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的!”
任她怎么歇斯底里、凶神恶煞,小腿不哭也不闹,只平静地把柳眉妩望着。
沈娴更是毫无波澜,从躺椅上支起身子来,把小腿放在她膝上。
随着小腿模样长开,模子越来越像沈娴。一大一小神情几乎一样。
沈娴淡淡道:“柳眉妩,你说是我害了秦将军,诚然,我是废了他一只手,那我为何要废他的手?”
“那锁千喉的毒,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与秦将军仔细说一说,解药需不需要用到紫河车这事。”
柳眉妩脸色雪白,继而又尖声笑道:“就是我存心害你的又怎样?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将军取你胎衣来给我入药,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你一尸两命!”
“可哪里能想到,你和这个贱种最后都活了下来。”她无所顾忌,“但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将军都被你害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沈娴若无其事道:“二娘,再掌嘴。”
崔氏揪着柳眉妩的头发便用力啪啪打了几个嘴巴子,打得柳眉妩的脸肿得老高。
沈娴道:“且莫说现在将军下落不明,真要战死的话,详细追究起来,也应该是被你害死的。你若不害我,我就不会伤他,不是吗?”
柳眉妩伏在地上直喘气,流泪不止。
沈娴又悠悠道:“秦将军对你,可谓是一往情深。即使亲眼撞见你偷男人,在临走之前也还放心不下你,要我多担待些。”
柳眉妩尖尖的指甲抠着地面,痛哭地哭出了声。
“这许多事,如若不是你自己作,也不会有今时今日。我把你禁足在芙蓉苑便也罢了,可你偏偏要跑出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
她眯着眼看着柳眉妩,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的命么?”
柳眉妩恨恨道:“你杀了我,将军是不会放过你的!”
“因为杀了你没趣啊,”沈娴把小腿放在椅子上,拂了拂裙角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抬脚踩在柳眉妩的十根纤纤素指上。
正如去年某月某日,秦如凉为了柳眉妩,而这般对她一样。
柳眉妩痛苦叫出了声。
沈娴手指竖在唇上,道:“嘘,柳千鹤还在逃,你帮助柳千鹤逃出了城这事,还没完呢。你叫这么大声,要是被人听见了,那才是真的不得好死。”
柳眉妩身体簌簌颤抖。
沈娴道:“我应该继续叫你眉妩还是该叫你千雪?”
柳眉妩再痛也噤声,果真不敢再大叫。
☆、第215章是柳眉妩毁了秦如凉
“现在还没找到秦将军的尸骨,等真确定他战死沙场以后,你独活也没劲,我立马就送你下去陪他。你那么爱他,一定舍不得他在下面孤独寂寞的是不是?”
沈娴不再看她,转身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烧高香祈祷秦如凉没死,如此你也还能多活一阵,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与你那亲哥哥生离死别一番。”
“沈娴,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娴勾唇轻笑:“那便等你真做了鬼再说。以为我还和小时候那样好忽悠,是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满朝文武、满京城都在等。
沈娴也在等。
等着下一次的情报快马加鞭地从南方传来。
下落不明这种事,不能定一个人的生死。唯有找到他的尸骨才行。
战场上尸骨如山堆积无数,要一具一具地找,看看秦如凉究竟在不在其中。
在没有找到之前,沈娴也不能相信,秦如凉真的战死了。
才短短过去数月,临走前还托付她照看将军府上下,沈娴明明还记得,秦如凉出征那日号令三军、威风凛凛。
那些恩怨,仿佛还在昨天。
她谈不上难过。在她的印象里,秦如凉连让她憎恨或者讨厌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他战名尽毁,生死不明,真的是她害了他吗?
沈娴一直以为,是他看错了人。
看错了她沈娴,也看错了柳眉妩,还看错了他自己。
玉砚道:“很多事都是因果报应的,秦将军那么爱柳氏,柳氏有那么歹毒的心肠,是她作孽作到了秦将军头上。她怎么不想想,以前公主因为她,几次三番差点丧命呢。”
“公主说得对,真要说秦将军是被谁害死的,那也是被柳氏害死的。公主何故还要叹息。”崔氏问。
沈娴道:“有时候我也想要恨柳眉妩,但她比秦如凉更没有资格让我恨。我叹,柳眉妩毁了秦如凉。”
如果不是她,兴许秦如凉会是个不错的人。
沈娴曾在他身上看到过他不错的一面,尽管后来很快就被扼杀得干干净净。
如果曾经是柳眉妩千方百计把秦如凉抢过去的,最终却把他变成了这样,那柳眉妩还真的是可恶至极。
几天后南方传来了第二次战报。
大楚军在战后清理了战场,上万具尸体被焚烧于万人坑。
每一具尸体都详细辨认,最终没有发现秦如凉。
但是他们发现了秦如凉浴血的盔甲,和盔甲旁边散落的残肢断臂。
一具尸体被砍得支离破碎、根本无法辨认。
到了这里,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如若那残破的尸体不是秦如凉,又怎会有盔甲散落在地。
所有人都认为,那应当是秦如凉。
一时间满朝呼声哀哉,将军府上下痛哭流涕。
沈娴还是不太能相信。
光凭一身盔甲和一些残肢断臂,不是已经面目全非了么,怎么就能确定那便是秦如凉?
很快,宫里来了圣旨。
沈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即将有一场雷雨。忽然间,真有两分悲从中来。
沈娴对玉砚道:“去拿些姜汁来。”
玉砚取来姜汁,沈娴用姜汁洗了一遍眼睛,让自己双眼看起来又红又肿。
随后便换了宫服,随宫里来的人一同进宫。
见了皇帝,她敛衣跪下,还未说一字半句,便掉下了眼泪,哽咽道:“臣妹参见皇上。”
皇帝亦很伤痛烦忧,道:“静娴,平身吧。”
皇帝见她泪目红肿、脸色苍白,看样子是真的悲痛欲绝。
皇帝问:“将军府里怎么样了?”
沈娴拭泪道:“府中一切尚好,只是忽闻将军之难,皆悲天痛地。臣妹不愿相信大将军就这样战死了,那不仅是将军府的损失,也是大楚的损失。在亲眼见到之前,将军府绝不举丧。”
皇帝感慨道:“看来你对秦如凉,始终如一是真心的。朕也不能相信。”
顿了顿,皇帝又道:“眼下边关战事未平,如若那真是大将军,大将军为国捐躯、尸骨未寒,理应送回故里安葬。静娴,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娴垂泪福礼道:“但凭皇上吩咐。”
“从南方到这京城,路途遥远,千里迢迢。如今尸骨在边关,朕命以寒冰镇守,以保尸骨不坏。”皇帝道,“朕想让你去接大将军回来。”
沈娴心里一沉,微垂着头,不露端倪。
皇帝一直注视着她,道:“你与大将军感情甚笃,即使那副尸骨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朕想你也一定能确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