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无污染、无公害 > 分卷阅读94
    每一片刀露出地面的宽度都差不多,两片刀之间的距离近乎相等,一路排到他脚下,他方才躲闪不及,衣襟下摆被刮出了一条小口!

    黑袍人横着走了这么多年,从没吃过这种亏。

    同样震惊的还有老杨大爷,他张了张嘴,含混地喊了声“卫”,随后又想起什么,把话咽回去了。

    对,卫骁已经死了。

    而这只托住他后背的手掌似乎要单薄有一些,脚步虽轻,却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拖沓感,不像当年那人那么低调。

    这时,许邵文开了口,问出了另外两位都想知道的:“你又是干什么的?”

    戴兜帽的人回答:“我是来打听点事的,正赶上你们忙,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虽然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沉,但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老杨还是一瞬间就听出来了,难以置信地抬头瞪着她的背影这是那个在张美珍家借住的姑娘!

    甘卿没看他,松松垮垮地往前溜达了两步,许邵文下意识地往后退,心惊胆战地盯住她一双缠满了黑布条的手。

    “请问前一阵,有一伙供奉‘万木春’木牌的人,拿红笔画虚线,现场教别人怎么抹脖子。”甘卿客客气气地说,“跟你们有关系吗?”

    “万木春,”黑袍先是一愣,随即,他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刀片,明白了什么,“你是万木春的什么人?弟子?”

    甘卿笑了一下:“哪里,万木春没有弟子,我只是个多嘴多舌的故人。”

    “‘春’字部确实是我们的人,”黑袍端详着眼前这位被兜帽和口罩罩住的人,可能是觉得她也不像什么好东西,就坦诚地说,“以前机缘巧合,我们掌门认识了一位万木春的传人,得到了一点皮毛的功夫传承,可惜弟子们也都不成器。”

    “哦,他说自己是万木春的……传人。”甘卿把“传人”两个字咬得很重,用一种很奇异的语气问,“是叫‘卫欢’吗?”

    “对,是他,”黑袍人一点头,“也是你的朋友?”

    “不是,”甘卿忽然笑了起来,紧接着,她招呼也不打,竟就这么直接发难,刀片在手指间翻转,火光下,像捏着一枚小小的闪电,朝黑袍人的脖颈劈了过去,“我不从……”

    “垃圾箱里捡朋友。”

    刹那间,黑袍人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但他反应极快,瞬间退到安全距离,抄起三/棱/刺挥了出去。

    老杨:“小心!”

    这种近身搏斗,对手武器的攻击距离就是“安全距离”,甘卿手里只有一把小刀片,攻击半径也就只有她手臂长度,相当于是赤手空拳。而在黑袍有防备的情况下,飞刃的杀伤力很有限就算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飞得也是三寸多长的小刀,大概不能是李探花刮胡子的剃须刀片。

    黑袍两根三/棱/刺把自己浑身的要害挡得密不透风,“叮当”一阵乱响,被撞飞的刀片飞得到处都是,许邵文被殃及池鱼,抱头鼠窜到了一棵大树后。

    “接着!”老杨怕她吃亏,抬手把自己的拐杖扔给了甘卿,甘卿抄手接住,硬木拐杖在她掌心里旋转了半圈,横过来抵住了黑袍的三/棱/刺,黑袍人大喝一声,骤然发力,前突的三/棱/刺仿佛一把长/枪,把甘卿连人再拐一起撞了出去,与此同时,另一把三/棱/刺横扫过来。

    老杨大爷也不知道是为了炫富还是怎样,实木的拐杖又长又沉,她用起来很不顺手,这一下躲闪不及,被三/棱/刺“呛”的一声砸中小臂。

    她的小臂上应该是戴了什么护具,这一声听着像金属碰撞,没伤到皮肉,但骨头也够受,甘卿的右臂瞬间脱力,手里的拐杖一下歪了,兜帽掉下来,她两颊垂下来的发丝打着卷地勾着下巴,被口罩挡住的脸看起来只有一个巴掌大。

    “原来是个小丫头片子,”黑袍人心说,“装什么大尾巴狼。”

    三/棱/刺绕过拐杖,直捅向她小腹,甘卿这时重心在左脚上,黑袍人看得出来,她一只手没有那个力气打飞三/棱/刺,只能以左脚为轴闪避,于是不等她动,另一根三/棱/刺横了过来,正好封锁住她躲闪的空间!

    甘卿却并没有躲,她突然松手扔了拐杖,矮了下去,人像弹簧一样缩成一团,三/棱/刺堪堪擦过她头顶,随后不等人看清,她又骤然弹起,一步栖到黑袍身前,黑袍惨叫一声,一根三/棱/刺落了地甘卿将一枚小刀片按进了他拿着凶/器的手腕上!

    那是“双面刀片”,一边的刀刃戳进黑袍人手腕的时候,另一边顶着甘卿的手指。

    她的手指显然也是血肉做的,刀片往对方的手腕里扎了多深,就往她的手指里扎了多深。血水瞬间顺着指肚淌下来,浸透了缠手布条。而她毫无所觉似的,随意地把血在手心抹了一把,捡起了那根落地的三/棱/刺。

    火光照亮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冷冷的,竟然带着些许亡命徒似的气质。

    黑袍人无端有些心惊胆战,大喝一声扑上来,三/棱/刺上下飞舞,让人眼花缭乱,甘卿走转腾挪,脚不沾地,一路躲避。

    黑袍人:“杀!”

    这仿佛是个信号,他话音没落,躲在树后的许邵文突然冒出头,不知从哪抽出一把自制的土/枪,朝甘卿背后开了火!

    土/枪的巨响淹没在爆炸声里。

    警察们带来的车载灭火器杯水车薪,根本压不下来,火舌越发贪婪。

    周老先生被锁进了二楼一间单独的禁闭室,随着爆炸,天花板上不断有碎沙石往下掉,外面人声杂乱,他慌忙用力拍起门:“有人吗?放我出去!”

    但此时楼里太嘈杂了,他撞门的那点动静完全没人注意到,很快,开始有烟顺着门缝往里钻。

    韩东升从小院里捡了几条晾在那的床单,用浇花的水龙头喷湿,连同一个车载灭火器一起夹在腋下,绕到离厨房比较远的一边,纵身一跃,勉强扒上了二楼窗棂。

    身体太重了,心为形役啊。韩东升暗叹一声。

    紧接着,他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地跳出来,双臂使了吃奶的劲,生生把自己吊了上去,撞开玻璃窗,将湿床单捆成一条绳,冲慌不择路的老人们大叫:“这边!”

    警察们也赶过来了,韩东升拦腰抄起一个快吓哭的老头,直接把他塞进窗口,扔了出去,下面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地接人。

    热浪在翻涌,韩东升把外套和毛衣全都脱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冲这些老人吼:“找湿毛巾、湿衣服捂住口鼻……咳……”

    乱窜的老头老太太们没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楼道里挤作一团,几乎要酿成踩踏事故,韩东升屏住呼吸冲了过去,一手一个,拎起那些摔得形态各异的老人,争分夺秒地往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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