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无污染、无公害 > 分卷阅读156
    了同一篇声明,她对自己言行不当造成的不良影响道了歉,并宣布除了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外,暂停了公司其他业务,准备转型。

    她的人生走过了一小半,大梦初回,正需要醒盹,于是给自己和员工放了个长假。

    田长老他们那一拨出现在照片上的人也被警察带走了,紧接着,行脚帮手里的黑店、黑车队被大批查处,福通达集团被经侦立案调查,王九胜连夜跑到了国外躲风头。

    跟丐帮挂点边的都被暴风雨扫了一通,一时间,燕宁街头巷尾乞讨卖艺的几乎绝了迹。

    曾经在历史上呼风唤雨、横跨黑白两道的两大门派,就像两艘庞大但老旧的破船,在风雨飘摇中相撞,然后一同缓缓下沉。

    浮梁的月蒙了云,寒江的雪随水东流去,堂前的燕子躲进了泥巢里,穿林的风烟消火散。

    这个锣鼓喧天的隆冬走到了尽头,但仿佛刚开春,天气就迫不及待地热了起来。

    朋友圈里都在抱怨燕宁没有了春秋,只剩夏冬,“梦梦老师”拆了夹板,准备迎来新的销售旺季。

    张美珍对着镜子抹口红,摸完擦擦完抹,换了三四支,回头问甘卿:“哪个好一点?唇釉是不是比口红遮唇纹,显得年轻活泼一点?”

    甘卿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可能是有点色弱,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区别来,她只好干巴巴地拍房东的马屁:“我美珍姐淡妆浓抹总相宜,用什么都好看。”

    “还用你废话?一点用也没有。”张美珍不吃这套,翻了个白眼,“你以后男朋友真省事,逢年过节不用在化妆品专柜前现眼,给你开瓶啤酒就打发了。”

    甘卿不还嘴,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见张美珍对着镜子严苛地打量了自己一番,确定无懈可击了,这才拎起包,准备出门。

    就在她跨出大门的瞬间,张美珍忽然顿住了,然后她一言不发地又回到屋里,卸妆洗脸,把被发胶强行固定的白发梳平了,摇身一变,从“美珍姐”变成了“张奶奶”,她就这么朴实无华地出了门。

    “请问……杨清是刚转到普通病房吧?探病怎么走?”

    “哦,杨爷爷,”值班站的小护士站起来,“他们家属跟我打过招呼了,奶奶,您是探视亲友是吧,我带您过去。”

    病房门口的杨逸凡抬起头,远远地冲张美珍颔首示意:“我先出去买点饭。”

    张美珍与她擦肩而过,缓缓地抬起眼,透过病房的白墙与白门,她看见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从半个世纪以前望过来。

    像是眷恋,也像是再问她

    那些浮尘,都落定了吗?

    ☆、第92章第九十一章

    音乐声突然停止,钟也停了,像是走到了时间的尽头,幽暗的小屋里一片寂静。

    女人脸上轻松愉快的笑容渐渐消失,开始露出不安的神色,她仿佛垂死的动物嗅到了不祥的气息,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关着门的房间。推开房门,轻轻地伸手去拉盖在人偶身上的白被单。

    “别别别掀!”刘仲齐要疯,死死地捏住笔尖,全身肌肉僵成了一块铁,心快跳裂了,“这女的手为什么那么欠!不欠能死吗!”

    下一刻,屏幕里一阵乱响,女人像被卷进蛛网里的小虫,绝望又惊悚地挣扎着,刘仲齐浑身的血都凝固了,梗着脖根,眼珠却早就转到了天花板上,不敢往屏幕里看。

    紧接着,震裂耳膜的尖叫声响起,刘仲齐“咔”一下,把塑料笔帽上的卡头拧折了。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的恐怖镜头才结束。

    背景音切换的时候,刘仲齐就跟虚脱了一样,大喘了一口长气,他战战兢兢地把自己飞走的眼珠安放回眼眶,重新看向屏幕,只见一个男人推门进屋,在人的歌声里说了句什么。

    刘仲齐惊走的魂魄还没来得及归位,旁边就伸过来一只苍白的手,差点把他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

    “好,”那只手按了暂停,“这句简单了吧。”

    刘仲齐木然地扭过头去,瞪向旁边的甘卿。甘卿横在沙发上,两只脚踢飞了拖鞋,翘在一张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一盒pocky,大佬叼烟似的叼出一根,她在奶油上磨了磨牙,咬断了饼干棒:“看我干什么,这句话就仨词,小学水平,这都没听清啊?”

    刘仲齐:“……”

    这是一个水深火热的周末,他那识人不明的皇兄照例加班,把他托付给了甘卿这个奸佞,奸佞对他这个纯洁的少年施以惨无人道的迫害让他听写外文电影台词,还是恐怖片!

    美其名曰恐怖片台词少,难度低!

    甘卿“啧”了一声,摇摇头:“马上就高三了,基础这么差能行吗?再听一次啊。”

    不等刘仲齐阻止,“奸佞”就按了回放,一不小心回多了,正好回到了刘仲齐没敢看的那段女人苍白的手猛地从白被单下伸出来,她颤抖着挣扎出来,吐出一口血,然后猛地回头,发出骇人的尖叫,倏地被拖走了,只留下一道暗色的血印。

    张大的嘴里吊着根带血的舌头,还有特写。

    刘仲齐不想活了。

    喻兰川傍晚回来接人的时候,发现一天不见,他的拖油瓶弟弟成了一棵落秧的黄瓜,见了他就跟灾区人民见了解放军一样,眼泪汪汪地蹿回了家里,一把薅起棉被,把自己埋了。

    喻兰川:“你干什么呢?”

    刘仲齐带着哭腔告状:“那女的让我听写《死寂》!”

    喻兰川也不知道是压根没看过这部电影,还是真被奸佞迷昏了头,莫名其妙地一挑眉,他说:“听写个电影至于吗?倍速听写BBC的,明年就高考了,长点心吧。”

    “你长点心!”

    小少年屋里传来一声绝望的怒吼向这个冰冷而孤立无援的世界。

    喻兰川没管他,转头问甘卿:“朱俏今天放回来了,我想问问她情况,一起吗?”

    闫皓托江老板借来了一百一楼下的老年代步车,开着去接悄悄回来,代步车经过风吹日晒,“祖传艾灸针灸理疗”掉了一多半,变成了“祖传……针……疗”,跟后面的寿衣花圈优惠搭配成了一个阴森森的恐怖故事。

    悄悄告别了一直帮她的律师,把后座几个糊了一半的花圈往旁边推了推,推出了一个人能坐下的空间,爬上了代步车,就这么花团锦簇地上了路,有种自己已经寿终正寝的错觉。

    一路沐浴着路人猎奇的目光,他俩回到了一百一楼下的宠物店。

    悄悄以前就住在宠物店二层的小房间里,不用交房租,也方便夜里照顾动物。这会,宠物店里那五大三粗的老板正在给狗剃毛,他嘴里叼着根牙签,皱着眉,顶着一脸准备去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