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千秋我为凰 > 分卷阅读574
    。

    算算日子,已经走了七八天。

    沈娴匆匆赶到东海,厉目扫了一眼连青舟、秦如凉以及若干东海造船的官员,道:“太子出海,尔等非但不阻拦,还借他人手、调动禁卫军,尽用职务之便尽让他胡来!”

    若干官员苦哈哈道:“太子之令,臣等不敢不遵啊。”

    沈娴道:“他才八岁,遵个狗屁,不知道先问一问朕吗!”

    连青舟道:“太子殿下往东北方向去了,他说要去给那些曾欺负皇上的人找晦气。”

    沈娴顿了顿。她竟不知苏羡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沈娴冷眼盯着连青舟,道:“还愣着作甚,还不给朕调船去追!”

    连青舟默默地去调船,心里想,太子早料到她会去追,兴许正在前头等着她呢。

    连青舟最优良的航海队伍都给了苏羡,那一群人经验丰富,到了海上尽管四周一片茫茫,他们白日里可利用日出东升西落、晚上靠牵星之术来控制方向,除了方向,掌控海上的风更是十分熟稔,可谓一路顺风顺水。

    随后沈娴和连青舟带着人登船,还不忘把钦天监里的刘一卦揪来,他日夜研究天文星象,总该会点牵星之术,刘一卦听说要出海,便把钦天监里唯一的司南给抱上了船。

    这艘船由连青舟掌舵,扬帆降帆,总归是日夜兼程地往东北方向追去。

    海上晴朗的夜空星辰遍布。刘一卦坐在甲板上,望着夜空,连连惊叹:“真是太美了,不虚此行啊!”

    迎面来的海风撩起沈娴的袍角和发丝,她眯着眼,忽听刘一卦“哎呀”了一声。

    沈娴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指着夜空里的星辰,道:“那紫微星旁边的左辅星又亮了!”

    沈娴循着看向夜空,夜空里这么多星辰,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一颗。

    刘一卦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后又喜道:“这颗左辅星黯淡了三年,如今承中天紫微之光回归正轨,乃是吉兆啊。”

    沈娴怔愣地听刘一卦继续说:“紫微帝星,辅星再现,那意味着故人将归。”

    沈娴双手扶在栏杆上,长长吁了一口气,依稀道:“朕不信这些命理星宿之说,可如若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朕往后定当将这诸天星辰一生供奉。”沈娴仰头望着无尽的夜空,又道,“朕不强求他一定回来,就这样让朕一抬头便能看见他一直亮着,足矣。”

    经过半个月左右的航程,海船渐渐朝海岸线的方向靠拢。苏羡之前晚上睡觉的时候缠着沈娴同他讲三国所处的地理位置,那时沈娴同他说,大楚和北夏极有可能是相隔了一个巨大而遥远的海湾,只要穿过了那个海湾,就能抵达北夏。

    而今看来,沈娴最先的猜测无误,还真让苏羡给顺利摸到了北夏去。

    从大楚到北夏的航线,倒让苏羡开了个头。

    海船是在夜里缓缓靠近海岸线的,但还是立刻引起了北夏海防的警觉。

    岸上灯火如织,海船上亦是禁卫军整装待发。

    消息很快传到了北夏皇的行宫里,不知船上所载何人,但不是大楚来的就一定是夜梁来的。他们这是打算夜袭北夏吗?

    ☆、第668章去年北夏怎么对吾大楚来使

    情况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北夏皇带着人匆匆赶往海岸边,查看情况。

    苏折遥遥望着远处海面上灯影依稀摇晃闪烁,一艘船的轮廓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他眼帘微窄,不知自己究竟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期许,双眸幽邃似那遥远苍穹里的星火。

    苏折道:“独一艘船,并非来挑起战端的。”

    而这时苏羡亦站在甲板上观望,与岸边隔了大概有两三百丈的距离,听贺悠道:“岸上火光明亮,恐怕他们已有所察觉。”

    苏羡道:“我们清楚他们是谁,可他们却不清楚我们是谁,所以肯定会先派人过来的,不急。”

    随后传令下去,泊船休息,禁卫军分两批换值即可。

    贺悠摸了摸鼻子,看着苏羡回头往房间里走,在他身上还真找不出半分急色。房间里夜徇就更不比说了,与那帮美男子和侍女饮酒作乐,别提多快活。

    为什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不急?这真要是和北夏交上了手,后果不可估量。

    贺悠就盼着沈娴赶紧追上来,控制一下局面,他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从半夜到天亮,海船安安静静地泊在海面上,并无任何动作。

    第二天日出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天光乍开,镀亮了那两百丈以外停泊的海船的轮廓,让岸上随时观望警戒的人不由惊叹喟然。

    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依稀看见那艘海船制造之精悍恢宏,在北夏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巨大的船。

    这样的船若是与北夏在海上交了战,纵使士兵训练有素、熟悉水性又如何,北夏依然处于很大的劣势。

    身边负责海防的将士道:“皇上,那船从昨夜至今日,都无丝毫动静。更不知是何方神圣。”

    到了今上午,隐隐有丝竹靡靡之音从海上传来,飘荡在空旷的海面上,宛如仙乐。

    极力远眺过去,依稀可见有人影在船上走动。但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动作。

    穆王道:“先礼后兵,不如先派使者过去探探情况。”

    僵持了两日后,北夏皇派遣了一名使者,乘坐小船靠近那艘海船。

    距离越近,那使臣需得仰着头观望面前耸立的庞然大物,早已惊得说不出话。

    忽而,船舷上利箭上弓,整齐划一的禁卫军拉满弓弦,齐齐对准了小船上的使臣。

    使臣惊恐,颤颤巍巍地连忙道:“我乃是北夏皇派遣来的使臣,还请兄台们高抬贵手!”

    贺悠出现在栏杆旁,垂头往下看了一眼,下令道:“把他带上船来。”

    随后海船上便降下木梯,那使臣便两腿发软地顺着木梯往上爬,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要是脚一滑铁定就得栽进里面去,使臣揣着发抖的心肝,一点也不敢垂头往下面看。

    他脸上直冒冷汗,觉得这真是他平生以来最艰巨的一次出使任务了。

    等上了甲板,安全了,使臣的腿还在微微打颤。

    他抹了抹额角冷汗,贺悠领着他去见了苏羡。

    彼时苏羡小小的身子,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脸上少了孩子该有的喜怒哀乐,自使臣一进来,黑白分明的眼神便落在使臣身上,清清淡淡的。

    使臣垂首作揖,介绍了自己是北夏派来的使臣,特地过来问候的。

    苏羡等他说了半晌,才开口道:“北夏竟有如此热情好客吗,可我听说,你们北夏皇尖酸刻薄得很。”

    使臣一直恭敬垂头,却没有想到,回应他的居然是一道童音。他顿了顿,稍一抬眼梢,飞快地瞥了一眼,竟果真是个孩子。晃眼一看,只觉得生得细细白白,十分漂亮,且贵不可言。

    使臣连忙道:“那定是公子您听了什么不实的谣言,小公子可是从大楚来的?”方才他上船看见士兵甲胄以及贺悠的衣着服饰,应该是大楚的人不假。遂又道,“若来者是客,吾皇必定十分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