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特比起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更喜欢在山林里自由自在地比赛捕猎,进食完毕之后有可能会做一些让人害羞的事;至于我……隔着跳动的烛光看着贾斯帕,会感觉到沉寂已久的胸腔又开始有了心跳呢。”

    尤妮丝:“……”

    尽管吸血鬼没有呼吸,她还是尝试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送消息:“你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吗?”

    爱丽丝:“不是哦,还差爱德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伴侣。”

    尤妮丝:“……”

    突然觉得爱德华本身不用站在阳光下,都能像钻石一般发光发亮了。

    她对爱德华充满了同情。

    根据爱丽丝的描述,尤妮丝大概能想到现在的卡莱尔是在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

    尤妮丝是在来了美国之后才认识他的,那时候他在新奥尔良,孤身一人,虽然无论是吸血鬼朋友还是人类朋友都并不少,但是尤妮丝总觉得他始终都跟其他人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虽然看上去温和无害,但是柔和之中又包裹着尖锐。

    后来尤妮丝才知道,他正在人类血液的诱惑中苦苦挣扎,只在非常饥饿的时候才去捕食动物果腹。人类不是他的同类,而他也是吸血鬼中的异类。

    他需要理解他的家人,也需要无条件拥护他的爱人。

    她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了,跟卡莱尔提起她曾在波士顿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女吸血鬼,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可以介绍她跟卡莱尔认识认识。

    卡莱尔笑笑,合上自己手中的记载欧洲中世纪瘟疫的文献,然后说:“尤妮丝孤身一人近三千年,应该比我更需要伴侣吧?”

    尤妮丝摇摇头,说:“我不需要。”

    “那么就是尤妮丝有过伴侣?”卡莱尔难得表现出对她的过往的好奇,然而这种好奇却并不使人反感,他的眼睛中带着笑意,并不是那种执着于他人过往的狂热探究。

    尤妮丝沉默了一会儿,从他对面站起身来,绕到了屋子内的圣母像前。

    这间天主教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都供奉着一尊圣母像,圣母双眼微微阖上,就像米开朗琪罗的圣母怜子像那样沉静而悲悯,有那么一瞬间,尤妮丝觉得自己被这个小了她一千岁的女人可怜了,但又想想,其实是只是她自己在可怜自己。

    尤妮丝叹了一口气,给爱丽丝发送了一条消息:“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连卡莱尔都找到了伴侣呀。”

    过了一会儿,爱丽丝发来一个大大的笑脸的表情:“我能看见斯泰尔斯小姐也会非常幸福哦。”

    尤妮丝看见女孩儿活泼的文字,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下午尤妮丝拒绝了托尼派贝恩来接她去录节目的提议,她实在不想听贝恩再用惊喜的语气告诉她她的桃花劫正在疾速靠近中了,末了,她笑意盈盈地对着电话那边的托尼说:“斯塔克先生可以在推特上搜索一下你的保镖,会发现你贴身保镖不为人知的一面哦。”

    托尼愣了愣,然后试探着说:“贝恩说得挺有道理的,据他的星座预测,我跟佩珀的相性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八。”

    尤妮丝:“……你居然关注了贝恩。”

    “科学有时候也是需要向神秘玄学力量低头的。”著名物理学家兼军火商托尼.斯塔克先生的回答毫无愧色,牛顿和特斯拉听了都想从坟墓里爬出来打人。

    尤妮丝兴致勃勃的说:“好吧,那我们可以比一比谁先把佩珀小姐约出来吃一顿烛光晚餐。”

    托尼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想约的不是凯特.阿普顿吗?我可以帮你。”

    尤妮丝笑笑:“哦,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了,斯塔克先生真是一个好人。”

    托尼.斯塔克:“……”

    有著名有钱人托尼.斯塔克拍胸脯打包票会约来凯特.阿普顿,并在同样著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订下一桌烛光晚餐,尤妮丝心情稍微预约了些,她推开《朗读者》栏目组办公室时,正哼着她从收音机里学来的那首歌。

    她在近三千年前居住在雅典的时候系统学过戏剧,后来迁居到佛罗伦萨后,对脱胎于古希腊戏剧的歌剧产生了兴趣,十八世纪时一度沉迷莫扎特的歌剧,还曾经隐藏身份去歌剧院工作过一段时间,唱过《费加罗的婚礼》里面的几个小角色。

    多米尼克正吃着公司楼下送上来的快餐,听见尤妮丝低沉醇厚的嗓音用着美声唱法,唱着:“Wearenevernevernevergettingbacktogether……”

    他忍住了还没咽下去的食物即将从鼻腔里喷出来的冲动,好歹咽进了胃里,抬头正好与推门走了进来的尤妮丝对上视线。

    “斯泰尔斯小姐心情很不错?”多米尼克问道。

    尤妮丝笑了笑:“你喜欢凯特.阿普顿吗?”

    “我更喜欢夏洛特.麦金妮。”多米尼克老老实实回答。

    尤妮丝当即掏出手机,搜索了夏洛特.麦金妮,完了之后放下了手机,感叹道:“人类说得没错,上帝永远都是偏心的。”

    多米尼克:“……”

    尤妮丝又拿起手机,给托尼发送了一条短信:“再帮我约夏洛特.麦金妮吧。”

    托尼:“……”

    “还是佩珀小姐更美好?”

    托尼:“好的,没问题,夏洛特.麦金妮吗,非常简单。”

    预定好了两顿烛光晚餐之后,尤妮丝是微笑着走进直播间的,她在开始直播前先看了一遍自己的稿子,这次需要朗读的部分是她当年在斯巴达生活的一些小细节,曾经她决心忘掉在斯巴达生活的一切,但是下笔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事情越不想记起来,反而铭记得更为深刻。

    “列奥尼特说过,斯巴达没有诗,没有歌声,没有舞蹈,我来了之后,他才知道斯巴达除了军队的脚步声,原来还可以有这么多东西,也难为除了军令之外很少说这么多话的他会这么对我剖析自己的内心,他说话的时候口音有些晦涩,脸上也有些难为情,但在我看来很是可爱,比起那个穿着盔甲站在城头发号施令时候的他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我曾经也因为,我出嫁后的日子,就是每天奔跑锻炼身体,等待自己变得强壮,再给斯巴达王生下强壮的子嗣,但也是见到他之后,才觉得,我可以有想象之外的生活。

    科林斯湾的玫瑰与阳光似乎离我原来越远,我原以为我的未来就是生活在斯巴达这个城墙低矮的城池内,与我的丈夫,和未来的孩子。”

    尤妮丝读完这段,摸了摸自己腹部。

    那里平坦而无一丝一毫的赘肉,皮肤和肌肉更是坚硬得仿佛大理石,很难想象在几千年前,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还未曾发育出内脏的婴孩,只不过在她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