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一品孤女 > 分卷阅读76
    。

    哭得鼻子眼睛都是红彤彤。

    尤总管更是去侯爷夫人那里,老泪纵横得心疼了一把女儿。

    侯夫人将苏一叫过去大骂了一顿,意思是说你不同意就早说,为何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说凭我们安排?此刻安排了又不同意。

    苏一一声不吭。

    顾少钧做主,将苏一狠狠打了十板子,屁股上鲜血淋漓,半个月不能动弹。

    算是陪着阿竹坐了半个月的小月子。

    “阿竹!阿竹你个贱蹄子!”春娥中间多次在院子门口叫骂,专门趁侯爷夫人不在家的时候。

    有尤总管担着,也没人告状管闲事。

    唐白本就对她有气,哪里能容忍她如此三番五次教唆,叫了她进屋,笑呵呵的给她一杯茶,茶里下了巴豆。

    春娥回去拉了一个昏天暗地,那股子气彻底容不下,成日里在院子门口转悠,想找机会报复回去。

    让她发觉了药渣子不对劲。

    唐白不过是皮外伤,哪里要喝这么多药?

    她留了心,捡了几样出去问大夫,却是补身子补气血的药。

    春娥脑袋一下子灵光了,想起那日跌倒后阿竹虚弱的不成样子。

    猜了个七七八八,便拿了此事来要挟唐白。

    “我出去随口一说,阿竹肯定没办法见人了。要么你们两个卷铺盖滚蛋,要么,你去跟世子爷说,教他娶我。”春娥得意洋洋,挑着指甲扬着眉:“侯爷夫人本就属意我的,他们那里没问题。”

    唐白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春娥自以为握着尚方宝剑的模样:“你说,我要是真与你打起来,侯夫人是向着你呀,还是向着我呀!”

    春娥一愣,半天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唐白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你爹呢,是侯府的老人了,体面和尊荣都是有的。我呢,不用说,世子爷对我怎么样你也看见了。”唐白笑笑,有一种猫抓老鼠的调戏感:“我们不说侯夫人,只说他们两个,你说,咱们若是打起来,他们父子之间,谁能获胜?”

    春娥这才听出来唐白的言外之意,昂首挺胸说道:“自然侯爷是父,是长,向着我爹了。”

    “是了。侯爷向着你爹,世子爷向着我。”唐白轻飘飘的:“可你爹向着谁呢?”

    春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了一眼唐白。

    “你爹对侯府忠心耿耿,侯府对他也不错。他只要还是侯府的大总管,你的婚事呢,就不会错到哪里去。”唐白一直笑,此刻春娥才觉得心里发毛:“也正是因为忠义,你觉得你爹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跟侯府的客人争吵?”

    自然是不能,若是能,只怕尤总管也坐不到今日的位置上。

    春娥明白过来。宰相门房七品官。倘若她二人真的打起来,她的罪责是少不了,说不定还会连累爹爹,若是失了侯府的庇佑,她的婚事只怕更加不堪。

    “你不怕你名声臭了?”春娥找到依仗:“我就不信你真敢跟我打起来。”

    “试试看?”唐白忽而一阵风似的靠近她,快如疾风闪电般抽出匕首,割下她一缕头发,上面还带着一截红头绳,扔在她面前。

    春娥从未想过这个娇滴滴的小姐能有这样的胆量和身手,刚才与她理论的勇气霎时间全无,她吓得半死,一摸耳畔特意留的小辫子已然短了一截,磕磕巴巴:“你……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不杀你。”唐白把玩着匕首,在她面前转来转去:“我只是想跟你打一架。”

    打一架,然后打不赢不说,也许爹爹不等她说话,就将她赶出侯府。

    春娥气呼呼的。

    “你靠近些,给你看样东西。”唐白扯开盘扣,露出肩上那只闪着诡异光的蝎子,将春娥的头压得很近:“看清楚了吗?”

    春娥早已经“啊”一声尖叫,吓得跌坐在地上,指着唐白磕磕巴巴:“你……你……”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是个有毒的女人。

    顾少钧从外面撂帘子进来:“有红豆汤没有?”

    唐白忙将衣裳拉起来,顾少钧也紧急避过头去。

    手忙脚乱扣完,唐白脸红到极致:“你……你不是在上朝吗?”

    “大皇子和张相国在朝堂上吵起来了,就提前退朝了。”顾少钧也很尴尬,只是方才那一瞥,看到一抹白嫩肌肤,最上面一抹靛蓝色,是什么?

    唐白澡没洗干净吗?还是佩戴的饰物?或者是肚兜绳上的绣花?

    龌龊,下流!顾少钧狠狠提醒自己,瞥见春娥坐在地上,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还坐在地上?”

    春娥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今日之事,早超出她的想象。

    这个阿白姑娘,看着娇滴滴古灵精怪,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货色。

    世子爷哪里都好,就是不知廉耻,什么时候跟阿白姑娘好到连脱衣服穿衣服都不避讳的程度了?

    这两件事对她冲击太大,一下子消化不了,忙一溜烟爬起来告辞了。

    春娥走了,两个人更尴尬,顾少钧也急忙退出去:“我……我去看看春娥……”

    平时对这个搔首弄姿的丫鬟避之不及,可见今日真的是手忙脚乱。

    唐白也忙道:“我腿受伤了,就不送你了。”

    她的伤是皮外伤,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都能使轻功了,哪里还不能走。

    都是借口。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忙撇开脸,都红的像煮透的虾子。

    如今阿竹来问,唐白自然只讲了春娥的部分,隐去了顾少钧的部分。

    “小姐……其实你不该跟苏一说的。”阿竹喃喃道:“春娥虽跋扈,却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个良配……”

    “一人做事一人当。谁做了谁当着!”唐白让阿竹坐下:“我知道你心疼他。可是,断没有伤害人的人,过得潇洒幸福,被伤害的人,却只能窝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若是人人如此,且觉得应当。那我爹当官这些年来,皇上治理天下这些年来,大钦朝那些律法,不是白白定了?他们努力维持的,就是这天下的公平正义。倘若自己都放弃了,别人又如何救你?”

    “我只是觉得苏一不该……春娥也是可怜人。”好端端的被退婚了,一个姑娘家怎么抬得起头来。

    “阿竹,你心善我知道。可是心善要有底线。他们再不好,能比你还惨?”唐白心疼这个傻丫头。

    阿竹不说话了。她破了身子,又怀了孩子,没能保住,这辈子,是没有幸福的资格了。

    “小姐说的是,奴婢都这样了,哪里还有资格同情别人。”阿竹苦笑。

    “不许你妄自菲薄。是苏一没有福气。”唐白让阿竹靠在自己胸前:“我们必须先是人,才是女人。阿竹,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先是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