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一品孤女 > 分卷阅读74
    没看见?净做些不要脸的事情。”

    阿竹没吭声,想走。

    春娥跨一步拦住她:“再让我看见你偷瞄苏一,我可就满大街嚷嚷了,看你知不知羞!”

    她往地上唾一口:“主仆两个都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阿竹能听别人骂她,却不能听别人骂唐白,涨红着脸,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春娥早已经将自己视为苏夫人,得意洋洋:“主子呢,勾引世子爷,丫鬟呢,勾引侍卫。你们两个破落户,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哪……”

    “我撕烂你的嘴!”阿竹扑上去。唐白叮嘱她不要用功夫,免得惹来麻烦事。

    阿竹就不用,势单力薄的跟春娥还有她带着的另一名婢女打了起来。

    春娥看阿竹长得强壮,撕破嗓子大声尖叫:“阿竹打人啦,打死人啦……”

    阿竹情急之下,去捂她的嘴。

    春娥一面将她推开,一面大声尖叫,务必要把人都招来,看看阿竹的丑态。

    另一名婢女也赶过来将阿竹往后扯。

    这一推一扯之间,阿竹摔倒在地上,只觉得腹部一阵扎心的疼痛。

    她脸色攸地灰白,额间不住冒冷汗,只感觉下身攸地流出一股热流。

    “装什么装,起来!”春娥走近踢她一脚:“你就看好吧,等我和苏一相亲相爱……”

    阿竹强忍着疼痛,脸变得煞白,陡然往地上一倒,晕厥过去。

    那婢女见状,这才知道恐慌,吓得正要大叫,春夏忙捂着她的嘴:“别叫,快跑!”

    她二人一溜烟跑了,将阿竹一个人留在角落里。

    过了两炷香功夫,阿竹才幽幽转醒,她下意识去摸裤裆,发觉濡湿一片,先是委屈的嚎哭起来,接着露出一种惨淡的苦笑。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回院子,肚子仍旧是钻心的痛楚,每走一步,就像是将肠子撕开来那么强烈。

    春夏最先发现阿竹,她出来泼残茶的时候见阿竹倚在门口大喘气,忙去扶了她回厢房。

    阿竹往床上一倒,便人事不省。

    春夏吓死了,忙去告知唐白。

    唐白也被唬了一跳,急忙去看,却见阿竹面无人色,气息极为艰难。

    又立时让春夏去请大夫。

    “小……小姐……”阿竹听得见,口中喃喃:“不能……”

    “你都这样了!”唐白不理,径直让春夏去。

    阿竹骨碌一下,从床上翻摔下来,又是唬得唐白一哆嗦,她耳旁只听见阿竹气若游丝:“不能请……奴婢……奴婢……”

    她虽没能说清楚,可唐白却感受到她的坚决和恐惧。

    “姑娘……姑娘……”春夏看见了什么,捂着嘴不住哆嗦,手指着阿竹身上,眼神惊恐。

    唐白顺着她的提示看过去,只见阿竹裤裆之间被染了极深的眼色,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那是血。

    饶是再想不到,唐白也飞快悟过来,她呆呆地惊傻了一会儿,才对春夏道:“你去许家二老爷宅子,去请一个叫云娘的人来……”

    春夏知道事关重大,忙一溜烟跑去。

    留下唐白搂着阿竹,气得不住小劲儿拍她,心疼的眼泪直流:“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早说……你这是怎么弄的呀……”

    阿竹早已经昏厥过去。

    唐白只觉得阿竹浑身冰凉,抱着她,冻得自己连事情都不敢去想了。

    两盏茶的功夫,云娘才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见阿竹,忽而凄惨叫一声:“我可怜的姑娘啊。”

    唐白只听她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声,知道真的是坏事了,原先抱着的一点儿“希望是误判”的期望,全数被云娘这一句话浇熄。

    “奴婢没有接生的经验,可是生过几个孩子,阿竹姑娘这是……是小产了。”云娘难过的扭过脸去,憋住眼泪。

    唐白早已经无声泪流。

    谁干的?谁干的!她要杀了他!

    “为今之计,还是要找个好大夫,好好的把身体调理一阵子,不然,日后落下病根,就难以生养了。可怜阿竹年纪这样小,身子骨都还没长全呢……”云娘忍不住哭起来。

    唐白咬着牙,一声不吭。

    云娘将阿竹身上洗干净,对春夏道:“姑娘帮我给阿竹换身干净衣裳……”

    话没说完,就见唐白咬着一块手绢,弯下腰去,抽出靴筒里的匕首,朝着大腿狠狠扎下去。

    瞬间血流如注。

    唐白松开牙齿,强忍住疼痛,跌坐在椅子上,将那手帕按住伤口,对春夏道:“去,给我请大夫。要女的,一定要女的……会治伤的就行!”

    春夏早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云娘哭喊道:“我的表小姐,你这是何苦诶……”

    唐白瞧着阿竹沉睡惨白的面颊,疼的直抽冷气,喃喃道:“云娘,你说了,阿竹年纪还这样小。她以后还要做人的。”

    春夏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奴婢去告诉侯夫人,请全京城最好的女大夫来。”

    女子不能公然行医,但是有些医者世家,也会传授家中女眷一些基本的医治常识。

    唐白不过是客居,要神不知鬼不觉给阿竹请个好大夫调养身体,又要能闭嘴不言保守秘密的,不经过侯夫人,根本没办法。

    唐白受伤,全府皆慌。

    侯夫人先过来看,女大夫随后跟来,姓蒋。

    打发走了侯夫人,唐白才带着女大夫去看阿竹。

    “医者悬壶济世。她这样小,一辈子还很长。”唐白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在女大夫手上,言辞恳切:“民女求您。”

    春夏和云娘也跪下相求。

    蒋大夫上前查看了阿竹的伤势,又摸了摸阿竹的脉息,才长长叹口气:“都快四个月了,可惜了。”

    唐白于这些不懂,出了血就是大事,吓得魂不附体,此刻才稍稍心定,算算时间,立时叫春夏叫了苏一来。

    四个月,从十月到二月,可不就是四个月么?

    该死的苏一。

    蒋大夫开了药,叮嘱了用法,才道:“我明日再来。”

    她收了唐白的银票:“姑娘是连侯夫人也不能说么?”

    来时的路上,知道这位是侯府客居的小姐。

    想必是没办法了,才将自己捅伤,给丫鬟找大夫,光是这样的情义,就足以令人动容。

    唐白点头。

    蒋大夫便回去回话。

    云娘留下了。

    喝了蒋大夫的药,说是十二个时辰内,胎儿会脱离母体。这些事情,她和春夏都是小姑娘,做不来。

    她能做的,就是为阿竹做主。

    苏一一进门,就看见唐白凝重的脸。

    他甚少见这个姑娘有这种神情,一般是娇俏灵动,她在笑;或者是悲伤哀痛,她在哭。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