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千秋我为凰 > 分卷阅读524
    考场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高梁。

    他果真来参加考试了。

    一年没见,高梁身体结实了许多,浑身有力,约摸在南境军营里磨炼的缘故,使得他棱角较以往更加分明。霍将军写来的举荐信里,也对他赞口不绝。

    在武力值上,高梁不是最拔尖的,可是他脑子灵活,懂得变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并分析对手的优劣,往往不必硬碰硬就能让对手败下阵来。

    看样子这一年里,他没有少打磨自己。

    一直没开口的沈娴,这时与秦如凉道:“你觉得他如何,是可造之材吗?”

    秦如凉对高梁并不熟悉,一眼就看出端倪来,只道:“他腿上力量不平衡,以前受过伤?”

    沈娴勾唇笑了笑,道:“大将军好眼力,不仅观察他们的武力值,还洞察他们的体魄。他在北伐时确实腿部受过伤,撕下好一块筋肉,一年的时间恢复如此,算不错的吧?”

    待京试过后,又组织了殿试。文才所上交的试卷,最后送到苏折的手上,由苏折最终批定殿试人选。

    待匆匆忙忙半月后,朝廷发榜,将朝廷选拔入围的名单公示告知。随后一批新的文臣武官或分派到各地,或留用在京中,使得大楚的官场焕然一新。

    听说入围的这些文人试卷乃是苏相亲自批定,这让新入朝的年轻新秀们无不受到鼓舞。

    但近来数日苏相都歇朝。

    原因是前些日为了科举考试劳累过度,可苏相依然每日到官署中办公,后女君不得不下令强制苏相在家休息。

    即便如此,朝中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下面的官员还是会将政务送去苏折那里请他定夺。

    沈娴派了太医来,替苏折例诊。来时正逢苏折在小睡,只是他睡得过于久了些,太医在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苏折醒来后,听说宫里的太医来了,这才请太医进来。

    大约是刚睡醒的缘故,他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得似入冬以来渐渐失了温度的阳光。

    太医诊了片刻,细细沉吟,起身严肃道:“苏相有沉疴之症,定要好好休养,切不可过度操劳,否则体内顽疾一旦复发,则久病再难愈。”

    大概连太医也没有想到,苏折的身体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他原以为,受皇上指派前来,只是做一番例行检查罢了。

    苏折靠在床上,微仰着头阖着双目,头还有些晕沉。他闻言眉目没什么起伏。

    太医开了药,便准备退下。

    苏折却忽然道:“到了宫里,该怎么回禀皇上,要苏某教教太医否?”

    “这……”

    “苏某一切无恙,勿要让皇上担心。否则你这太医,往后也不要做了。”

    太医应道:“是,下官知道了。”

    管家送走了太医,又回到院里来,忧心忡忡道:“大人再歇歇吧,等药熬好了,我再送来。连太医都说了,往后再不能忧思劳虑,不如大人辞了官署的事……”

    苏折捏着鼻梁,疏淡道:“以前不用小憩,如今却能昏睡一个时辰而不自知,确是大不如从前。”

    可是朝堂上正值新旧更替之际,即将要推行新政,这个当口,岂是他想放就能放下的。

    一旦上手了,再想要放手,就不能随心所欲。除非等到新政实施,朝堂势力均衡稳妥,国库开始盈收,她再无后顾之忧,方才可退。

    身体早就不如从前,苏折自己心里大概是知道的。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越是心存着侥幸。

    最终他也不能避免。

    所以他一直骗着沈娴,也一直骗着自己。若是太医不往他家门走一遭,他几乎都快以为自己当真无病无忧。

    却原来沉疴已久。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那次山林遇伏、从山坡滚下磕碰到头部开始?还是从夜梁遇袭九死一生开始?

    身体根基受损,他没有时间来休养恢复,他心里盘算得越多,就日益承载得越多,他一直凭借着意志力在透支这副身体,现在慢慢连意志力也撑不起了。

    上次被诱发过一次,可仅仅两三月,并不能有多大的改善。又或是两三年也不一定能痊愈。

    管家实在放心不下,又去请了药庐里的老前辈过来一看。

    他一摸苏折的脉象,便揪起了眉毛,道:“上次我怎么说的,原以为你好好将养这一阵子会有所好转,不想竟越发严重!”

    PS:《千秋我为凰》快要进入尾声了,大家不要慌,我会尽量在春节前完结,让大家过个好年,我也要过年呜呜呜,感觉好几年没歇过了。

    ☆、第611章我怕啊,我怕的东西可多

    苏折道:“弟子原也以为是好转了,所以疏忽大意,没想到还真废了。依师父看,弟子还能活多久?”

    老者看他道:“你还想活多久?我看你是一天都嫌活多了。”

    苏折淡淡笑,道:“弟子原想能活过四十载,便是上天眷顾。”

    “别说四十载了,照你这状况下去,四载都成问题。”老者一边给他施针,一边道,“之前我就与你说过,你这副身体一点都再累不得,可你偏不当回事。”

    苏折淡淡道:“若是逢在太平盛世,弟子往后只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废人,这倒没什么。可惜,弟子还没等到那太平盛世的到来。”

    所以他怎能退缩,怎能让所有的压力和重担都压在心头那女子单薄的肩上。

    老者沉默片刻,问道:“这次又是什么诱因?”老者知他不是拿得起放不下,而是他心中有别人所无法企及的执着。

    苏折道:“也无什么诱因,只不过是近来时常昏昏然,一睡难醒。”

    老者一顿,继而开始翻开苏折的眼帘仔细检查,半晌道:“从你的脉象和症状来看,你头颅内并无淤血肿块,恐怕是伤到了其他。”

    老者伸手去摸苏折脑部的旧伤,道:“伤口倒是愈合了,可里面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老夫也不得而知。”

    后来苏折将政务都下放,也不再去官署。有时候需要他处理的事,都只在家里处理。

    沈娴听太医说苏折身体无甚大碍,只有些疲劳,养养就能恢复。

    沈娴不太放心,夜里还是偷偷出宫,到了苏折家里来。苏折让管家和下人把他平日所用的汤药都收好,携沈娴在书房里坐了一阵。

    沈娴握着苏折的手,道:“你的手怎的这样凉,入冬了,屋子里需得放着暖炉。”

    随后管家把炉子放了进来,沈娴一直帮苏折暖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些天里朝中所发生的事。

    她只当做闲话讲给苏折听。百官各司其职,新入朝的官员干劲十足,一切总算都有条有理。

    沈娴说:“今年年关的时候,我让贺悠准备一下宫宴,自科举以后,你还没有好生接见过那些被你挑选提拔起来的新臣,等你精神养好了,再去接见他们也不迟。”

    苏折便闲闲地与她分析着,朝中哪些官员秉性如何,适合做些什么事。以及新政如何推动,国库如何增加库银云云。

    沈娴把苏折的手伸到炉子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