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时，恐怕要被兜头撒一脸。
织田信长的视线，落在那堆明显超过正常数量的晶尘上。这种东西，只有姬神子和拥有【世界】加持视野的他能够看到，家臣们没有发现这个小姑娘在这一点上的特殊实属正常。
“唔……说起来，这是魔结晶吗？”石田熏好奇的伸出手指，想要捅一捅地上堆成堆的晶尘。
“不准碰。”
石田熏抬起头，看到织田信长因她的举动脸色阴沉。她收回手，“好、好的……”
织田信长面色稍霁，冷哼一声，“魔结晶？不如说是神结晶。”
“神结晶？！”石田熏立刻反应过来，“与那位‘姬神子’有关？”
织田信长微微颔首，见少女没有追问，他也没有同她解释太多，只暗自思索着。厄魔携带力量的同时，还携带那位存在的意志，姬神子获取厄魔力量的同时，那份意志也会趁机侵入。侵入的意志为了防止被姬神子察觉到，会根据姬神子自身意志强弱进行部分剥离，被剥离部分具现化的存在就是这些晶尘。意志薄弱的姬神子一旦被那位存在的意志侵蚀，就如附骨之蛆，无法驱散。不仅如此，还会引诱她们内心的欲望，促使她们渴望更多力量，对属意的吸血鬼和人狼产生除去一切竞争对手的独占欲，这种心底的驱使宛若恶魔低语，日夜不停。一直认为这个小姑娘是因为灵魂坚固意志坚韧，才能够接触过厄魔的力量也不被其中暗藏的意志蛊惑。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到只抽取了厄魔的力量，将隐藏在其中的意志剥离的如此彻底。既然无需担忧被侵染，那么关于她的计划也要做相应调整。
织田信长没有解释，石田熏也不好追问。不去管地上的晶尘，她摸进树丛寻找不知道被她扔到哪去的刀鞘。当时情况紧急，她只记得大概的方向，不得不一点点拨开灌木寻找。幸好没有多远，石田熏就发现了撞在树上后掉在地上的刀鞘。她蹲下/身抓起刀鞘，“找到了！”
“唳！！！！！”
“诶？”石田熏僵硬的抬起头，看到树后出现一只被她声音惊动的厄魔。平时战斗结束会收刀入鞘，现在刀鞘在手里，腰间是空的……就是说……“呜啊啊啊啊啊！我的刀呢！我的刀呢！救命啊！信长大人！”
少女绕着树转圈，躲避厄魔劈下来的剑，厄魔也绕着树转圈，追在少女身后砍。织田信长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蠢样，捡起被少女丢在晶尘旁的太刀扔了过去。“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
接住刀，石田熏重新有了底气，回身与厄魔战在一起。已经斩杀过一只厄魔，第二只斩杀的过程顺利之极。当厄魔碎成晶尘时，石田熏握着刀，还有些回不过神。她喃喃着，“信长大人的指导，这么厉害的吗？”正说着，可怕的胀痛遍布全身，冒出冷汗的同时，胃内一阵翻江倒海。她猛的捂住嘴，还是没能阻拦住自己的干呕。“唔……呕……”
“……”藉由【世界】的力量压制那位存在意志的步骤可以省略，这个小姑娘适应力量的过程却跳不过去。收好少女的太刀，织田信长将由于疼痛汗出如浆的少女打横抱起。“先休息，稍后继续。”
疼痛中的少女似乎身高都缩水了，她蜷缩在织田信长臂弯里，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襟。听到还要继续，她明显抖了一下，将脸埋在织田信长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
第60章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在摸索方法的无尽岁月中，织田信长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他猜得到他怀里的小姑娘现在经历着怎么样的痛苦。但她没有哭泣，没有呻/吟，更没有对她的处境做什么抱怨，除了因为疼痛而时不时颤抖抽搐，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就好像在为了赌气忍耐一切一样。
“是觉得我对你太过严厉吗？”织田信长对她问。
“没……有……”忍耐疼痛耗费了石田熏太多的力气，她费力的喘/息着，“我之前……一直……在、想……‘活到开花的时候’……是什么……意思……”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她深深吸气，让自己能够更为流利的说出接下来的话，“是因为最后的战斗，不会拖延到下一年吧。而且，到时候是、需要我与那位的意志对、对峙吧，我太弱的话，掌控这个世界的‘线’出现之前，就、会……”她强撑着说完，“会被绝对的力量……直接碾死对吧？”
“……对。”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疼痛打倒。”石田熏昂起头，直视织田信长，“我可是……要看着我种的桔梗……开花呢……”
少女的眼中充满斗志，还有与他相似的，为达到目标绝不会因任何理由动摇的坚定。织田信长移开视线，不去看她。也许，真的如【世界】所言，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整个人就像被吹到极致的气球，还在被不停的打气一般，疼痛若绵绵浪潮，一波叠一波似乎永不停歇。石田熏强自忍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如突然袭来一般，疼痛骤然消退。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才注意到，织田信长的衣服被她无意识揪得满是褶皱。她尴尬的伸出手，小心的抻了几下。“那什么，现在，平整了，哈、哈哈……”
“……”织田信长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
“……！”石田熏揉着屁股爬起来，辨认一下天色，发觉过去了至少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他一直这样抱着她吗？还没等她感动，有道黑影砸向她，“诶？我的刀？”
“不要偷懒，继续。”
“真是的，刚刚还觉得是个温柔的人呢……”
牢骚归牢骚，该干的事还是没有落下。也许是因为在森林边缘，一下午石田熏只找到了五只厄魔。在她将第五只厄魔斩碎的时候，刚刚消退没多久的疼痛再度袭来。
“为、为什么，又……”石田熏靠着树，抱着刀颤抖。“之前在神社，明明……”
“因为这里的厄魔比城内的厄魔强得多。”织田信长看看天色，打个呼哨，远远有马的嘶鸣传来。“今天到此为止。”
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马疾驰而来。石田熏忍耐疼痛，翻身上马，坐在颠簸的马背上，紧随织田信长身后。林中的风逐渐大了起来，风中带着明显的湿润气息。石田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要下雨了。风愈发急，也愈发冷，两人两骑前脚进入一个山洞，后脚暴雨就“哗”的一下如瓢泼而来。
这是一个被清理整洁的干燥山洞，角落里还堆着捆好的木柴和用以引火的枯叶。让两匹马卧在洞口，遮挡风雨，织田信长去角落熟练的抽取木柴，在山洞内点起篝火。做好这些，织田信长取出铺盖，正看到那个小姑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盯着篝火，眼神发直。是疼痛还没消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