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听了摇摇头，又踱步到下路组的座位那边，着重看了看江一淮和小AD的下路双排，发现自己站在身后的时候，小AD的塔兵老补掉，就像被老师看着写作业时，就什么都不太会写的学生一样，他笑了笑，在小AD肩头拍了拍，像没看到小AD补掉了这一波塔兵一样，近乎鼓励地说。
“好好保持。”
然后才在江一淮难以置信的目光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头，辗转反侧。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的语音通话那里停了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大概是还没想好万一王折问他结果怎么样的时候话要怎么说吧。
但经过了一晚上的深思熟虑，陈留俨然已经找到了怎么跟王折说结果的方法了。
他离开TBD去周年庆的嘉年华活动会场之前，还特意跟周小飞要了需要上报到分部的那张心理测验结果单。他把单子装进了自己的外设包里，又把自己的键盘、鼠标、鼠标垫一并小心翼翼地装进外设包，才慢悠悠地出发去了会场。
等他被工作人员领到候场室时，王折已经坐在候场室里等着他了。当然候场室里也不只王折一个，还有梅菜他们几个凑热闹的解说和参加活动的选手们。
众人在看到门被工作人员打开，出现在门外的是工作人员和陈留的时候，都露出了出乎意料的表情。梅菜更是直接开口问道：“陈教练今天这么早？”
陈留把椅子拖了过来，不以为意地挨着王折坐下。
说起来他这种继承了TBD一贯优良的踩点传统的人，能在规定时间前十分钟出现在会场，确实也是有点早了，所以梅菜这么问也不奇怪，陈留敷衍道：“嗯，起得早。”他往王折那里凑过去，看到王折拿的节目单，问道，“到哪儿了？”
“反正还早，不是才到许庄他们。”梅菜窝在椅子里，看着自己的手机，听到陈留问，就漫不经心地插了嘴。
“不早了，其实上、中打完，就是我们，我本来想你没来，就跟他们商量，说先延后来着。”
说着王折把节目单还给了对面坐着的白鲨，瞥了眼在说话间已经结束了战斗的上路SOLO，才看向了陈留，目光在和陈留的目光相接了两秒后，他就立马撤开了目光，看向了陈留的手，悄声问道：“今天，能打吗？”
“嗯。昨天心理医生说没什么事了，”陈留嬉皮笑脸起来，“你的救赎可能是有效，她建议你可以多多施放。”
听了前句，王折还能赞同，听了最后半句，这话的味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纯，不仅不纯，还夹杂了点儿私心呢？
他好笑地看了眼陈留，小声求证道：“这是哪位庸医的建议啊？陈庸医？”
“你这是离开TBD太久了，不知道新来的心理医生的套路。”陈留强词夺理，“真是她建议的。”
王折冷哼了一声，在心里腹诽着，之前我还见过她，我还会不知道她什么套路？但王折没有立马说给陈留听，而是迂回地说道：“我早晚会见到她的。”
陈留深不以为然，心想着王折要见她就得去TBD基地，去了TBD基地，那陈留肯定不会让他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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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庄他们从台上下来后，陈留王折和白鲨秦风他们就被叫去副舞台进行机器调试了。
官方直播的周年庆活动，在这种不必要的意外避免上，工夫还是做足了的。至少不会像那些漫展的水友赛一样水，要等着选手和水友们都坐上机器了才开始调试设备，最后大家一起被耽误在设备调试上。
陈留看了眼在身边坐下的王折，跟着王折戴上耳机的动作，戴上了自己的耳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就移不开了，明明王折还是那个王折，可戴上耳机那一刻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让他一直以来惊惶惶，不敢相信的心找到了安定的状态，像落定的尘埃，又像归根的黄叶。
“Cobra。”
他轻轻叫了王折的名字，王折回过头来看他，他勾了嘴角，不自觉地又叫了一声。
“Cobra。”
“嗯？”
“Cobra。”
“嗯。”
王折发现他只是像个小孩一样叫着玩，但王折还是在应着，只是目光没有一直停留在他那儿了，他登上了官方给的游戏账号，看着陈留也登上了官方给的游戏账号，才认真地跟陈留约法三章。
“一会儿打着不舒服了，要跟我说。”
“嗯。”
“别瞒着我。”
“嗯。”
“不是一定要赢的，陈留。”
“会赢的，王折。”陈留活动活动了脖子，手放在了自己的键盘上，承诺着。
王折的手又伸过来，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领到自己眼前，王折趁着摄像师还没过来，低头在陈留的手背上一吻，动作惹得陈留目光怔忡起来，连耳根子都不自觉地染上薄红。
直到王折开口，陈留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根红了起来。
“谢谢你。”
“这句话还是留着一会儿给我双击666以后再说？”
王折看着陈留的目光更温柔，他失笑，回道：“不一样。”
陈留偏头打量起王折，他总觉得王折今天才是不一样，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不太一样。
这样他没来由地变得不太安心起来，但又到王折就在自己面前，只要自己伸手就可以抓住，陈留的这份不安又在被这样的主观偏向压制着。
“是不一样。”陈留附议。
王折能感受到陈留一直盯着自己，他不仅没有阻止，还在摄影师到达之前，偏头与陈留四目相对，不避不让地把陈留眼里的比往日更充沛的情感收入眼底，然后提醒道：“来人了。”
陈留的余光可以瞥见走近的人影，他点了点头，收敛了眼里的真情流露，叮嘱了句：“好好打，我的星妈。”
-
“下面是我们大家期待已久的老TBD双子星对战我们的老CG下路组了。大家一起加个油？”
“TBD！”不知道是谁起了这个头。
“加油！”会场的老粉们一呼百应。
“TBD！”
……
TBD的加油声在第三声喊完时自然消歇，接踵而至的是“CG加油！”“白鲨加油！”“秦风加油！”
呐喊声在双方进入了召唤师峡谷后，仍然没有停歇。
王折即便带着耳机，还是能听到那些震耳欲聋的呐喊。
他笑着，亮了个TBD的队标，像是在呼应那些加油呐喊声一样。
陈留也紧跟其后亮了队标。
用陈教练的话说：“这是……‘妇’唱夫随。”王折听了他这歪理，不禁勾了嘴角，没有争辩。
但他这笑并没有在脸上维持多久。不得不说在役和退役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