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世玺 > 分卷阅读22
    样的环境中,真是一种享受。

    不知道是环境的关系,还是霍先生方才的话太管用,李蘅远和霍先生谈完话回来,再读书,觉得今日看课本,拗口复杂的句子很容易就懂了。

    霍先生捧着课本在摆放的井然有序的长案中前后踱步,她鞋底和地板发出的轻微声响,显得室内十分安静。

    她念道:“君虽尊,以白为黑,臣不能听;父虽亲,以黑为白,予不能从……”

    李蘅远跟着念。

    念完,却发现李娇娥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和霍先生。

    十几个人全不做声,只是看着,气氛怪异的让人心头发毛。

    李蘅远因为方才霍先生跟她说的话,隐隐察觉李娇娥她们对她不友好。

    她回视过去:“都看我干什么?”

    霍先生看着李娇娥:“先生教大家读书,为什么你们不跟着念。”

    霍先生说完,其他女子又都看向李娇娥。

    这里李娇娥最大。

    她慢慢站起道:“先生,长安的贵女如今都流行学长孙皇后的女则,班大家女训,您还教我们吕氏春秋的反言,是不是想耽误我们的前程。”

    这话就太过分了,阿耶说了,霍先生的道理比那些规矩重要。

    李蘅远听得竖起眉毛。

    李娇娥又道:“您虽为先生,可也是受雇与我们家的,当然是学生想听什么,才讲什么,是不是?或许,您不会讲女子该有的示范和言行?”

    李蘅远怒道:“二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先生,我最喜欢先生了,先生是阿耶给我雇佣的,不是李家。”

    请先生是李玉山的主意,钱也是李玉山花,他的主要目的当然是教育李蘅远。

    这是刘老太太都要默认的事,其他女孩子,不过是顺便带一带。

    李蘅远说霍先生好,按道理,谁都不可以换先生。

    所以李娇娥才心急。

    李娇娥想到婢女跟她说的,长安城的贵女们是什么样,她就觉得被这个自以为是的霍先生给坑了,她也是李家贵女,可就是因为生错了地方,就成了土包子。

    长安城的贵女举止有度,高贵气派,她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因此她一定要联合其他姐妹,除了不可能被说服的李蘅远。

    她们都商量好了,既然换不了先生,她们就有资格要求先生教别的。

    李娇娥到底不敢得罪李蘅远,笑道:“妹妹,可并不能因为你喜欢,就说先生教的好,教的对,你是国公府第一贵女,更应该有好的仪态,以后才不会给府上丢脸,才能嫁个如意郎君,可是先生从来不教咱们这些,不知道是居心何在。”

    李蘅远还要帮霍先生说话。

    霍先生已走回讲台,将书本放在案子上,抬手制止住李蘅远,并道:“世上先有人,才分男女,我永远不可能教你们女则女戒,除非这世上有男则男诫,我也没有什么不良居心,就是我从来不会认为女子应该为了出嫁学什么,学习不应该是为了明白事理自己高兴?”

    摇摇头:“对牛弹琴,既然这样,我话也说明白,你们可以不愿意听我的课,但是我很愿意教,我不仅愿意教,我还不会说你们不愿意听就出去,这样反而成全了你们,都给我听着,觉得不好听,不愿意听,也得听,不然你们就有本事把我换掉,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谁也没有这个本事。”然后看向李蘅远;“除了她。”

    李蘅远被霍先生那句人先有人才分男女而震惊住了,阿婆就曾因她不是男孩还这么宠着跟阿耶吵过架。

    当时阿耶对阿婆大发雷霆,说不管男女,是他的孩子就宠着爱着。

    原来阿耶是这个意思,区分男女之前,应该是大家全是人。

    霍先生果然如阿耶所说,是好先生。

    李蘅远心中像是有一股豪气破土而出,她要做和男人一样女子,目光坚持的看着李娇娥:“除非郎君们也学女则故事,读女戒规矩,我们就学,不然,郎君学什么,我们就学什么,我也只要霍先生。”

    李娇娥力争道:“妹妹,我也是为了大家好,更是为了你好啊,你是李府的脸面。”

    李蘅远想到方才李娇娥恭维自己的话,分明不漂亮,李娇娥可以什么都不说,她又没问,或许就不表态,干什么非反着说,就是心里拿她当傻子。

    脸立即沉下来道:“我看不出你是为我好,我就是我,做什么李家的脸面?我学习也不是为了嫁人,你要做你做去。”

    不等李娇娥说话,又道:“先生是阿耶请的,钱也是阿耶出的,姐姐若是不愿意学,就让三叔给姐姐请先生,您自己学,也没人拦着,干嘛非要我的先生讲别的?”

    目光又一扫:“你们也是,想学的自己回家找你们阿耶阿娘请先生,蹭着我的课,还要嫌弃我的先生,你们不觉得羞愧吗?还学什么女戒,做人的起码道理都没懂。”

    ☆、0023复返

    李蘅远虽霸道,可从不跟姐妹说刻薄的话,她很大方的。

    现在这意思,是不让她们听课了吗?

    李娇娥气的身上发抖,她阿耶是庶出,阿娘又不管中馈,维持表面的风光生活都费力,哪有闲钱会给她请先生。

    即便有,也会花在弟弟身上。

    想要学自己想学的东西,她能做的,唯有让李蘅远发话。

    可是显然的,这草包跟霍先生一条心。

    可姓霍的教那些四书五经能有做个规矩的女人讨男人欢心吗?

    不教正经东西,现在还不准她上课?

    她也姓李,凭什么?

    罗诗梦的座位和李蘅远紧挨着,见气氛尴尬,拉着李蘅远的衣角:“阿蘅,二姐不是有意的,我们还是请先生上课吧。”

    这个和事佬也夸自己分明很不合适的衣服好看,也不见得是好人。

    李蘅远抿着嘴看着她。

    那质问怨怼的目光让罗诗梦心头一颤,李蘅远是怀疑她什么了吗?她可不能得罪李蘅远,李娇娥还姓李,她只姓罗。

    “阿蘅,我们没有不喜欢霍先生,你误会了。”

    李蘅远冷冷道:“那就好。”

    还没有消气,罗诗梦手里捏紧了帕子,李衡远今日这么难说话或许不是霍先生的事,是之前霍先生拉着李蘅远,跟李蘅远说了什么?

    先生怎么可以挑拨学生们之间的关系呢?

    她看向李娇娥,眸子若有所说又很冰冷,如果霍先生想给李蘅远做军师,那更得赶走她。

    李娇娥看懂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候,年龄最小的李珍珠承受不住重如水银般沉重的剑拔弩张气氛,小声的哭起来。

    大家都听到了。

    李娇娥看着霍先生,目光有些得意。

    讲课吓哭了小娘子,被刘老太太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