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一世成欢 > 分卷阅读812
    营里走,顺便吩咐看守的士兵:

    “眼睛都擦亮点,谁要是再这样前来无理闹事,统统给我叉出去,要是敢玩忽职守,就以军法处置!”

    “是!”

    那些士兵有很多人都是去过西南的,一直都在萧绍棠麾下,对当日在峻崎山的那一站印象深刻,一个个都牢牢记得是世子妃救了他们的命,他们除非是脑子被人抽掉了才会去向着一个外人来惹世子妃生气!

    “萧绍棠!我,我愿意!”

    崔颖华看着他们走远,骤然间觉得若是由着他们这么走了,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这句话就这么冲口而出,甚至,喊完之后,她都有那么一瞬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为了这个只见了第二次的人低微到这样的地步她到底是怎么了?

    白成欢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等萧绍棠开口拒绝,就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啊,从现在开始,去马厩里刷马去吧!”

    说罢,似乎是故意炫耀一般牵着萧绍棠的手扬长而去!

    人先自侮,而人后侮之,既然自己将脸凑上来要她打,她不打几下还真是对不住自己生的气!

    且不说崔颖华听到这样的话后不后悔,气不气恨,回到营帐里的白成欢,心情其实并没有好转。

    她挣脱了萧绍棠的手,对萧绍棠一切的接近都处于完全抗拒的状态。

    她再一次打开了他伸过来要抱她的手,扭过头去不看他。

    “萧绍棠,今天虽然没有跟那女人动手,可我觉得,比我跟着你一连打了几日的仗都要累。”

    白成欢疲惫地伏在桌案上,叹了口气。

    “若是这辈子,我还要跟别的女人打这样的仗,那我们不如就此分开。”

    正文第六百六十八章早就死了

    萧绍棠蹲在她面前,第一次动了想要杀掉圆慧的念头。

    明明他们从西南到西北的路上,在深山中看瀑布的时候,她的眼神还那样明亮而欢快,但是这一刻,他从她身上看到的,除了疲惫,就是落寞和伤心。

    “欢欢,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但我对你绝无二心,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该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可能和你分开……”

    “你不是没有好好保护我,你是根本就没想过要跟我说。”

    白成欢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望着他,眼神宁静得让人不安:

    “前后两次,圆慧对我的敌意,你都没有清楚明白地告诉我。若不是我向来相信自己多过相信鬼神,那你告诉我,我此刻,该如何自处呢?”

    萧绍棠哑口无言。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讲一切都阻挡在她的身外,不让她知晓,就是对她最好的,可这时候,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责问。

    时人敬鬼神,而他却让她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一个人人敬仰,德高望重的高僧步步紧逼,要是换了心志稍微弱些的女子,此时怕是已经崩溃了。

    “欢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件事你生我的气,我无话可说,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让你受今日这样的委屈!”

    说完,萧绍棠霍然起身,杀气腾腾地就往外走。

    白成欢望着他的背影一言未发。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她不相信空口无凭的话,她只看她能不能接受最终的结果。

    圆慧被白成欢丢出军营去以后,本来就不死心,还想寻机会劝说萧绍棠,自然没有远离,赵文松带着人,没费什么劲儿,就把圆慧抓了回来。

    此时的圆慧跟京城北山寺的那个出尘的高僧比起来,已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萧绍棠真真正正坐下来审视面前这个在别人口中声望一直不错的和尚之时,也是带着满心的不解。

    “明明你该是个六根清净的和尚,我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可你为什么非要插手我的事情,来折腾我?”

    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圆慧先是掸了掸僧衣上的灰尘,才端端正正席地而坐,与坐在他对面神情冷峻的萧绍棠相对,笑容之间从容淡定:

    “世子身在红尘,难免被红尘蒙蔽,等世子日后得登大位,便会知道,贫僧是为了世子好。”

    “去你的为我好!我好不好到底关你什么事?!”

    萧绍棠恨极了圆慧的自以为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道:

    “就算有一天我做了皇帝,那也是我的父亲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是我的妻子陪伴我一路闯出来路,绝不可能是因为你这个和尚的胡说八道!”

    “那是因为世子并不知道,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圆慧叹了口气,脸上还是让萧绍棠咬牙切齿的悲悯可怜:

    “你若是想成大事,非娶崔家嫡长女不可,这是天命,贫僧窥破天机,拼着魂飞魄散来跟世子谋这场造化,世子为何就不明白贫僧的一片苦心?”

    “你的苦心就是拆散我们夫妻,然后塞一个你选定的女人来给我?圆慧,你以为你是高僧,你就能代表神佛来决定我的命运?无论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萧绍棠大怒了一通,给圆慧下了最后通牒:

    “若是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萧绍棠不敬神佛,双手染血了!”

    圆慧见他这般发狠,也站起身,双掌合十,长叹一声:

    “阿弥陀佛,痴儿!执迷不悟的人明明是世子你……若你的妻子是个已死之人,世子是否还要如此对贫僧?”

    “你胡说……”

    萧绍棠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圆慧却飞快地道:

    “你的妻子早就是个死去多时的孤魂野鬼,如今不过是夺人皮囊,寄宿其中,明为疯傻之女一朝清醒,实则是孤魂野鬼扰乱阴阳,世子既然与她做了夫妻,难道从不曾察觉她异于常人吗?”

    圆慧的话音轻飘飘地,落在萧绍棠耳中,如同佛门的黄钟大吕,直直震荡在他的心上,又如一双手轻轻挑起他心底那根最隐秘的琴弦,那些压在心底的困惑,全数涌出。

    再对上圆慧悲悯的眼神之时,他的整个心神都仿佛被这样如同神佛悲悯俯视世人的眼神摄走,只余往事历历似是从他眼前不断掠过

    是,从他见到她的第一日起,其实一切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