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千秋我为凰 > 分卷阅读354
    不敢睡,一直点着灯守着呢。

    总算见她回来了,崔氏有些着急地问:“怎么样,公主可有办法救大人了吗?”

    沈娴摇摇头,进了房便一直在书桌前呆坐着。

    她坐了半宿,玉砚在旁边干着急,道:“公主,你歇一歇吧,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

    沈娴置若罔闻。

    她分不出时间和空闲来顾及自己,她要绞尽脑汁地盘算着,想出能救苏折的办法。

    窗外的天微微亮时,沈娴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崔氏,“二娘,你可知苏折以往的送信人?他可以避人耳目地把信送到南境、夜梁,也可以送去北夏,他定是有专门的送信途径。”

    尽管脑仁儿沉重得发痛,沈娴眼里还是闪烁着光芒。

    二娘一听,当即来了精神,道:“京中负责替大人送信出城的人奴婢倒是认识。”

    沈娴一边铺上信纸一边执笔蘸墨,道:“趁着天还没大亮,立刻去把送信人请来。”

    崔氏急忙去办了,沈娴手里的笔未停过,写好了一封信,装进信封里上了蜡封。

    可是她看着手里的信,又喃喃自语道:“这样不行,可能时间上来不及。”

    玉砚也不知她究竟在说什么,只贴心地备上一杯暖茶。

    随后沈娴又另外再写了两封信,她眼神沉着而笃定。

    这三封信一封送去给江南的郑仁厚大人,一封送去给南境的霍将军,还有一封便是送去给夜梁的。

    她若没记错的话,当初在江南的时候,那郑仁厚对苏折言听计从,郑仁厚应当是苏折的人。

    江南乃富饶之地,又是大楚南北之界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如没有自己的人,会多很多阻碍。

    苏折肯定早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安插一个郑仁厚在江南,一直待在不起眼的位置。等到必要的时候,才一举掌管江南城。

    待送信人来以后,沈娴把信交给他,仔细交代,这三封信一定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送到对方手上。

    很快送信人就带着沈娴的信,在清晨悄然离开了秦府。

    沈娴一直坐到天亮,身子骨早已冰冷僵硬。

    她刚一站起来,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从这里到江南,日夜不停地赶路,一个来回最少也要六七日……”

    她继而又盘算着应该怎么争取这六七日的时间。

    只是话音儿一落,沈娴还来不及细想,便觉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便径直往地上倒了去。

    这个时候玉砚正倦得偷偷打呵欠,怎想沈娴突然就晕倒了,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跑过去,惊呼出声道:“公主!”

    夜里,大理寺的牢房冷得跟冰窟似的。

    狱卒在牢中当差,觉得苦不堪言。炭盆里的炭火一直没停过,烧得红红火火的,即使这样,两个狱卒仍是冷得瑟瑟发抖,就更别说牢里关着的人了。

    这大理寺关押的犯人少之又少,换做的刑部和京兆尹的牢房,一到入冬,每天都有冻死的人。

    两个狱卒一直见苏折靠着墙垂着头坐着,生怕他稀里糊涂给冻死了,夜里过去确认好几遍,他虽是浑身冰冷,但也还留有一口气。

    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怕苏折冻死了狱卒难以交差,他们便又拿了一个炭盆来,分出一些炭火,放在离苏折不远的过道旁。

    等第二天天一亮,就又赶紧撤了。

    清晨,铁锁的声音在牢中响起,尤为清寒。

    贺放衣冠楚楚地抬脚步入牢房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静的苏折,血在他衣上红白相间,伴随着小窗外照进来的第一缕光线,显得十分的鲜艳夺目。

    贺放笑悠悠道:“怎么样,苏大人,昨夜在我这大理寺过了一夜,滋味还好受吗?”

    半晌,苏折的双眉动了动。他那静好得犹如无暇的雕塑一般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淡淡的神色。

    他修长的眼帘浅浅眯开了一条缝,光线落进他眼里,是种没有温度的苍白的光亮。

    他看也没看贺放一眼,淡然应道:“还好。”

    贺放有些恼怒,反笑道:“不愧是堂堂大学士,身居牢狱,风骨犹存!但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习武悍将,到了大理寺还嘴硬骨头硬,本官唯有把你这嘴撕了,把你这骨头拆了!”

    ☆、第415章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折没什么反应。

    贺放又道:“我再问你一遍,如今你招是不招?你若招了,还能少吃一点苦,若是不招,后面还有许多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苏折问:“苏某招与不招有何不同的结果?”

    贺放愣了愣,继而笑出了声道:“苏大人通透,想必是知道,招与不招,结果都免不了一死。唯一的不同就是,你要是招了,过程会好受一些,也省去彼此不少的时间。”

    苏折不再语,只徒留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贺放被他的笑刺激到了,冷哼道:“你尽管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随后他便走出牢房,下令狱卒把苏折从牢里拖出来,绑进刑讯室中。

    是要准备动刑了。

    刑讯室里有血鞭,有烧红的烙铁,还有锁骨的尖利铁钩等等,刑具挂在墙上琳琅满目。

    贺放悠闲地拨弄着火上的烙铁,道:“要是把这刑讯室里的所有刑具都尝试个遍,也不枉你往我这大理寺走一遭。”说着他就手里举起了烙铁,“那么就先从这个开始。”

    贺放一步步朝苏折走来,把手里的烙铁向他伸去,越来越近。

    火光依稀掩映着苏折的发丝,和他的下巴。

    他似睡着了一般安静。酷刑当前,却也无所波澜起伏。

    贺放最见不得他这一副漠不关心和在乎的平静样子。

    遂贺放当场就把烙铁贴向苏折的胸口。

    然将将碰到苏折的衣,烙铁在他衣上留下一道乌黑的印痕,刑讯室外就有人匆匆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大声喝道:“住手!”

    贺放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不想是大理寺卿匆匆忙忙地赶来,还不等他把烙铁狠狠送上苏折的胸膛,就被大理寺卿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拿住了烙铁,移开了苏折身前。

    烙铁掷回了火盆里,清脆哐当一声。

    大理寺卿又一声不吭地舀了一瓢水来,利落地浇在了火盆里。滋滋一阵青烟直冒,红火火的烙铁便熄了去。

    贺放变了变脸色,冷然道:“徐大人来这里做什么?还阻挠我办公?”

    大理寺卿转头看向贺放,道:“难道贺大人审案子从不拿事实证据说话,而是要严刑拷打、逼人招供吗?”

    贺放冷笑道:“他不肯招,我只能让他吃点苦头。这也碍着大人了?”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道:“按照大楚的律法,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在事实未清、案件不明的情况下,不得动用酷刑!贺大人倘若连这一点都不清楚的话,到底是怎么进大理寺当上少卿的呢!”

    贺放道:“徐大人,现在我是大学士叛国以通内外的主审,徐大人若是识趣的就待一边儿去,不要妨碍我例行公事。”

    “如若贺大人的例行公事,就是枉顾大楚律例国法的话,传出去只怕要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