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 分卷阅读33
    凉。

    那一刻,萧景铎无比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离开涿郡,更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父亲。

    萧景铎回到清泽院时,赵秀兰的眼神骤然发亮,意识到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后,赵秀兰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她扯着嘴角苦笑:“他果然不愿意来……”

    “阿娘……”萧景铎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下口。

    “算了,我懂得。阿娘这一生都过得糊里糊涂,办下许多后悔事。唯独生下你,是我最庆幸的事情。铎儿,你要记得,你永远是阿娘的骄傲。”

    赵秀兰握着萧景铎的手,似乎陷入了以往的幻觉中:“你刚出生时,哭声特别响,阿娘当时就想,一定要给你起个响亮的名字,我选来选去,给你定了铎字。铎,度也,号令之限度也,军旅之音。有了这样一个名字,你这一生也能过得舒心顺畅……”

    “铎儿”,赵秀兰突然落下泪来,然而她嘴角却带上期盼的笑意,“我的铎儿长得这样英武好看,不知道以后,是谁有福气做了我的儿媳妇。到时,我一定……”

    一定如何?

    萧景铎很想问一问母亲,他却不敢出声。

    他跪在那里,良久没有动弹。

    秋菊端着热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夫人,我烧了热水,你来烫烫身子。哎,大郎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动都不动……啊,夫人!”

    秋菊惊叫一声,手中的水哐当一声坠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检查这一章都会泪目,我发誓,我再虐男主就直播啃键盘!

    这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时候,母亲死了,他最后的眷恋被斩断,接下来就要毫不留情地虐渣了~

    第19章佛堂

    启元二年八月,吴君茹在半夜发动,生了一天一夜后,终于产下一个男婴。

    阖府欢庆,萧英终于有了第二个儿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嫡子”。

    就在萧老夫人等人在外张罗新儿洗三、满月等事宜时,萧景铎一个人跪坐在清泽院正堂,替母亲抄佛经守孝。

    这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时候,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死去,而生父却在外面庆祝次子的诞生,继母咄咄逼人,侯府下人轻慢。

    他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秋菊从外面进来,轻轻给他阖了门。

    “郎君,你熬了一天了,歇歇吧。”秋菊将手里的新衣放到萧景铎手边,“小郎君出生,侯夫人下令全府做新衣,这是方才送来的孝衣。郎君,你试试吧。”

    萧景铎淡淡扫了一眼,扭过头继续抄书。

    秋菊叹了口气,接着劝道:“郎君,夫人走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已经尽力了,夫人她不愿意留在这里受苦,走了也算解脱,她若在此,必不愿看到你这样的。”

    萧景铎终于停了笔,抬起头,长长叹气:“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大郎君,方才侯夫人传过话来,说小郎君刚出生,正是虚弱的时候,受不得一点冲撞,她让你去佛堂给夫人守孝抄书,说怕在外面招来一些……”

    “无妨,在哪里都一样。”

    看到萧景铎冷淡的几乎没有多余表情的脸,秋菊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她有意逗萧景铎开心,于是故做欢喜地抖开新衣,展示给萧景铎看:“郎君你看,这套新的孝衣是不是正合你的身量?你明日穿着崭新的孝衣给夫人守孝,夫人看到了,一定也会开心呢!”

    “好,你放下吧。”

    秋菊顿时泄了气:“郎君,你别这样,你好歹笑一笑啊。明明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哦?”萧景铎终于升起些兴趣来,转过头去看秋菊,“这话怎么说?”

    “我记得你刚来侯府的时候,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眼睛亮的像团火。可是现在,你不说也不笑,像是把整个人包在一层厚厚的壳里,外面全是尖锐的刺。”

    “是吗,我竟没有发觉。”萧景铎极淡地笑了一下,“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刚来时我无知者无畏,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哪能一样。”

    萧景铎不想多说,他伸手探向衣服,似乎想拿出去换。碰到孝衣时,他极快地皱了下眉。

    “怎么了,郎君?”

    “没事。”萧景铎看着这套衣服,心中浮起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衣料怪怪的,似乎有些粘手。”

    “是吗?”秋菊也拿起来仔细端详,“郎君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算了,我今日再洗一遍,明日郎君正好换上。”

    萧景铎看着秋菊,心中浮起愧疚:“又要辛苦你了。你办事利索,本来不必在清泽院蹉跎的。”

    “郎君这是什么话!”秋菊站起身,做出气恼的样子,“你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

    萧景铎心中感激秋菊,但他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于是并没有多说,只是将这份情义记在心里。第二日他穿着浆洗晾干的孝衣,去东南角的佛堂抄写经书。

    佛像高高地摆在供桌上,周围青烟袅袅,愈发显得佛祖神色迷离,似悲似喜地俯视人间。

    萧景铎对着佛像拜了一拜,就走到佛堂东侧,跪坐在蒲垫上给母亲抄佛经,愿她来世一生欢喜。

    熏炉里轻轻飘着香气,萧景铎在寂静的佛堂中待了一会,心中那抹异样越来越浓。他搁下笔,起身朝供桌上的香炉走去。

    香炉做成金猊兽的模样,怒目龇牙,兽嘴里袅袅腾着轻烟。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非常富贵闲适,然而萧景铎唇边却露出冷笑来。

    他就说吴君茹为什么突然让他来佛堂抄书,原来在香炉里动了手脚。可惜她算漏了萧景铎从小背诵草药,对寻常的药材俱有了解,这尊金猊香炉里,分明加了致幻的药材。佛堂四处不通风,被这个香味熏久了,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昏倒,而佛堂里本就四季燃香,有佛香做遮掩,寻常人根本辨不出香炉里混了其他东西。等事成之后,只要将香炉里的香灰一浇,供奉佛祖的线香香味自然会掩盖一切痕迹,可谓天衣无缝。

    萧景铎不屑地笑了一声,他将手搭在香炉盖上,想要掀开香炉,看一看吴君茹到底耍什么花招。

    .

    “夫人,大郎君似乎会一些药理,我们在香炉里加药,真的没问题吗?”

    “我就怕他闻不出来呢。”吴君茹倚在软榻上,笑着逗弄刚刚满月的儿子,口中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我向来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要击中,不把他弄死也要弄残。我知道他会些医术,所以特意做了两重保障。第一重,在香里加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他,若是他侥幸闻出了不对,我也有后手等着他。”

    “啊,什么后手?”魏嬷嬷扶吴君茹坐起来,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我的压轴杀招了,他就算再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