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我在青楼改作业 > 分卷阅读111
    他那时既钦佩于周三公子的品貌,又对他相助之事铭感五内。

    在得到周公子相助,找到一份抄书的活计,找到能快速赞起银子替妹妹赎身的途径后,刘平江已下好了决心,在送妹妹出嫁后,便再不计前程,愿签了身契为周公子鞍前马后一生。

    以他本事,便是做牛做马,也算不得辱没周公子。

    而这所有感恩的心思,都在知晓妹妹便是被周三公子抢下的饶翠楼碧烟姑娘后,转化成了无尽的怒气。

    其实在从贺子寅的宴上出来后,他便已后悔了。

    若非回去道歉时被贺子寅的小厮拦下,此时他大抵再无颜面,在这里养病。

    刘平江眸光闪烁,咬牙问道:“小、小拂,你可是跟定了周公子?”

    “什么?”

    不妨有此一问,刘拂竟没能立时答上来。

    她?跟周行?跟定?这都哪跟哪啊!

    刘拂面上没什么变化,眼中却写满了惊讶。

    “我们不过是至交好友。”

    话毕,刘拂眉心微蹙,陷入沉思之中。

    “至交好友?可是你们……他不是……”刘平江猛地坐起身来,因着动作太大,狠吸了一口凉气,不停地呛咳起来。

    他们不是什么?刘拂心中转了几个弯儿,才想起自己被周行“赎身”的事实。

    对上刘平江满含震惊的目光,刘拂说得极为勉强。她抿了抿唇,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

    就算不论周行为自己新立的户籍,她现下在世人眼中,便是托身于周行的浮萍。

    她如今,是个单薄女子。

    “不过是权宜之计。”刘拂皱眉,给出一个自己都不大信的答案。

    可偏偏,这还是事实。

    事实?

    她眉头越皱越紧,指尖也不自觉敲打在身边的八仙桌上。

    回忆着自相识至今的一切过往,刘拂骤然发现,周行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般。

    他,还有蒋存,似乎都与松风兄相同。

    可是松风兄现在对她,像是与以前也不尽相同……

    不论面对多大事都能条理清晰的刘拂,只觉自己的脑子已乱成了一团浆糊。

    情债最是难偿,她当年为了脱身,不得不在身单力弱之时借助徐思年的情意站定脚跟。是以为了还他的情意,替他与徐大人规避了许多风险,甚至在引导他们作文时,也更加偏重于辞藻华丽文风并不大对当今口味的徐思年。

    那如今又欠两份债,该如何偿还?

    “小拂……”

    刘拂肩上一沉,被刘平江拍了拍肩头,她抬头望他,脸上的愁容并未刻意掩盖。

    “莫慌,有哥哥在。”

    从未被人如此关怀过的刘拂呆了呆,接着冲着他扯出一个笑容。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已不是当年的刘平明,不是忠信侯府的独苗苗,必须做得比全天下的男儿都好。

    她似乎,不需再在没有可靠的同僚时,一肩挑起所有。

    可以试着将问题摊开来寻求帮助,也可以试着去接触一段感情?

    在刘平江小心翼翼地开导下,刘拂沉思许久,才确定自己对蒋存与周行并非没有好感,哪怕对于徐思年,也是志同道合,可以一同谈天说地几天几夜。

    但这就是情爱么?就是他们想得到的回应么?

    刘拂抬头,满面疑惑地问道:“若有人真心相待,你却不知如何应对时,该如何去做才好?”

    见妹妹好不容易打开心扉,还来不及欣喜的刘平江僵在原地。

    他如今二十有一,自蒙学后便一心苦读,对男女之情唯一的了解,便是一首首缠绵悱恻的诗词……

    妹妹这问题,实在是问得太难了些。

    刘平江稳了稳心神,干巴巴道:“千、千里姻缘一线牵,大抵只是缘分未到,不必强求。”

    他缓了缓,又道:“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妹妹天生丽质,总要选个可心人才是。”

    啧。刘拂嘴角抽了抽。

    她就知道,不该把期望太多的寄托在别人身上。

    既想不通,那就先丢开手。她与二人相交投契,若为了避嫌使得彼此生分,倒不如从未相识一场。

    说不得真有一日她也开了窍,真对他们或是旁人生出些别的心思……若真如此,只用偿还松风兄的法子还了他们错付的情意就是。

    自觉如此处理很是不错,刘拂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此时她与刘平江之间氛围大好,有些之前不能说不能问的话,眼下正是开口的时候。

    望向仍陷在迷思中的刘平江,刘拂道:“那日在路上相遇,我曾暗示你去别院寻我,可是表述地不够明白?”

    他们既为兄妹,直来直往些才好。

    刘平江摇头:“很清楚。”

    刘拂挑眉,到底好奇他缘何不听自己的劝告,明知贺子寅布下的是有去无还的陷阱,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他既能利用我谋利,我自也能利用此事为自己谋些好处。”

    刘平江涩然一笑:“当看到榜上确无我名时,我便知晓,必得搏上一搏了。”

    “若一个不慎,可是连命都要没了。”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摸刘拂的发心,被躲开的刘平江也不恼,只尴尬地笑笑,将手收了回来。

    他轻声道:“所以我并未按他的法子直接状告学政督查舞弊泄题。”

    刘拂挑眉,待他后文。

    “我彻夜研读律法,发现贺子寅所言拦轿上告一事并没他说得那么简单。”他摊开修长的手指,用力握了握,“我一生只提笔习字,唯一一次打架还是为了……”

    刘平江话音微顿,尴尬地笑笑,接着道:“且不说能不能穿过层层护卫,仅民告官的几十板子就能要了我的命。”

    “若是一时激愤下,大抵真会火上心头不管不顾……可当我想起你……当时想着你既已跟了周三公子,若想让他待你好些,娘家总要有个能顶立门户的人才是。”

    学子告学政,除了挨打受刑外,功名亦要被捋夺。

    话至此,刘拂已明白刘平江所作所为,因何与前世传闻不同。

    前世的刘小兰,怕是在祭神时就已销魂袅袅西去极乐了,是以落榜后发现科举不公一事,才会成为压倒刘平江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她识人之多,自然能看得出刘平江所言非虚。

    即便知晓他所谓的并非“自己”,刘拂也忍不住动容,规劝道:“如今既知周三哥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你莫再与他作对了。”

    刘平江只摇头不语。

    见他执拗,刘拂无奈道:“以他的身家背景,漫说我非他的人,就算真是,又哪里会在乎一介举子?以卵击石,非智者所为。”

    刘平江笑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