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誓死保护公主的,会帮助公主的,一定要帮公主逃出去。如若老天爷保佑,奴婢这辈子兴许还能陪同公主一起浪迹天涯呢。”
崔氏进房来道:“玉砚,时辰不早了,快给公主戴上首饰,盖上红盖头罢。”
从太和宫出来,就要别了这座她和小腿曾一起生活的宫宇。
沈娴红绸下的视线不过方寸,她僵硬地走上木桥,到达对岸。
几个嬷嬷守在那里,负责陪同把沈娴送上花轿。
花轿就在宫门口,贺悠带着仪仗队,皇帝特地允他宫门口骑着高头大马,迎娶沈娴。
今日他一身大红吉服,身上没有半分天真浮躁,而是端的沉稳世故。
一看之下,贺悠五官依旧白皙如玉,眉目有些内敛,俊秀挺拔,竟也有了一种风度翩翩的成熟。
玉砚一见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外表好看又怎样,他还不是坏事做尽,迟早要遭报应!
崔氏叮嘱玉砚,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要好生照顾沈娴。
玉砚只得忍下。
贺悠接了亲以后就带着队伍折返回新宅。
此刻新宅里宾客满堂,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皇帝对这婚事漠不关心,但这婚事好歹也是御赐的。现在贺悠又是朝中二品大臣,同僚们理应上门道贺。
但也不乏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要是公主能在婚礼上发疯,那就有得好看了。
新宅里热热闹闹,皇帝的御书房里则冷冷清清。
公公来回话道:“皇上,贺大人已经把静娴公主接回去拜堂了,这会子估计该礼成了吧。”
皇帝问:“那秦如凉呢,有没有去?”
公公道:“贺大人给他递了请柬,但今日他没去。他好像去了城外的陵园,给丧子扫墓。”
皇帝冷笑,称心如意道:“儿丧妻嫁,朕就是要让他痛不欲生。”
沈娴被送进喜堂,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就是贺悠。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双脚和一方衣角。
两人一同站在喜堂上,算不上登对,但也不突兀。
宾客们难免要窃窃私语一番。
想起前年,约莫也是这样一个时节,静娴公主回到将军府大闹婚礼时的光景,那时她在京里一战成名。
那时也是这般宾客盈门、喧哗热闹。只不过那时候她是去闹婚的,而今她却成了婚礼上的新娘。
落得个疯傻二嫁的结局。说来令人唏嘘。
旁边喜婆正高声唱和:“吉时到新郎新娘准备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啊,新娘子不能这样!还没拜完堂呢!”
所有人猝不及防,还不等拜完堂,沈娴突然撒起了疯。
她一把丢了和贺悠牵着的红绸,在喜堂里大掀大砸,器皿茶瓷碎裂一地,宾客们连连大惊后退。
贺悠连忙让人把贺相送出喜堂,以免遭到殃及。
再回头看沈娴时,见整个喜堂被她破坏殆尽,根本无法再继续拜堂。
贺悠便道:“来人,先把静娴公主送进洞房!”
☆、第503章进了新房,锁了房门
沈娴被送走以后,前院继续摆筵席,好似这场疯闹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贺悠还亲自出面招呼宾客,连桌敬酒,谢过大家前来参加他的婚礼。
一些人心中是鄙夷的,认定贺悠是个为了能往上爬则无所不用其极之辈。
宅院里的张灯结彩虽布置得平平无奇,可这婚房却是花了点心思。
红烛绣床,无一不精致华美。
婚房的门一关,几个嬷嬷守在门外,玉砚则陪侍沈娴一起被关在了里面。
玉砚神经绷紧,在新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她咬咬牙,索性伸手把发髻上特意准备的尖锐发簪抽下来,垂泪对沈娴道:“公主,奴婢不会让那个白眼狼靠近的!他要敢来,奴婢就用这簪子狠狠刺他!”
沈娴沉寂很久,忽然开口道:“二娘呢?”
玉砚一愣,知道这会儿沈娴又是清醒的了,便四下看了看,茫然道:“二娘……奴婢也不知道,好像她一同出宫以后,叮嘱奴婢要照顾好公主以后,奴婢就再没见过她……”
这时玉砚才反应过来,“对了,二娘呢?从进门到现在,奴婢一眼都没再见过她!”
“算了。”
此刻,夜幕降临,深巷胡同里,一扇院门正被敲响。
一位女主人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打开院门。
原以为是她家男人回来了,却没想到门边站着的是一位衣着普通的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崔氏见了她便笑道:“你就是我家主子提到的那位善心夫人吧?说夫人曾收留过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和姑爷私奔未曾,在夫人这里逗留过半日,夫人还记得吗?”
女主人道:“我记得,印象深得很。你这是……”
“可否容我先进去再说?”
“嗳,你先进来吧。”女主人注意到崔氏怀中的孩子,“这就是他们的孩儿吗,生得可真漂亮。”
崔氏道:“我今夜前来,有求于夫人。这孩子生了重病,城外有世外名医能救他,只是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所以特来求夫人帮忙,救这孩子一命……”
女主人也是为人母,能体会那种焦急。她之前也应诺过,可以帮得上忙的。
女主人问:“可是要把他送出城去?”
“正是。”
“你等等吧,一会儿我家男人回来后我跟他说说。”
“多谢夫人。”崔氏拿出一只荷袋,放在女主人手上。
女主人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棵子。崔氏道:“这是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夫人务必收下。”
上次那两位到她家里来暂避,她就收了一锭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不少了。而今竟又是一荷袋的金棵子。
女主人一旦收下了,在这件事上她便得更加卖力帮衬。
夜色渐深,前庭里热闹的宾客宴席慢慢消沉了下来。今日拜堂的时候静娴公主已经大闹过一场了,眼下谁还敢去闹洞房,于是乎宾客们吃过酒宴以后就纷纷告辞散场了。
前庭一下子就变得异常安静冷清,只余下几个下人,默默地收拾残局。
贺悠喝了不少的酒,走路都打晃子。下人要来搀扶他,被他拂袖推开,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后院新房的方向去。
守在新房门口的几个嬷嬷见状,上前扶了扶他,道:“新驸马爷怎的喝这么多酒,一会儿可怎么入洞房?”
贺悠笑道:“今天爷高兴,怎么不能喝酒了?再来几壶,爷也同样能入洞房!”
玉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贺悠来了,她是又着急又害怕。
玉砚握紧了手里的簪子,回头看了看床畔安静的沈娴,一脸决然道:“奴婢是不会让他进到这新房里来的!奴婢这就出去拦下他!”
贺悠和公主……那怎么可能!就好像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他们一点都不般配!
玉砚不能让贺悠就这么进来,她一定要阻止!
趁着贺悠与嬷嬷说话间,玉砚打开房门就飞快地走了出去,并将房门牢牢关上,自己挡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