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 分卷阅读93
    虽繁杂,倒也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帖了。

    各府亦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贺礼。因宋如锦和昌平公主有几分交情,所以近几日经常有人写书帖问她,昌平长公主都喜欢些什么。

    虽然昌平公主与今上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出身皇室,又是先帝头一个女儿,所以一众筹备贺礼的命妇还是打算投其所好的。

    宋如锦就说:“公主喜欢奇巧的摆件。若不够奇巧,足够贵重奢艳也可。”

    她确然把昌平公主的性子摸得很准。

    宋如锦本打算和刘氏一起去公主府吃席,刘氏却说:“你还在孝中,哪儿能去吃喜宴?也不怕人家忌讳。”

    宋如锦便打消了念头。彼时正是春夜,月上柳梢头,宋如锦走到窗前望月,随口说了句:“我听说爹爹每日都去饮酒作乐呢。”

    刘氏陡然一惊,连忙问:“你听谁说的?”

    宋如锦道:“昨儿下学回来,听几个门房在那儿说呢,说什么……侯爷每天都要叫一顶青帷轿子,去牡丹楼喝酒听曲儿……见我来了,他们就不再说了。”

    牡丹楼是什么地方,宋如锦不知道,刘氏却是清楚的……怪不得宋怀远这几日一直不在府里!

    本朝律令,朝廷命官不许上花楼狎妓,何况宋怀远孝期还没过……刘氏不禁有些心凉。

    夜色渐深,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风雨飘进了窗棂,勤政殿内的烛火微微晃动。

    天子坐在灯下,扫了眼面前的奏疏,当先一句写着“宋太傅罔念劬劳,孝期未满,宿娼纳妾……”

    他静下心来,细细地读了下去。

    下首站着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臣,姓陆名寿清,一大把年纪了,仍在朝中任着六科给事中一职是有名的言官,连皇上都敢骂。朝中一众文臣武将,若想借用职权办一些私事,都要小心提防着他。

    陆寿清俯身行礼,道:“臣以为……”

    天子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

    陆寿清颇有些不满,道:“宋太傅其罪有二,一则有悖孝道,二则违于律令。陛下岂能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就轻轻揭过他的罪行?”

    天子拿起那份奏疏,捏紧了前后扬了扬,好几张宣纸叠在一起,发出的响声。天子轻轻笑了一声:“罪不至死。”

    陆寿清一愣,不明白天子是什么意思。料想今上还是打算包庇国丈爷,心下不由忿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气呼呼地退下了。

    雨势渐密。天子缓步走到门前观雨,细雨绵绵,落在殿前的大理石台阶上。

    春雨贵如油。待这场雨过了,万物萌发葳蕤,农事也跟着欣欣向荣……想来诸事都会完满的。

    下了一夜的雨,宋如锦早上起来朝窗外一望,日光熹微,院中石阶上覆着湿润的青苔。采苹拿了件云锦缎子的薄棉袄进来,服侍她穿衣梳洗,末了又替她添了件绣面披风,嘴中念叨着:“一场雨刚过,怕是要凉一阵子,姑娘还是多穿一些为好。”

    宋如锦还未完全睡醒,一双眼睛尚迷蒙着,采苹让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乖巧听话得很。

    这场雨把府中的垂丝海棠都催开了,浓而不艳的粉色,一朵朵密密地簇拥在一起。宋如锦下学之后,停下脚步玩赏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燕飞楼。

    宋如墨也在。

    宋如锦怔愣一瞬,说:“四妹妹怎么来了?”

    宋如墨向来心思纤细,闻言立马反问:“怎么?我来不得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宋如锦笑了笑,“只不过四妹妹一向不来找我玩,我有些惊奇罢了。”

    现在二房已经搬出去了,少了一个宋如云,按理宋如墨应当排行第三,但宋如锦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口,就一直“四妹妹,四妹妹”的叫着。

    暗香道:“昨儿下了一夜雨,四姑娘的屋子被雨冲掉了一块墙皮,夫人已遣人去修缮了,四姑娘暂时没地方住,就在姑娘这儿借住一段时日。”

    宋如锦点了点头所以宋如墨不是来找她玩的,只是迫不得已前来暂住的。

    来者是客。宋如锦吩咐采苹沏茶招待。沏的是上好的明前茶,清鲜甘甜,喝久了又觉得醇厚。

    宋如墨难得喝到这样好的茶。

    她抬眼望了望四周,眼前是华美的刺绣屏风,屏风前摆着一张金丝楠木的小方桌,桌上放了一只饱满蕴华的杏圆瓶。明明只有几样东西,宋如墨却觉得琳琅满眼、目不暇接。

    再看了看一旁的宋如锦,她身上的短袄灿烂如霞,似乎是寸锦寸金的云锦料子。外罩的披风还没有脱下,也绣着精细考究的花样。

    宋如锦她……她怎么过得这样好呢?

    宋如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倒也不是眼馋,不是想占为己有,只是有些迷茫的嫉恨与妒意。

    但她并没有在宋如锦面前表露出来。一则,她年岁渐长,又处境尴尬,已渐渐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二则,她也不愿露出那样不甘而怨恨的情态,反让宋如锦得意。

    ☆、为官敢言

    是夜,宋如锦刚刚入睡,便听见一段悠长的琴声,好听倒是很好听,高山流水一般,饱满流畅。但也扰人安眠。宋如锦在床上辗转反侧,琴音连绵不断,她就一直睡不着。终于还是把采苹唤来,问道:“大晚上的,是谁在弹琴?”

    采苹说:“是四姑娘。”

    宋如锦把头蒙在被子里,闷闷地说:“这么晚了,你让她歇着吧……”

    采苹应了声“是”,走去明间另一头的侧屋宋如墨就住在那儿。她劝道:“四姑娘,我们姑娘已经睡下了,您也歇息吧……明天再练琴也是一样的。”

    宋如墨扣弦的手微微松开。琴声终于停了,宋如锦耳边安静下来,渐渐入了梦乡。

    孰料第二天晚上,琴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这回不论采苹怎么劝宋如墨,宋如墨都不理会。

    宋如墨心里也堵着。昨晚宋如锦要睡觉,让她不要弹琴了,她就没有再弹。结果今儿早上,宋如锦要去宗学,卯时不到就起了,满院子的人都跟着起来伺候,哐哐当当一阵乱响,把她也闹醒了。

    凭什么宋如锦就能颐指气使地命令她,不许她练琴扰了她的歇息,轮到宋如锦自己,却不顾她的感受,天还没亮就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早早地把她吵醒?

    都是侯府未嫁的姑娘,谁还比谁低一等不成?

    宋如墨就是这样别扭且敏感的性子,带着点孤标傲气,又有几分顾影自怜。她不能忍受自己比不过宋如锦。

    她若把心底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同宋如锦说明白,宋如锦就算不能理解,多少也会体谅,但她就是要把心思都捂严实了,一句话都不肯表露,只管不停地弹琴,借此宣泄着自己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