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无污染、无公害 > 分卷阅读73
    “往前……走多远?”

    “一站地。”司机懒洋洋地伸手往方向盘上一拍,汽车“哔”叫唤了一嗓子,“快点吧,劳驾了,我还有事呢。”

    “你上车就先收了钱,现在让我们拎着那么重的东西,喝风走路?!”跟在母亲身边的女孩十五六岁,炸了,“你流氓吧?”

    司机眯着眼喷了口烟,回答:“可不吗。”

    这个男司机眼角有一道疤,蜈蚣似的,一直绵延到了耳根,斜眼看人,显得分外不怀好意,女孩母亲这时已经有点紧张了,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好好说……”

    女孩:“跟傻X好好说个屁,你退钱!”

    男司机从前排转过身来他还没系安全带把夹着烟的手指伸长了,火星几乎要燎到女孩的鼻子,指着她说:“你再说一遍。”

    烟灰落到女孩的手上,她尖叫一声,愤怒地甩着手,一低头,却看见这流氓司机腰间鼓鼓囊囊的,露出了什么东西……像是把刀的样子!

    母亲连忙按住自家嘴快的孩子,拎着行李逃下了车,走出大约有二三十米,女孩才敢回过头来,飞快地用手机拍了一下黑车的牌照。

    这倒霉的母女俩,大概这辈子再也不想来燕宁了。

    流氓司机慢吞吞地下了车,做作地伸了个大懒腰,发廊里跑出来一个黄毛男子,殷勤地给他开门:“亮哥来了!”

    流氓司机“亮哥”,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抬腿走进去,直接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在发廊地板上,用脚踩出了一串烟灰:“真他妈冷啊。”

    黄毛眼都没眨:“我看见刚才那小丫头片子拿手机拍您的车……”

    “拍就拍呗,”亮哥说,“反正套牌的就这小子?”

    黄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廊角落里坐着个中年男子,挺胖,头发不知道多久没理过了,油乎乎地贴在头皮上,显得有点秃,眉毛也十分稀疏,戴一副镜片刮花了的眼镜,脚底下放着个挺大的蛇皮袋。

    “是,”黄毛说,“我一个小兄弟领来的,姓张,拿着咱们的五蝠令,不过人是‘棒槌’,五蝠令也是亲戚给的,让他到燕宁有个落脚的地方。五蝠令是真家伙,红玛瑙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亮哥,要不您看看?”

    亮哥接过那枚小小的五蝠令,来回翻看了几遍,问:“他在老家犯什么事了?”

    黄毛回答:“这傻逼开车撞了人,撞完跑了,还他妈路口撞的,这不是赶着死么?监控拍得清清楚楚的,让警察抓住他,得进去几年。”

    亮哥“嗯”了一声,朝男人走过去。

    那男人坐椅子只坐个边,一见人过来,立刻弹了起来,惊恐又紧张地看着亮哥。

    “没事,按规矩问你几句话,应该怎么说,”亮哥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五蝠令,“给你这玩意的应该都教过。”

    中年胖子唯唯诺诺地应着,目光没离开过他手上的五蝠令,又想要回来,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这东西谁给你的?”

    “是我三叔。”

    “知道这叫什么,是吧?你三叔是哪一蝠的人?什么行当?”

    “知、知道。”中年胖子战战兢兢地说,“这叫五蝠令,我三叔说他是蓝色蝠的,干的不是‘老行当’。”

    “蓝色蝠”是“店”,“干的不是老行当”,意思是这位行脚帮的人已经不当“店小二”了,转行了。中年胖子说得磕磕巴巴,这些黑话就像刚背下来的一样,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亮哥看了他一眼,忽然脸色一沉:“不对吧,既然是蓝蝙蝠,他给你的五蝠令怎么是红的?”

    中年胖子被他吓了一跳,讷讷地说:“我三叔有两块五蝠令,还有一块是黄的,他说那块令牌是他自己的,不能给我,这块令牌是他早年南下打工,救了一个同门,人家送给他的……我问过他,为什么蓝色蝠的五蝠令不是蓝的,他老人家说,这都是解放前传下来的老规矩。”

    最早,行脚帮是什么颜色的蝙蝠,拿什么颜色的令牌,后来经过了几次内乱,才有这样的规矩拿别的颜色的五蝠令,象征行脚帮五蝠紧密团结,不分彼此当然,并没有什么卵用,人们自己不想团结,别说换个颜色,抓一把彩虹糖也不管用。

    亮哥听他说得都没问题,又仔细盘问了他三叔的师承和姓名,这才缓和下脸色,拍着中年胖子的肩:“别见怪,虽然都是自家人,但是咱们自家人太多,天南海北的,互相都不认识,我们也没法一个一个查实,只能多问几句。”

    中年胖子方才还紧张得气也喘不匀,见他态度变了,连忙也跟着赔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发廊的黄毛在旁边说:“亮哥人面广、仗义,在王舵主面前也说得上话,咱们这一片的兄弟们有什么难事,都找他,我就把你交给他了。”

    中年胖子:“是……是……”

    亮哥打量着这人,感觉撞人逃逸这种事,这胖子还真干得出来,软塌塌的一坨,一看就不像什么有出息的样子,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人。他态度轻慢地点了支烟,直接问:“燕宁什么都贵,钱带够了吗?”

    中年胖子立刻听出他的潜台词,连忙撅起屁股去翻他的大蛇皮袋子,鼓捣半天,摸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点头哈腰地递过去:“您帮着安排一下,麻烦您了。”

    亮哥叼着烟、斜着眼,把里面的现金倒出来翻了翻,厚度还算满意,就直接拽出来揣进自己兜里,信封随手一扔:“行吧,跟我走。”

    胖子连忙扛起他的大蛇皮袋,上了亮哥臭气熏天的黑出租。

    就在黑出租开出小巷后,一辆低调的白色小轿车从街角露出头,远远地缀了上去。

    “这一片有事都找他,”副驾驶上的于严听着耳机里传过来的声音,“看来没找错人。”

    另一个小民警兴奋得摩拳擦掌:“于哥,我觉得自己跟演零零七似的,自打我开始工作,除了抓小偷就是调节邻里矛盾,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呢!”

    “还是别了,”于严愁眉苦脸地说,“我还是希望少点刺激,能多活几年兰爷,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们给安排的这个身份说得过去吗?他们要是详细查怎么办?比如说……会不会给你们编的那个‘三叔’打电话确认?帮派内部,要是真想找人,应该能要得到联系方式吧?”

    “三叔不是我们编的,”喻兰川一边盯着前面的车,一边回答,“是真有这么个人,以前受过张奶奶的恩惠,打过招呼了,不会露馅。当地这两天也确实出了件肇事司机逃逸事件,查不出什么问题。”

    于严:“那个韩大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假装肇事司机的中年胖子就是韩东升,戴了假发,把眉毛拔了拔,再加一副眼镜,贴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