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剪碎的!”
啪!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只余地上柳眉妩的抽噎声。
沈娴被秦如凉一巴掌掴得天旋地转。
秦如凉道:“够了,是我让她剪的,你想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瑟缩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秦如凉把楚楚柔弱的柳眉妩抱走了,出门时还吩咐道:“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看起来,不准她出房门半步!”
这个秦如凉,老喜欢在她心上撕口子。
明明她那么喜欢他。
后来她就被形同关押在这个院子里,一日三餐多吃不饱,每天都有挨饿受冻。
她再也没见过秦如凉。
成亲大约过了两个月,秦如凉第一次主动来找沈娴,开门见山地说:“下个月我要娶眉妩进门,今天来通知你一声,日子已经定好。”
沈娴面无血色。
秦如凉转身便走,脚步顿了顿,想起什么又道:“还有,她虽以侧室进门,进门以后没有嫡庶之分,与你身份尊卑一样。”
秦如凉还没走出院子门口,他站在门框里就像是一幅画。
却不想沈娴忽然出声道:“如凉,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就很好欺负?”
秦如凉皱眉,转身不带感情地看着她。
那时她骄傲地高昂着头,泪流满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就不会感到疼痛?如凉,阿娴不傻。”
秦如凉走后,那彻骨的痛苦,那翻腾的爱恨交织将她狠狠地碾了一遍,汇聚成一股恶心,她捂着口便弯伏着身子剧烈地干呕了起来,一遍一遍心力交瘁地呢喃:“阿娴不傻……阿娴不傻……阿娴不是傻子……”
秦如凉与柳眉妩的婚事如期举行。
虽说他才与公主成亲三月。
公主并非是当今受宠的公主。她是先帝之女,而大楚皇权从先帝手上流转到今上手上,颇废了一番周折。
沈娴虽不是和今上乃亲兄妹,也还是堂亲。
但自政权更替以后,新皇为彰显仁政,让沈娴活了下来,以一个公主的身份。
而沈娴自多年前的宫变以后,就有些呆傻。新皇曾试探过多次,发现她是真的傻了去,才就此放下戒心。
可这样一个身份尴尬的人放在宫里难免膈应,既然她非要嫁给秦如凉,皇上便允了这门亲事。
现在秦如凉要娶妾室,大将军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皇家也不会去为了一个傻子插手干预。
在秦如凉和柳眉妩成亲前几日,秦如凉有公务要离京一趟。
原本开年以后会回春,没想今年寒冬尤其漫长,突然间回寒,又下起了雪。
一大早,破落的小院里打破了宁静。
沈娴被婢子粗鲁地从单薄的床上扯了起来,押到了院子里。她穿着单衣,被冻紫了嘴唇,冷得瑟瑟发抖。
和沈娴不同,柳眉妩穿得精致美丽,雍容大方。她和所有待嫁娘一般,眉梢都挂着妩媚动人的喜意。
她眼神晦暗地低瞅着沈娴,语气轻柔道:“公主,你还记得我吗?”
沈娴没什么反应,连上次拼命想要抓扯柳眉妩的执着劲儿都没有了。
只要没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柳眉妩道:“你好歹也和我一样承受了家破人亡之痛,如今过得这般惨,我理应不再为难你。可还有几日我就要和将军成亲了,想着将军始终养你在这儿,我心里就极是不舒服。”
她看着沈娴,径直问,“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沈娴始终像一道雪天里灰白的影子,静静地蜷缩。
在听到柳眉妩提起将军时,她才有了点点反应,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柳眉妩。
秦如凉就是她的底线。
她摇了摇头,“我不走。”
“那便是要我赶你走了。”柳眉妩道,“你走以后,等将军回来,我便说是你自己离家出走的,你记住了,你在外是生是死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我不走。”
婢子把沈娴押起来便要拖出小院。
“等等。”柳眉妩走到她面前,审视她一眼,哼笑道,“你不是那么喜欢秦如凉么,你怎么忍心耽误他一辈子?你真要是喜欢将军,就该找个地方默默去死。”
“西街不是有条河么,你凿开一个冰窟窿跳下去啊。”
“或者菜市口那边有棵老树,你去那里上吊去啊。”柳眉妩越说越疯狂,“总之就是不许你再缠着我的男人!但凡是你喜欢的,我便要从你身边夺走!”
柳眉妩对婢子吩咐道:“上次这傻子敢抓扯我头发,这次便抓花她的脸,再扔出去好了。”
说完柳眉妩便款摆着身姿离开。
小院中柳眉妩的婢女香扇正用尖细的钗子往沈娴的脸上划去,犹还鄙夷地吐了口唾沫,道:“傻子长这么好看一张脸做什么,敢对夫人不敬,活该做个丑八怪!”
☆、第003章她穿越了
沈娴被扔出将军府大门时,朱红大门在她面前无情地缓缓合上。脸上的血迹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去挠门,最终也只是在门上挠出道道血痕。
雪越下越大,沈娴无处可去。她照着脑海里的浅淡的印象,竟找去皇宫的路上。
只是还没到宫门,就被驱逐开去。又有谁还认得她。
就算皇上知道她被赶出将军府,只怕宁愿让她冻死在外也不会接她回宫来。
她死了,能让大家都安心。
沈娴独自晃荡在空荡荡、白皑皑的街上,每一步路都走得艰难。
风吹在她脸上,忘了疼,只觉得凉津津的。眼泪混着血水淌下,在倒下的那一刻,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阿娴不傻……”
视线渐渐模糊,耳边是呼呼风声,她浑身都失去了知觉。
隐约好似有吵人的马蹄声急促传来,沈娴掀了掀厚重的眼皮,模糊地看见银白的视野里恍惚有一个人正翻身下马,急急忙忙朝她跑来……
好痛。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沈娴睁开眼时,一片空洞茫然。她缓了一会儿,房中之景才一点一滴地映入眼帘。
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药香,药炉里的炭火燃得红彤彤的,简单的桌椅和木床,以及窗外的光线照进来,明亮又干净。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圆髻丫头,沈娴大脑还处于关机状态。
“姑娘你总算醒了,烧也退了。”见她不答应,丫头又唤了两声,“姑娘?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是谁?”
“姑娘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我只知道姑娘晕倒在雪地里,是一位公子把你带来我们药堂的。”
“你确定现在不是在片场吗?”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拍戏时吊威亚出了意外,突然从高处摔了下来,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娴实在不记得剧本里还有这么一出戏。
“姑娘失忆了么?”丫头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凝重道,“可能姑娘受伤太重,导致脑部受创。”
“受伤太重?”沈娴一激灵,这才深切地感觉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哎妈呀,我脸上是不是蘸辣椒了,怎的恁的痛!”
“姑娘……是毁容了。”
沈娴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