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寻深暗问 > 分卷阅读82
    ,林霏便也陪他坐着。

    待所有仆使离开,林霏这才向对面人开口问出今日的第一句话:“你昨夜说的话作不作数?”

    谢桓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答非所问:“坐近些。”

    林霏便坐近些。

    他将林霏的素手纳入大掌之中,扭头问她:“方才的饭菜合不合胃口?”

    林霏点了点头算回应。

    谢桓:“昨夜睡得可好?”

    林霏又是点头。

    谢桓摩挲着林霏修长的手指,静静看了她半晌,随后道:“替我冠发罢。”

    林霏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便坐着不动,只目光深沉地与他对视。

    谢桓今日还和昨夜一般,披着一头墨发。披散的墨发衬上他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目,清逸中潜藏妖冶。

    林霏:“我去叫鬼先生。”

    言讫,林霏就要起身,却被谢桓一扯衣袖,而后跌入那人的怀中。

    “才过了一夜,你又和我生分了。”谢桓凑近,轻声道。

    林霏撇开脸,冷静地提醒他:“青天白日的。”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谢桓却冁然一笑,眉宇间流光潋滟,显然是心情大好。

    他伸出一指在林霏平坦的颈间上下滑动,“你的喉结呢?”

    “我是女子。那是假的……”

    谢桓又低头看向林霏胸脯上的小山丘。

    林霏这下再不能视而不见,略带愤懑地伸手将他的脸推到一边。

    林霏:“没甚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刚刚不是问我,昨夜说的话作不作数么?”

    谢桓话音一落,林霏挺直的身子又落了下来,幽幽地瞪着谢桓。

    他又像昨夜那般盯着她,还伸出一指点了点自己的侧脸颊,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睡了一宿,林霏浑噩的脑子早已清醒。见他不知羞耻地老调重弹,林霏心下既恼又恨,直接盘膝坐在谢桓身旁,看他能一人唱独角戏到什么时候。

    谢桓等了半晌,见林霏只清冷地望着他,没有任何表示,便轻飘飘地激道:“昨夜我说了甚么话来着?”

    林霏一咬牙,最终还是倾身在他脸颊上啄了啄,随后快速退开身。

    谢桓见好就收,再次笑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霏:“我走了。”

    谢桓:“等等。”

    林霏纳闷地转身,便见谢桓手中多了半枚玉佩,定睛细看,那半枚玉佩竟是当日打开了地宫殿门的麟纹玉。

    “此玉乃吾祖母随嫁之物。你且拿好了。”谢桓将半枚麟纹玉佩递给林霏。

    林霏讷讷站着,未伸手去接。谢桓便立起身,亲自将那半枚玉佩系在林霏腰间,随后掂起自己腰间的麒纹玉,与林霏的麟纹玉合二为一。

    “牡曰麒,牝曰麟,愿换吾心为汝心,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

    林霏步出堂庐,门外恭候的婢女欲图跟在她身后,却被她以散心为由屏退。

    凭栏望去,烟波浩渺。

    林霏倚在栏边,思绪纷乱。她发了片刻的呆,随后低头朝别在腰间的麟纹玉佩望去,突然看见系于侧腰的腰带上,竟绑了一朵紫昙花。

    怕是谢桓刚刚趁她不注意绑上的。

    林霏拈起那朵紫昙瞧了瞧,便见原先含苞的紫昙,竟展开层层花瓣,显露出里头白黄相见的花蕊,舒展的花瓣迎风轻抖,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一抹幽香窜入林霏鼻间,林霏早已瞪大双眼。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昙花在白天盛开,心下既惊又奇,不禁将那朵紫昙翻来覆去的细看了遍,才发现这不过是一种高级的机关术罢了。

    可即便已勘破机关,林霏依旧心悸不已。

    第60章罅隙

    不得不承认,谢桓的执行力非常强。

    林霏推开庐门时,正见鬼朴子将医箧收起,而女婢替晏海穹的伤口换好了药。

    走近边,林霏探头去瞧合目躺在枕席上的师兄,总算是松了口气。

    晏海穹今日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许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一呼一吸间胸膛起伏,说明人还好好地活着的。

    婢女盛来热水,准备为晏海穹擦脸,林霏却主动接过热气腾腾的手帕,正要挨上晏海穹隽秀的面庞时,突闻鬼朴子唤了声“姑娘”。

    林霏顿住,不明所以地回身去看鬼朴子。

    鬼朴子却并未与林霏对视,他肃着脸,朝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当即躬着腰快步上前,屈膝朝林霏伸出两只手。

    鬼朴子道:“男女大防。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便可。”

    林霏默了默,终究什么也没说,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婢女。

    待确定晏海穹无碍后,林霏在前,鬼朴子在后,二人一道走出了飞庐。

    林霏朝鬼朴子福身,“多谢鬼先生。”

    鬼朴子身为江意盟的左护法,向来遵礼惯了,乍见林霏并不得心的礼节,他心头既膈应又担忧。

    这位林姑娘美则美矣,但根本不识礼数,倘若盟主真的将其带回盟会,那几个老头儿能答应吗?

    再者说,相处了两日,他也算是看出盟主和林姑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鬼朴子尚且估摸不透谢桓到底有意到了何种程度,而林霏又无情到了什么地步,种种的种种,不得不让这位上了年纪又爱操心的老人家担忧。

    思绪虽多,鬼朴子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回礼,又道:“此乃老朽分内之事,姑娘不必多礼。

    也是老朽糊涂了,舱底分明还有一箱药材,因着被不懂事的奴才藏了起来,老朽误判,差点耽误了晏道长的病情,望祈林姑娘恕罪。”

    二人心底都清楚事实真相,但鬼朴子既已拈来借口赔罪,林霏再追究就说不过去了,况且,鬼朴子和谢桓根本没有义务救晏海穹,林霏又何来立场指摘他们

    “不打紧,师兄没事便好。”

    林霏又向鬼朴子询问了晏海穹的伤势,之后便互相告辞,她独身前往林夕所在的飞庐。

    林夕还未醒,趴在上睡得东倒西歪。

    昨夜来看时,她还是好好地睡在枕头上,现在却已经从打竖变成了横睡,林霏颇有些哭笑不得。

    “日上三竿了,快起床。”林霏眉目含笑地拍了拍林夕藏在被衾里的屁股。

    林夕埋在被窝里的身子拱了拱,嘟囔一句后,又没了动静。

    她从小便爱赖床,以前还在晏源时,每日都是林霏喊她起身,次数一多,林霏对付起来也有了经验。

    可如今,林霏看着犹自赖床的师妹,心头竟百感交集,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过去,但这里没有师傅师娘,有的只是一堆疲于应付的事,和一堆疲于应付的人。

    林霏拿来林夕的袄裙,伸手将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