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白月光佛系日常 > 分卷阅读36
    卸了罢。”

    她卸完这浑身的装扮,便觉得通身筋骨都松快敞亮起来。清泉道:“大小姐,可要用些东西?”

    郁暖点点头道:“衬凭甚么,随意上些便是。”

    于是清泉便给她端来些点心。

    郁暖道:“你不必在一旁侍候了,去下头歇息罢,有事儿,我自会叫你。”

    清泉于是告退。

    郁暖随意用了两块点心,便有些吃不下了。

    因为她特别紧张。

    她从喜服内层拿出一把嵌了宝石的匕首,缓缓舒了一口气。

    还好匕首没丢,可硌得她难受至极。

    她在脑内默默演练着,一会儿自己得怎样清高孤傲,冷漠轻慢地,对着男主威逼,冲他发狠。

    她等下,一定不要畏惧他,一定不能、不能发抖。

    表现得凶点!吓坏他!

    第26章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而有力。郁暖的呼吸短促起来,忍不住握紧了袖中匕首,手心冷汗蔓了上来。

    紫檀木镂雕门吱嘎一声,微微敞开,外面的爆竹声更响亮了。

    男人转身,手掌轻轻一合,门便紧闭了起来。外头的声音又变得朦胧而不清晰,只郁暖的一颗心,却不住地在胸腔里发颤。

    她警惕而冷漠地斜眼看他,侧着精巧秀美的下颌,苍白的唇瓣紧紧抿着,不肯说话。

    郁暖觉得,自己这般动作,自然瞧着轻蔑十足,高傲至极。

    就是不知道他能体会几成。

    少女的面上已然素白干净,静静坐在那儿,像是至纯的雪水,甘冽而冰冷,而她身上的中衣尚是喜服里头的,领口是精细的掐金绣纹,此时坐在喜烛掩映下,难免衬得脸上多了些晕红,似是含羞带怯而不自觉的样子。

    他面上淡淡,只是垂眸,自顾自斟了一杯清茶,又斟了另一杯,修长的手指握着杯沿,缓缓往前一推。

    咦,这是甚么意思,给她喝?

    郁暖其实,的确有些渴了。

    方才吃了几块点心,由于过度紧张,脑子都在发胀,便有些吃喝不下了。而她上花轿前被南华郡主硬塞了几口糕点,但由于喜服过于厚重,并不好脱,故而她一天都没怎么喝水。

    但这只是一杯水,并不能动摇她分毫。

    她不仅要现在立刻马上喝水,还要给男主碰个软钉子。

    郁暖淡淡唤道:“清泉,我想吃茶了,要上好的火青。”

    ……

    过了一盏茶功夫,无人应是。

    郁暖微微睁大眼,转头看着门口,又出声道:“清泉?”

    周涵看着她,慢慢说道:“为夫在此,夫人何必假他人之手?”

    郁暖冷冷看着他,捏紧了手下被褥,强硬道:“清泉人呢?你且听清楚,我依旧是忠国公府的大小姐,莫要以为我被迫嫁给你,你便能为所欲为了。”

    周涵寡淡地看着她,正经微笑道:“能娶到夫人这般女子,当牛做马伺候尚来不及,如何敢为所欲为?”

    郁暖噎住:“……你,休要巧言令色!”

    周涵缓缓走近了些,在她跟前站定,垂眸俯视她,慢慢微笑起来:“若非夫人出口说话,为夫是连一盏茶的时辰,都不愿浪费在区区口舌之上……”

    他离得她极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的熏香,那是冰寒的雪松味,冷淡而优雅。

    郁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见人这么面不改色得对着她说这种话,顿时耳根子都控制不住红了起来。

    可是男主在周家,难道不是沉默寡言人设么?

    难道今天假酒吃多了?

    她身量娇小,坐在床边努力绷直了脚尖,即便这般,绣鞋前缀着的南珠,才堪堪点在地上。

    她只皱着一张脸认真瞧他,努力压紧嗓音,强撑着发狠道:“既如此,你便……便打个地铺。莫要叫我说第二趟。”

    她硬生生把最后的“好么”两个字咬下去了,差些便闪了舌头,胸口起起伏伏,却还是忍不住垂下纤长的眼睫。

    面对积威甚重的皇权掌控者,她本能的想征询他的意见。

    她晓得,那是因为自己并不厌恶他,她对书中的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更知晓许多内情,故而极容易产生寻常人该有的情绪,比如恐惧,比如心跳加速(…),显然不比郁大小姐那样厌恶男人庶出的身份,所作出的反应自然了。

    周涵缓缓挑眉,悠然含笑道:“为何?夫人不想与我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郁暖顿时觉得小腹更疼了。

    小姑娘圆润的眼睛缓缓睁大,纤长的眼睫轻颤着,慢慢生气道:“你……你登徒子!”

    不等他动作,郁暖立即露出一丝冷笑,紧紧握着匕首,一把从袖口抽出,抬手直直抵着他的胸膛,硬声道:“你知我一心向清白……若尔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的匕首不长眼!”

    话说的非常有气势,比前些日子长进不少。

    但是……

    她纤白的手在不自觉颤抖,手腕又细又嫩,只匕柄都比她的腕子粗些。况且,这匕首又缀了硕大的鸽血石,她根本提不太动,手臂都在细微颤抖,却仍使着吃奶的劲道,虚张声势。

    现在的小姑娘,当真厉害得很。

    她夫君忍俊不禁,却仍绷着面孔,手上动作看似散漫,却快得她没法回避。

    男人修长的大手一把圈住她的腕子,只觉像是握着一团嫩豆腐,怕是稍稍握紧,便能化开来。男人心下一顿,动作又轻柔稍半。

    他慢慢道:“握匕首的姿势错了。”

    他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把她的手腕转了半个弯,又捏着她圆润的拇指,扣在反面,微笑着注视她的眼睛道:“这么,才对。”

    郁暖简直难以置信。

    她压着唇边,心里微微着急,前头几次崩人设的痛感仍叫她极端恐惧,她是实在不敢想象今儿个再崩会疼成甚个样子了,更何况她还来了月事,小腹现下又开始慢慢抽搐起来。

    她强撑着苍白的脸颊,用力掰着匕首,却发现刀刃纹丝不动躺在他手中。

    而他的掌心已经慢慢淌出暗色的鲜血,顺着修长的指骨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她心头绽开。

    男人却似毫无知觉,面上温柔微笑着注视她,却叫她不寒而栗,雪白柔嫩的脖颈上,都缓缓蔓上粉色。

    郁暖实在有些无措。

    她没伤过人,更加不敢再使劲,只怕用尽了力道,反倒把他的掌骨都划开,那她怕是要提前领盒饭了,还是没有鸡腿的那种。

    想想就有点难过。

    其实她担心的太多了。

    即便她更用力,也难以伤他更多,至多便是添些皮肉伤。反倒是郁暖自己,手腕已然开始发抖,快要脱力了。

    穿着暗红色喜服的高大男人,宽肩窄腰,身量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