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千秋我为凰 > 分卷阅读432
    手里的簪子随时警惕戒备着,嫉恶如仇地瞪着贺悠。

    玉砚咬牙切齿道:“有我在,今夜你休想得逞!贺悠你这个恶心的人,公主以前真是看错了你!”

    贺悠满身酒气,似醉非醉,廊下朦胧的灯火下,他那一双眼睛淬得发亮。

    贺悠笑道:“今日是我和公主大婚之喜,新郎入洞房,天经地义的事吧,你算什么东西?”

    玉砚暴怒道:“你意图谋害公主在先,现在还想与公主大婚,你做梦吧!”

    “今日你不让我进,我还偏要进。”

    说着贺悠就往前了一步。玉砚不管不顾,举着簪子就朝贺悠狠刺下去。

    尽管她心里很害怕,可是保护公主成了她的无限动力。

    小腿已经不在了,现在公主孤身一人,她要是再不保护公主,就真的谁也不能帮公主了。

    只是玉砚力气小,还没碰到贺悠,就被他一手给拦截了去。

    贺悠以前跟着霍将军练过,轻巧用了用力,就让玉砚吃痛,手里的簪子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贺悠一把将玉砚撇开,对嬷嬷道:“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绑柴房里去。”

    嬷嬷领命,当即就把玉砚押起来。玉砚一边挣扎一边唾骂:“贺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敢动公主,你不得好死!”

    新房门前还剩一个嬷嬷。贺悠揉了揉额头,正欲推门进去,回头又吁道:“你去给爷拿碗醒酒汤来。”

    那嬷嬷转头就去准备。

    随着玉砚的叫骂声越来越远,新房门外也恢复了平静。

    玉砚一个小小的丫鬟,又能敌得过谁。

    门外安静了许久,才重新响起轻细的脚步声。一只手把在门扉上,轻缓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淡然从容地转身关门,随手将那门闩拨上,锁了这新婚房门。

    红锦铺满香桌,上面摆放着一壶合卺酒,还有一杆如意秤。

    那身影在香桌前站了片刻,随之洁白的手指轻捻起那杆精巧的如意秤,然后转身朝绣床这边走来。

    沈娴正静坐在那绣床边上。头上盖着的红盖头一直没取,盖头下她垂着眼帘,无动于衷。

    ☆、第504章没礼成,你仍旧是我的女人

    金色系着红绸的如意秤伸了过来,正欲缓缓挑起她的红盖头。

    红烛幽燃,约摸烛芯有泪结,发出细微的噼啵声,烛光跟着轻轻摇曳几许。

    只是如意秤刚一碰到盖头一角,沈娴忽然伸手,那大红袖摆下的手莹白纤细,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倏地握住了如意秤的秤杆。

    沈娴依然垂着眼,冷淡道:“我之所以没掀这盖头,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而不是等着你来掀。”

    对方不答,两相僵持着。

    沈娴道:“贺悠,方才在前堂夫妻对拜之礼没成,所以你我不算夫妻。你若不想像上次那样挨揍的话,趁早出去。”

    沈娴以前以为,有朝一日当她穿上一身嫁衣,能和她一起走进喜堂、从此执手百年的人会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只可惜不是。

    那她这一身嫁衣不是为任何人穿。这红巾盖头,也不是为了任何人而留。

    她握着如意秤的手刚要使力,蓦然间,头顶上方响起来温浅的声音:“虽然过程不如人意,但好在,总归是把你弄出宫了。”

    沈娴的手端地一颤。

    那轻颤顺着如意秤,传达到了对方的手上。

    她瞠着眼,轻移眼梢,视线便定格在了旁边的一双黑靴和翩翩衣角上。

    那不是贺悠大红色的吉服。那纯黑如墨的衣色,在这满堂红彩里显得尤为醒目。

    如意秤,趁着沈娴手里的力道松懈,依然固执地勾着她的盖头一角,一点点往上挑,边轻声细语道:“你与贺悠,没有礼成,确实不是夫妻。”

    她顺着纤细笔直的如意称,看到了握着它的那只手,修长干净。

    沈娴抬眼往上看时,胸中纵是风平浪静,在清晰地看见他的那一刻,蓦然变得惊涛骇浪。

    此刻出现在婚房内,真实地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不是贺悠,是苏折。

    他黑发袭肩,烛光打照在他的轮廓上,剪出一道侧影,在他脸上微微闪烁,忽明忽暗。

    他微微上挑起唇角,眸底惹着笑。

    和着那略有些苍白的一脸倦容,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也变做了惺忪慵懒。

    沈娴久久看着他,眼眶淡红,一动不动。她连眼都没眨一下,大抵是怕,一眨眼,眼前这人就消失不见了。

    门外的嬷嬷,端了醒酒汤回来,见廊下空无一人。再看房中,依稀有一道男子的身影,便想当然地认为是新郎贺悠。

    嬷嬷推了推门,发现门闩上了,便道:“新驸马爷,您要的醒酒汤,奴婢给端来了。”

    苏折深深地看着沈娴,淡淡开口道:“眼下我不需要醒酒汤了,你退下。”

    清醒也好,醉酒也罢,人都进了新房了,还要什么醒酒汤。

    等今夜一过,明日这些嬷嬷就可回宫复命了。因而嬷嬷也不再打扰,退了下去。

    苏折把如意秤轻轻放在桌上,道:“阿娴,谢谢你。”

    沈娴袖中的手努力抑制着颤抖,应道:“谢我什么?”

    “我以为这一次,我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另嫁他人。从宫里到宫外,到今时今日,你都做得极好。”

    “你要我相信你,这不就是你早就安排和计划好了的吗。”沈娴皱着眉头还故作镇定地笑,“我所做的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但今日,我与贺悠成亲,终于得以脱离了皇宫那个地方,可当我站在喜堂上面对贺悠时,他总归不是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我不能和他行夫妻之礼。”

    这些天在太和宫里,沈娴承受了最痛的打击,往后的一切或许在她心上都已算不上最致命的痛。

    沈娴她只是在坚守自己心里认为仅剩的那点宝贵的东西。

    她心里苦,苏折心里也苦。

    外人都道她是承受不住失子之痛,疯了。

    可是苏折知道,她的装疯扮傻之下,隐藏着一颗如何执着清醒而又满含伤痛的心。

    苏折抬手拿起那壶合卺酒,斟好两杯,道:“做再坏一点的打算,即便你与他行了夫妻对拜之礼,只要没喝这交杯酒,没过这洞房夜,就不算彻底礼成。你仍旧是我的女人。”

    沈娴无言。明明有话要问,可是她在害怕。

    苏折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又低沉道:“阿娴,往后小腿,姓苏名羡,他堂堂正正叫苏羡。”

    沈娴心里一滞,终于喘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他,还在吗?”

    苏折放下合卺酒壶,转过身,细长的眼梢里夹杂着若有若无淡淡的红润水色,道:“你愿意信我,我便要倾尽全力。他当然还在。”

    沈娴仰着头,明明在太和宫时眼泪都流干了,眼下她却突然有好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道:“那日我回宫时,抱着他,他浑身冰凉,小脸发青,还、还七窍流血……我以为,我以为他真的……”

    沈娴抬手捂着眼,又道:“苏折,你可别骗我,你千万别骗我。小腿他,真的还活着吗?我只记得怎么也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