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千秋我为凰 > 分卷阅读367
    方的楼舍,道:“箭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

    于是当即有一拨官兵匆匆朝楼舍堵去。

    还未等兵戈相见,就见一蒙面黑衣人从二楼飞了出来,手里拿着弓箭,腾空之际一连射了几支箭,随后飞檐走壁往一个方向逃了。

    下面一群官兵紧追不舍。

    沈娴站在台下,人群混乱之中,她看不清刑台上苏折的面容,但那一袭白衣染血的身影清和而泰然。

    主审的行刑令只下到一半就挂了,刽子手也不知这一刀是该剁还是不该剁。

    那侍卫领头的自然是皇帝的人,得了皇帝的命令必定要亲眼看到苏折血洒刑场,于是把桌上散落的行刑令丢到了地上,喝道:“继续行刑!”

    这种情况下,刽子手也顾不上饮酒祭刀了,高举起晃眼的大刀,对准了就要砍下去。

    沈娴又下了一道手势。

    黑衣人不着急全盘出动,而是要先各个击破。

    于是乎又一道利箭冷不防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精准地射在了刽子手的胸口上。

    刽子手应声而倒。

    这时官兵才发现劫法场的不止一个人。

    紧接着黑衣人从楼舍里窜出,引走了另一队官兵。

    沈娴渐渐握紧了双手,尽管面上无所表示,可她心里盘算着时间,整个人都绷得十分僵硬。

    宫里若有信,这个时候应该到了。

    应该就要到了。

    秦如凉拉着沈娴就往边上闪开,道:“沈娴,这里不安全。”

    沈娴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去。她绝对不允许,那抹白影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若是杀手人手不够,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屠刀,冲到那刑场之上,大开杀戒。

    崔氏道:“驸马爷带着公主快离开吧,奴婢会去帮忙的!”

    秦如凉低喝道:“你也不许去,且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一会儿打起来,你便带着公主速速离开此地!”

    他今日着一身黑衣,高大英挺。从袖中取出面巾,随时都能加入到黑衣人当中去。

    眼下那侍卫领头的见刽子手也倒下了,便自己举起刀,朝苏折走去。

    苏折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时略抬了抬头,极淡地扫了领头侍卫一眼。

    那眼神如墨,深邃宁远,却带着一股清寒肃杀。

    背后捆绑着的手动了动,两掌之间的空隙一松,那麻绳便层层松了去。

    当初捆绑他时,是大理寺卿命人捆的。留有一点缝隙,于苏折来讲,跟没捆一个样。

    不到最后一刻,苏折不会动手。

    可如果最后一刻也没有转机的话,该奋力一搏的时候他又岂有懈怠之理。

    他怎么放心留沈娴一个人在世间辗转。

    如果劫法场是最后一途的话,那他也乐得配合。

    纵使屠刀横在头上,他也绝不会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沈娴扬起手臂,目色如雪天里寒透的琉璃,阴冷逼人,直勾勾地盯着刑台上。一旦她手势落下,一声令下,黑衣人全部出动,无论如何也要把苏折救下来。

    三两个黑衣人提前暴露行踪,已经吸引了相当一部分兵力,把场面搞得一片狼藉。

    真要血拼,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然,就在那侍卫首领举刀上前,就在苏折不动声色的冷肃中,就在沈娴将要下令劫人的前一瞬,马蹄声穿过嘈杂的街头,急急逼近。

    一人骑马高喝:“皇上有令!刀下留人!”

    沈娴抬头看去,见那快马如风一样从跟前掠过。她后知后觉地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传旨的人到了刑场前,下马就宣旨。

    道是这案子处理得仓促,证据还有诸多疑点,皇帝决定发回重审。

    那字字清晰入耳,暗潮涌退。

    当皇帝畏首畏尾、顾全大局的时候,这局对弈,终究还是沈娴赢了。

    皇帝坐拥天下,他不想失去的太多了,最不想失去的就是这大楚的山河。

    而沈娴,唯苏折一人而已。

    最终苏折被重新发落大理寺了,皇帝听说有人劫法场,可追根究底到头来连个人影儿都没抓着,最后只在某个旮旯犄角里发现几套黑衣人穿的衣物。

    想必黑衣人早已化作寻常百姓,隐匿在大街小巷了。

    听说是江湖游侠见不得忠义清廉之臣含冤而死,故而拔刀相助。

    一个刺客都抓不到,最后也只得作罢。

    先有北夏插手干预沈娴,现如今又有一个夜梁插手干预苏折,先前的憋屈窝囊聚在一起,让皇帝恼怒非常,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把刑部大牢里的贺放提出来审问,道:“夜梁传来消息,若是朕执意把苏折杀了,夜梁便不承认与大楚的和平契约,随时可兴兵朕大楚,这事你如何看?”

    贺放一震,伏地道:“皇上万万不可相信,这一定是假消息!皇上理应立刻把苏折处死!”

    皇帝眯了眯眼,“朕想听听你的见解。”

    ☆、第430章得证清白,风平浪静

    贺放长揖道:“眼下离苏折获罪下狱不过十数日,夜梁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即便是知道了,从上京到夜梁路途遥远,又怎会这么快又把消息递到上京呢!这一定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皇帝看着手里的这份战报,道:“你的意思是,朕手里的这东西也是有人刻意伪造的?朕已经派人一刻不停地南下,是真是假,很快可见分晓。”

    “皇上应该马上把苏折处死!”

    彼时贺悠也在,禀道:“倘若夜梁的消息是真的呢,现在处死了苏折,毁了契约怎么办?当初夜梁可是想要我大楚五座城池的,一旦契约不在了,我大楚现今刚受战乱和灾荒摧残,夜梁若这个时候兴兵来犯,当如何处之?别忘了,北疆还有一个屯兵千里、虎视眈眈的北夏。”

    贺悠的意见与许多朝臣的意见是一致的。认为只有稳妥起见,才能不至于两头受患。

    别说现在大楚单是对付夜梁或者北夏,都没什么胜算,一旦这两国同时出击,对大楚形成夹击之势,那大楚可就岌岌可危。

    贺放抬起头,憎恶地瞪着贺悠,道:“这一看分明就是你们的计谋!”

    贺悠无动于衷道:“我看你才是一心想报私仇,至大楚的国之安危于不顾。朝廷国库空虚,而你还在中饱私囊、贪得无厌,现在怕是想用别人的死来减轻你身上的注意力吧。”

    “你!”

    皇帝震怒道:“都别吵了!”他沉目看向贺悠,“依你看,这苏折,朕还杀不得?”

    如果他说杀不得,那皇帝还真有些怀疑他的用心。

    贺悠道:“回皇上,他当然杀得。只是臣以为,眼下还不是时候。等先确认了这份战报的真伪也不迟,如若这战报乃凭空捏造,那必须处死苏折以绝后患。”

    皇帝亦问:“可这若是真的呢?”

    贺悠陷入了沉默。

    皇帝命人把贺放拖回大牢里去,又挥手让贺悠退下。他一个人伤脑筋地在御书房里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以前打理朝政从未觉得,到今时今日皇帝才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如此窝囊,首尾难以兼顾,全是受制于人。

    大楚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虽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