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怎么办?
看样子还是留宿一夜比较稳妥。
连青舟准备的客房是独立的庭院,院中蔷薇花香,幽风渺渺,极是心旷神怡。
房间里的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当,一推开窗便能看见爬满篱笆盛开的蔷薇花。
玉砚去摘了一些花瓣来,打算给沈娴沐浴用。
玉砚瞅着房里事事俱细,不由道:“公主,奴婢总觉得,连公子似乎对公主特别用心。连公主夜里入寝穿的寝衣都准备好了。”
那是一袭白色的丝帛衣裙,样式中规中矩。
很快下人打来热水,注满了干净的浴桶,玉砚往水面上洒了花瓣,顿时幽香散了出来。
白天天气热,难免出一身汗。到了晚上若是不沐浴一番,沈娴很难睡个安稳觉。
沈娴泡进如水里,闭着眼养神,道:“不可否认他是个细心的人。”
“奴婢怀疑……连公子他,是不是喜欢公主?”
“哦?”沈娴好笑道,“他有什么地方让你这么怀疑?”
玉砚红了红脸,“奴婢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玉砚,你是不是思春了?”沈娴捏着她的圆脸,笑说道。
玉砚鼓着脸辩解道:“公主不要打趣奴婢,奴婢才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奴婢、奴婢只是在为公主的终身幸福着想!”
这一来二去,玉砚的疑虑都被打消了。见沈娴很乏,出浴过后穿上寝衣,玉砚便扶她上床去躺着。
玉砚很妥帖地挂好帐子赶走了蚊子,趴在床边给沈娴摇着扇,道:“公主安心睡吧,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沈娴看着小丫头睁着水灵灵的眼,轻声道:“这院里凉快,你不用整夜给我打扇,你也去睡吧。夜里我若有事再叫你。”
在池春苑的时候沈娴便不习惯玉砚给她守夜,只有晚上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
眼下隔壁房里也安置得妥当,玉砚去隔壁洗漱一番也就可以睡了。
玉砚不放心,沈娴好笑道:“你就不怕我夜里翻过身来,睁眼一看见床边趴着个人头,会被吓得早产啊?”
玉砚眼儿一瞪:“公主净瞎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
两间房中间就隔了一堵墙,沈娴有事敲响墙壁就是。玉砚这才肯慢吞吞地去隔壁睡下。
墙边开着一扇窗,夜里有微微的清风溜进来,扫去白天一天的暑热。
沈娴白天在厨房里折腾得够呛,闭着眼不一会儿便温沉睡去。
安排沈娴去歇下以后,留下膳桌上的膳食,大部分连动都没动过。连青舟依然坐在膳厅里,似在等人。
直到管家小跑进来说:“公子,苏大人来了。”
连青舟起身相迎,将将走出膳厅门口,便见淡淡星月下的男子,一身黑衣缓缓从夜色中走来。
膳厅前有一条花径,他便是行走在那花径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和肩上丝丝墨发,衬得那张脸宁静致远、隽美无双。
他斜眉入鬓,修长的一双眼里,抬头间仿若点缀着苍穹里的星辰。没有波澜,却无边幽邃。
一步步走上膳厅前的台阶,油黄的烛光淬亮了他的身影,灯火下的他好似上好的黄玉雕刻成的一般,质地清润,无暇斐然。
连青舟抬手便揖道:“老师。”
任谁也想不到,他最尊敬的老师,竟是如此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只比连青舟大上几岁,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成熟稳重。
苏折站在门框边,淡淡看了一眼膳厅,道:“今夜有应酬,我来晚了些。人呢。”
连青舟道:“公主这会儿在院里约摸已经睡下了。”
苏折眼神落在桌上被樱桃点缀的蛋糕上,连青舟便又无奈道:“这是公主亲手做的,说是贺学生的生日蛋糕。”
“她对你挺好。”
连青舟一本正经道:“公主只是把学生当做朋友。”
苏折站在桌边,低眸看了看,随手两指拈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口中,不说好坏。
连青舟适时道:“公主歇在蔷薇院,老师不妨去看看她。”
【我们最最美腻的苏美人终于正式粗线啦。撒花!欢迎!】
☆、第079章我真是谢谢你啊
看着苏折转眼间又消失在夜色里,连青舟轻轻吁了一口气。
幸好今天晚上公主答应在他家里住下,不然等他老师过来见不到人,不是又白忙活一场?
蔷薇院里的夜风带着些微花香,花香里若有若无地夹杂着一缕极淡的沉香气息,停落在沈娴的房间里。
房里静悄悄,床上的人正睡得安然,一点也没有被吵醒。那隆起的肚皮让她添了成熟的风韵,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小生命。
当时沈娴正迷迷糊糊地想,还是应该在睡觉前把窗户关上的。
不然这风也忒肆无忌惮了一些,带着微凉的触感,轻拂着她的脸颊和嘴唇,带着缠绵婆娑的意味。
那绕指柔般的清风还捋过她耳边的发,轻轻地别在她的耳后,最后在她额前停留。
沈娴有些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大约是那风在她脸上停留得太久,久到像是有人在轻轻抚摸。
沈娴潜意识里浑身一激灵,原本还在熟睡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蓦地睁开了双眼,心头一阵锐跳。
漆黑的屋子里除了窗户里流泻进来的月光,什么都没有。
沈娴呼吸一松,长长吸了两口气。
她鼻子异常灵敏,除了蔷薇花香以外,竟叫她嗅到了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
沈娴敏感地觉得不对,房间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但她就是感觉到有人来过。
来不及细想,沈娴当即下床,开门就出去。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院里头仍是空荡荡的。
第二天连青舟备好了早膳。
沈娴喝粥的时候问他:“你昨晚来过蔷薇院吗?”
连青舟拿着调羹的手顿了顿:“在下怎敢唐突,是以不曾去过。”
沈娴动了动眉头,忽然伸手过来挽住连青舟的衣襟,就把他拉了过来。
两张脸靠得极近,沈娴甚至看清楚了连青舟眼里的讶异。她不大意地凑到连青舟的衣襟处嗅了嗅,在外人看来动作颇有些出格。
就连一旁的玉砚也惊得掉了筷子。
公、公主这……这也太直接了吧!光天化日之下!
连青舟浑身一僵,干干道:“公主这是要轻薄在下?”
沈娴手松了松,略微皱眉道:“不是你,你身上没有沉香味。你府里可有谁喜用沉香?”
连青舟眼皮跳了跳,若无其事地垂着眼整理了下衣襟,道:“在下家里不常用沉香,约莫是公主闻错了?”
他一边腹诽,公主这是狗鼻子么这么灵?
话音儿将将一落,冷不防膳厅门口传来一声冷喝:“你们在干什么?!”
彼时沈娴还靠得连青舟太近,来不及抽身离开。她侧头看去,眯了眯眼。
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膳厅门口的晨光,尽管逆着光,也不难看出他的模样。
居然是秦如凉!
连青舟霎时就笑了开来,“真是稀客……”话没说完,连青舟面色就是一变,怀中跟着沉了沉。他满脸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