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一品孤女 > 分卷阅读12
    力在扬州府。我爹是扬州府总兵,他出了事,我爹难辞其咎,何必惹得一身骚?爹爹势必要被牵连进来。”

    听到小姐提老爷夫人,阿竹这才明白事态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下了决心一般:“小姐,我听你的。”

    没瞧见被安置在最远处墙根的男人,睁开眼睛瞧了一下,旋即又无力的闭上。

    一夜好眠。

    唐白伸个懒腰,准备翻身眯瞪一会儿,耳旁传来阿竹的惊呼:“小姐,那人不见了!”

    阿竹是早上醒来准备替他换药时发觉的。

    唐白忙起来瞧,又看了看痕迹,走向厢房的门,道:“在外头呢。”那人不知道何时自己扶着墙站起身,慢慢爬出来,想必是累了没力气,刚爬出门就倚在门槛上大喘气。

    “小姐。”阿竹叫了一声,用口型问道:“还丢不丢?”

    唐白静默不语。

    他大概是听见她们对话,想自己离开的。

    唐白有些内疚。

    农户一家已经去田里干活了,灶上给她们温着稀饭和小菜。唐白和阿竹用了,又喂那人用了些。

    重新给他换了药,阿竹很是高兴:“伤口慢慢浅了。这几处深的地方也不流血了。”

    却不敢再说带着他的话。

    唐白过来瞧了伤口,半响才做了决定道:“在这里休整一天。”若是有人追来,就撇清关系先自保。若是没人追,就姑且带着他。

    唐白用匕首把他腰带上镶嵌的督密院的金牌先撬了下来,放在包袱里面收好。

    翌日一早,阿竹跟农户将那人抬上独轮车,又要了一根麻绳,将车把手拴好背在肩上省力。

    农户赚了银子挺高兴:“两位小哥,祝你们大哥寻得良医,早日康复。”又跟媳妇感慨这三兄弟感情深,出手大方,就是都长得太黑了点。

    阿竹这一天没洗脸,憋得慌,经过一条小溪流,哀求似的瞧着唐白。

    “他快醒了。”唐白只说这么一句。她其实也脏得受不了了,强自忍耐。

    阿竹悻悻的用布巾将脸裹上,将那人拖到一大棵树荫下歇息,自己掰着干粮吃。

    远处有马驰过,嘶鸣着朝她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阿竹吓了一跳,唐白立时警觉的起身,四处望有没有藏身之地。

    片刻后下令:“上树!”这人当初能躲过追杀,也是靠上树。

    阿竹想,上树是个好办法,可是怎么上啊。

    听了唐白几句话,阿竹几步攀爬上去,将栓车的麻绳从粗壮的树干上垂下来,唐白将它紧紧绑着那人的腰身,阿竹纵身一跃,使足了力气,一下一上,将那人吊上去拉紧,又爬上去用绳子将人捆紧在树干上,拉了些树枝树叶遮住,跳了下来。

    刚做完这一切,几匹快马驮着几个男人奔过来,冲他二人瞧了许久,问道:“可有瞧见什么可疑的人?”

    阿竹低头不敢对视,压粗声音:“未曾。”

    为首的男人用马鞭挑了挑她们的独轮车和麻袋,看看她们的装扮,疑惑道:“这是做什么用?”她二人穿着唐家大哥的衣裳,上好的料子,跟这车非常不搭。

    唐白也低着头,压粗声音道:“小的们要赶去高邮县喝亲戚家的喜酒,昨日投宿农家,我将脚扭了,小的弟弟用独轮车推的我。”她说着一瘸一拐往前走了两步,用手一指:“就在前面不远处。”

    身后一人便道:“快走吧,别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耽搁。先前咱们脚程快,怕是追超过了。现在折回来还要细细寻找,没时间嗦。”

    为首之人听了点头,一群人又打马扬鞭离去。

    阿竹额头上脑门上全是汗,倚着树干坐下来,喘着粗气。

    唐白抬头望去,那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深邃幽暗的瞧着她的眼眸深处,屏气凝神,紧抿薄唇,直勾勾的甚是骇人。

    他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一折腾,有些长好的迸裂开来,又渗出很多血迹。

    唐白沿着溪流看了一会,又打开地图瞧了许久,对阿竹道:“我们要放弃官道了。”

    那些人明明白白是在寻人,不管是不是寻他,定会沿着官道仔细搜查,等他们问到农户家,若是农户照实说了,就立即会追过来。

    阿竹也明白其中利害,点点头,连干粮都顾不得吃,一应收了起来,将那人放下,用独轮车推了,渡过小溪流,往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与官道是平行的,只不过挨着大路,因此人迹罕至,全是及腿深的灌木和荆棘。

    唐白在前面用匕首开路,阿竹跟在后面推独轮车,走得甚是艰难。

    不多时,身上的衣衫和包袱都被割破了。

    阿竹咬紧牙关,一步深一步浅,艰难前行。

    夜幕降临,也没走出树林,反而听不远处有野兽忽高忽低的叫声。

    撕了些干粮裹腹,又将手上和脚上细碎的伤口上了药,主仆二人割了一些艾草铺了一个圈。

    这才选了一处深草窝躺下,将独轮车隔在中间,再垫上麻袋在对面安置了那人。

    唐白低声道:“他伤势明显好转,不会死了。”

    第13章好东西都拿来

    阿竹点点头:“不枉我们救他一场。”

    唐白撇过头,隔着独轮车身的空隙,借着清冷的月光,瞧见他胸口起伏,呼吸均匀。

    她忽而说道:“也不知道爹和娘怎么样了?唐家会不会被花家责难?今天是花家迎亲的日子,唐府只怕彻底成了扬州城的笑话。”

    阿竹听见她这样惆怅,一时忘记了,下意识就直呼小姐:“……是后悔了吗?”

    “睡吧。”唐白摇摇头,不再说话。

    阿竹道:“小姐,我睡不着,若是有野兽,艾草能挡得住吗?”

    唐白道:“这里紧挨着官道,虽然走得人少,但是附近住的和经过的人多,野兽不至于到这种林子来,多是一些小家伙,你能处理得了。”

    阿竹这才放心睡了。

    果然,夜里除了偶尔小动物跑过来跑过去,又因为艾草气味刺鼻不敢靠近之外,倒是安稳。

    只是行路太过艰难,月亮升太阳起,饶是唐白留了心眼,在经过处用细布条做了记号,却仍旧是花了两天还没绕出去。

    阿竹望着自己和唐白的褴褛衣衫,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心软,带着这个累赘……”干粮也要不够吃了。

    唐白也没想到会迷路,她以为,只要从林子里盯着官道的方向,沿着走,定然不会错。地图上这片林子就是跟小溪流差不多长,溪流汇集处有一座桥,过了桥就出了林子,再横着走就回到官道上了。

    她进来时算过脚程,两天足以。

    如今溪流声没听见了,官道也再望不见。触目所及,全是郁郁葱葱的一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和长长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