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和离之后 > 分卷阅读66
    ,但没资格。”秦晏之看着地上的珠子沉静道。“我今儿才想明白,不管是你或是我,之所以做出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原因只有一个,便是我们从来没把她的位置摆正过。你从不把她当做秦家媳妇,我也从没把她当做妻子。可她就是……

    站在她的位置,她所作的一切不是没有理由……不管是当初去和汝芸闹,还是今日的反抗,都是她应该的。许方式不对,但你我都没有资格责备她,她只是在为自己争取……”

    见母亲神色茫然,秦晏之知道她没懂。不懂便不懂吧,他也是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一切。

    “我来只想跟您说,您是我母亲我会替您向祖父和父亲求情,但这不意味着我原谅你了。”

    “原谅?”韩氏惊讶。“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恨我?我都是为了你……”

    “您只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罢了。我已决心和汝芸断了,可容嫣还是莽撞地去找了她,出言指责使她羞愤而终。这我不能接受,一直怀怨。可我只看到了结果却没想过原因。就算容嫣还小正处在冲动的年纪,可以她的性格没人激怒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而激怒她的人除了您还会有谁,您是想一石二鸟,既让汝芸死心,又让容嫣知难而退……

    如果我能早些时候想清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这事归根结底错在我,我不怨您。可您害容嫣我绝对不能接受,不管我喜欢她还是恨她,她都是我妻子。甚至连她生病您都不肯告诉我,您不该这么对她。我不能原谅您。”

    韩氏彻底懵了。她想不通,容嫣害死汝芸他可以接受,那么自己伤害容嫣他便不能接受,在他心里到底谁更重要。她想起要他纳尤氏时,他如何都不肯,是她拿容嫣无后为由要休掉她,他才同意的。他就这么怕她休了容嫣……

    一层层迷雾被拨开,韩氏突然懂了。她看向儿子,目光前所未有地平静。她终于看清他的心了,也看清了他心里揣着的那个人,只是他自己还看不清罢了。

    算了。如他所言,一切都过去了。

    韩氏跪在佛前阖上了双目。“我不需要你原谅,你走吧……”

    ……

    入夜,秦晏之睡得不安稳,久违的梦再次出现。穿着一身撒花袄裙的豆蔻少女在他眼前晃,趁人不注意偷偷朝他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贴在他耳边声音甜软道:“二哥,甜不甜?”

    他抿笑点头。“甜。”然再抬头他对上的不是汝芸,而是容嫣澄澈的双眸。那双眸子比她手中的葡萄还黑,水灵灵的,满是羞怯。

    “晏之,甜不甜……”

    秦晏之醒了,蓦地起身坐在床边,单手扶额遮住了酸痛的双眼。多少次了,他每每梦到汝芸,可最后出现的都是容嫣那的张脸……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莫名有点心酸。往昔她便是独自一人守在这等他吗?他偏头看向床上的双人连理鸳鸯枕头,还是成亲时那只,她枕了五年都没换过。

    成亲那日他得知汝芸病逝的消息,喜酒喝成了丧酒。洞房里,熏醉的他冷眼看着她服侍自己,解衣,洗漱,梳头,最后搀他上床……

    汝芸没了,她竟然还可以安心地做这一切。愤怒之下秦晏之将她推到在床猛然压了下来。她不是想要吗,给她!给她身份,给她地位,什么都可以给她,就是不给她他自己!

    她毁了汝芸,他也要毁了她……

    他动作疯狂,直到肌肤相触才发现她在抖,满眼惊慌泪流不止。秦晏之惊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心莫名地震痛。她那么小,小小的两条锁骨因为哭而不停地起伏,楚楚可怜,水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祈求。

    她刚及笄,可来到这个世上也不过才十四个年头,不该被人这样对待。明明是她的错,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是个禽兽,这种矛盾的心里让他不知所措。

    他还是放开她了,给她拉上被子,二人背对躺了一夜,天还没亮他便走了。这一走,两人稍间一个次间一个,再没同屋过……

    不对,他回过。两年前他回过一次,那日回通州与友人相聚他喝醉了,鬼使神差地闯进了稍间。看到床上熟睡的她突然不想走了,那一刻他就想躺在她身边。

    为什么不能躺呢,这是他的家,是他的新房,眼前熟睡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理所应当留下。

    于是他真的躺下了,伸臂将她抱在怀里。三年了,她长了许多可还是那么软。他很奇怪自己还记得她的感觉,更奇怪这感觉并没那么让他讨厌,甚至是心安。

    他就这么睡了,可第二天睁开眼睛怀里什么都没有,床上也没有。他起身去了次间才看到蜷在罗汉床上的容嫣……

    昨晚就是个梦,这才是两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其实他们早就该走到和离这步了。他以为是容嫣不放手,其实真正放不开的是他。她比自己要淡然得多。

    他还记得成婚第一年他偶得一只胭脂水送了她,她当做宝贝,睡觉吃饭连洗澡都带着。可今儿却不见了,她腕上只带了只墨玉镯子,颜色深邃幽凉亦如她现在这个人。

    秦晏之去了书房,打开多宝阁下面的一只木箱,拿出压在下面的中衣。他翻开,袖口有一只颜色淡淡的朝颜花……

    “大人,你怎起了?”随从陈寄见书房灯亮,跟了来。

    见秦晏之没应,看了看他手里的中衣,又道:“明个出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个您可是要带着?可要小人帮你收上?”

    秦晏之指腹再次摩挲着那朵花,沉思久久,终了递了出去。

    “拿去扔了吧。”

    五年了,他该放手了……

    ……

    初三容嫣带容炀离开,知道此行已定可还是担心会出岔子,族长和几位长辈打算亲自来送。

    容嫣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稳坐在正堂上等着送行的人来。待族长和长辈们到齐,她一一施礼,不疾不徐,瞧上去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梁氏心下不宁,她昨晚上听闻万氏冒然去了秦府,是容嫣把她找回来的,本以为会闹翻天可两人安安静静好不融洽,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嫣儿,时间不早了。你舅父的人已经来了,你去吧。”梁氏劝道。

    容嫣笑笑,摆手道:“祖母不急,还有事没说呢,说完再走。”

    梁氏心头不禁一悠,看了眼同样茫然的万氏,试探道:“嫣儿啊,还有什么事?”

    容嫣敛容,眼皮低垂沉思了会。忽而抬头对着族长了句道:

    “我要分家!”

    这一句有如惊雷,方才还热闹的正堂霎时鸦雀无声。

    “胡闹!”没待梁氏言语,容仲琨先喝声了。

    意料之中。最怕分家的便是他了。

    容仲琨能不计收入地安心作画便是因为占了大房的产业田地和两间成衣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