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又送了一盅鸡汤来。
他跨进门口的时候,沈娴正坐在屋里,抖着腿,见他就骂:“贱人,你还敢来?”
秦如凉见她这炸毛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奇好,笑了起来,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我为什么不敢来?”
房里玉砚和崔氏在沈娴面前排开,这回秦如凉要是再动手动嘴的,肯定不会再得逞了。
与沈娴斗嘴拉家常,不知算不算是逆境中的苦中作乐。
秦如凉看了看沈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道:“昨晚睡得不好吧?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不说还好,一说沈娴就来气。
秦如凉又笑道:“我昨晚却是睡得正好。”
沈娴眯着眼道:“新近你好像尤为喜欢笑哦,被鸡汤糊了脑子吧。”
“好多年我都没开怀笑过,怎么,就只准你笑,不准我笑?”他把鸡汤递给玉砚,道,“拿去倒了。”
玉砚看了看崔氏,崔氏对她淡淡点头,她才捧着汤盅走出去,把鸡汤倒在花坛里。
玉砚出门去了,还有崔氏在,秦如凉再想发畜也难,况且今个沈娴还全副戒备。
沈娴瞅了一眼玉砚手里被炖得油油亮的浓稠汤汁,冷笑道:“这鸡死得可真冤,一天一只鸡,你不嫌浪费,我花坛里的花草还可怜呢。”
秦如凉道:“那我明天改用鸽子炖?”
沈娴白了白他,睨了一眼他的双手,问:“你的爪子好了?”
秦如凉亦看了看自己这双手,道:“没好。”
“你诓谁呢,昨日分明很有力气。”
秦如凉道:“昨日是情致浓厚,所以有点超常发挥。”
沈娴又是一脚踢过去,他及时往边上躲了躲。秦如凉道:“好好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沈娴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你治的?你竟瞒到现在。”
她不难知道,除了苏折,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他治好他的双手。
“早前针灸了几回。只恢复了三五成,要想完全恢复,还得养一阵子。”
“光是针灸就能弄好你?”
沈娴看她一眼,道:“怎会光是针灸,早前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便用薄刃开了几回口子,只不过伤口细,不易察觉罢了。后续的还得继续针灸才能恢复,只不过回京以后,一直没有机会。”
他的伤是苏折负责治的,当然也只有苏折才知道怎么给他针灸。
从秦如凉回京以来表现的种种,沈娴居然没发现蛛丝马迹,若不是昨日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还真以为他的双手继续废着。
沈娴道:“你可真能演。”她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戏精上身么!
“还好。”
“还好你妹!”要不是崔氏和玉砚拦着,只怕沈娴又要跳起来把秦如凉追着打。
秦如凉不跟她开玩笑了,正了正神色,道:“这汤送来三五日后,你就该病倒在床上了。”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沈娴捺下性子,没好气问。
“我打算让你病下去,如此也是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沈娴沉吟一阵,道:“你是要我病死脱身么?我这回来是为了救小腿的,现在小腿还在宫里,我却要病死完事儿,我一死,小腿还能活几日?
这些都先不说,人参和藜芦都是皇帝给的,我是不是中了这毒,太医会验不出来?你觉得皇帝会留给我一线生机吗,他恨不得我死得透透的,即便我还剩最后一口气,他也会迫不及待地给我补上一刀。如此,我有几成几率在他眼皮子几下死里逃生?”
秦如凉知道,要想瞒天过海,确实难上加难。
他坦然道:“那便只好等三五日以后,我进宫请罪了。”
“请那抗旨不尊之罪?”沈娴道,“抗旨是大逆不道,你这一去,何尝不是弃身家性命于不顾。”
不仅他不会再有一天安宁日子,或许整个将军府都会跟着受牵连。
过往的功名利禄转眼皆烟消云散,而他还会成为戴罪之身。
沈娴不想让秦如凉为了她付出这样的代价。
秦如凉淡泊道:“用人的时候,需得有人为他冲锋陷阵在前;等到派不上用场的时候,便是弃之如履、不得善终的时候。所谓过河拆桥,古来如此。”
☆、第386章毁他名声跟玩儿似的
他看了一眼沈娴,又道:“既然装病以金蝉脱壳也不是个上好的法子,那只有我进宫请罪一途。你不用为我担心,大不了是下狱。皇上真若要了我的性命,也得有个能服众的理由。”
以前秦如凉战功赫赫,他回京以后又一直没犯什么事。皇帝要他谋害沈娴,也是秘密进行的,一时皇帝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要杀他的头。
沈娴想了一阵,道:“府里不是有耳目么,等明日,便把消息放出去。道是你给我喂鸡汤,被我发现了鸡汤里有古怪,便与你反目翻脸。如此这毒汤,我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喝,而你也不用因此获罪。”
这样一来,沈娴就把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揽了,秦如凉到了皇帝面前,顶多是因为下毒不成反被发现,而遭皇帝斥责几句。
“不行!”秦如凉当即一口拒绝,“就算这次皇上对付你不行,下次他还会用别的办法别的招数!到时候你防不胜防。”
沈娴神色平静淡然,道:“防不胜防,我尽量防就是,也不至于让你满门都受我牵累。”
秦如凉沉声道:“沈娴,你不要胡来。”
沈娴勾唇笑了笑,道:“秦如凉,你这一大家子人,你仔细想过没有,难道要让他们家破人亡、无个安身立命之所?”
秦如凉皱了皱眉,不等他回答,沈娴忽然变了脸,把鸡汤盅狠狠摔了出去,喝道:“玉砚,二娘,把他给我赶出去!”
这一说翻脸就翻脸,才真真是让秦如凉毫无准备、防不胜防。
秦如凉被赶出池春苑时,看着一脸桀骜的沈娴,咬牙切齿低低道:“不是说好了是明天放消息吗,你现在抽哪门子疯!”
沈娴在他临出门前还踹了他一脚,似笑非笑地挑挑眉道:“就是要像你现在这样措手不及,看起来才逼真啊。”
随后沈娴便在池春苑里嚎啕大哭起来,尽情地骂秦如凉,什么白眼狼啊,狼心狗肺啊,忘恩负义啊,等等,怎么骂得顺口怎么来。
秦如凉在外是听得青筋直跳。
这女人一定骂得很爽吧。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绝对是在挟私报复。
将军府上下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将军和公主感情日益亲厚,公主晚上还等将军回家吃饭,而将军还亲自给公主送鸡汤,大家明里暗里都很高兴啊。
现在没有了二夫人,下人们是巴不得将军和公主赶紧好起来,甚至私下里还盼着两人尽早搬进一个院里去住呢。
怎么这才过了两天,没想到就吵得不可开交了。
一上午,消息在整个将军府里都传遍了。惹得人心哗然。
哪里想得到,二夫人虽被赶出了将军府,可将军心里依然念着她呢!据说将军因为憎恨公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