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 分卷阅读157
    、何锦、丁广那些武将个个都不是善类,比起杨英他们,这些人更加凶悍蛮横,一旦被他们察觉是你们在密谋坏他们的事,可不要指望他们看在你们是我妹妹妹夫,就一定会手下留情!”

    何菁撇嘴哂笑:“好啊,那你就等着你那些忠心手下来杀了我们,继续行使你们的大计吧!反正我来安化的头一日遇见你,你便说过要将我们夫妻二人杀了抛尸荒野,你这会儿真来动手,也算得是‘莫谓言之不预’了呢。可见二哥当日对我说那话不是信口而言,而是早有先见之明!”

    这番话若是配上眼眶发红、泫然欲泣的神情来说,效果一定更好,可惜何菁一听他冥顽不灵就来气,根本没心情跟他装可怜,只能本色出演。

    可纵然如此,朱台涟听了这话一样有所触动,他生来心思重,遇事不在乎就罢了,若在乎的,就会常常放在心里反复琢磨。那时得知了她的身份,后来这些日子他就常会为那日对她说过的那些难听话自责内疚,听她提起,正是被戳中了心窝。

    那些武将都是粗人,做事没有文人那么多讲究和顾虑,他要是真在那帮人面前与妹妹妹夫翻了脸,那些人害怕大计被破坏,说不定真会背着他去将这两人杀了。为何这回听钱宁报讯他立刻就信以为真了呢?就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干得出这种事。

    真到了那时,他们夫妻两个不是他亲手所杀,也要因他的缘故被抛尸荒野了。一想到这,朱台涟的心口就是一阵绞痛。

    他紧皱双眉:“你到底为何拼了性命也要管这桩事?”

    何菁浅笑道:“你觉得,比起你为了什么天下大义去拼命,我为了救家人而拼命,还有什么可难以索解的?”

    难以索解?当然难以索解了!

    对朱台涟而言,“家人”二字非但引不起半点亲切之感,还是讨厌烦人的代名词。自小见到的家人,无一不是讨人厌憎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侄子侄女,甚至还要加上那个封不成王长子就要抑郁而死的大哥,哪一个他都不喜欢,只不过有的厌憎多些,有的厌憎少些罢了。

    对于妻子儿女,他也没什么感情,成亲不是他想成的,女儿不是他想生的,他对她们仅有少许责任之心,感情实在很有限。

    对流落京师的那位妹妹倾力照顾,他也只是出于愧疚之心,并非出于亲情。

    活到这么大,他就从没体会出过什么叫“亲情”,就从没理解过为什么有着血缘相连的人,就该互相关爱。

    “还是因为我那天说了那事吧?”朱台涟道,“我说了是为了补偿过失,而且前后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的事,大不了你们拿了银子来还我,偿了我的情就是,何必还要来搭上性命?”

    何菁荒诞地一笑:“我对你说句实话,听你说了那桩旧事,的确是让我们为留下阻止你下了最后的决心,但在那之前,我早在体察到是你有意谋反的时候,便有心阻止你,这会是还了银子就了结的事儿?我看你根本是不着重点!”

    是不着重点,不过不是朱台涟一人不着重点,是他俩互相都不着对方的重点。

    何菁觉得简直没有耐心再跟他谈下去,便开始就事论事:“良宸说了,有他去将这边的事报给皇上,无论是杨英他们,还是周昂他们,皇上都必会下手收拾,至于刘瑾,皇上已经开始不喜欢他了,要对付他的人有那么多,根本不需要你谋反,那三派人也都会很快倒台。你又何必做这无谓牺牲?趁着事态还没无可收拾,你收手不成么?”

    朱台涟就像听小孩子说了句天真笑话,哂笑揶揄道:“皇上不喜欢刘瑾了,有多不喜欢,你清楚?你男人清楚?刘瑾大权在握,朝中官员与之勾结者十之七八,但凡皇帝没有不喜欢他到了痛下杀手的地步,就不可能根除得了他。我与你说这些,你听得懂吧?”

    何菁无言以对,她还有印象,似乎正德皇帝的确与刘瑾感情很深,下旨对刘瑾治罪的时候也曾百般犹豫,最后还是有人拿弑君谋反栽赃,才激得皇帝下了杀刘瑾的决心。若没有安化王府谋反这件大事的冲击,皇帝到底何时才可能处置刘瑾,确实无可估量。

    见她答不上来,朱台涟就知道她还真听明白了,真难得一个小丫头还懂这些,他继续道:“再说了,你知道对付刘瑾延迟个一年半载,便要又有多少黎民百姓死于安惟学之流的手下?”

    “我不知道!”何菁愈发没心情讲道理了,只好跟他胡搅蛮缠,“我也不想知道。我没你那么大公无私,见到我家人要死了,我没心情去管别人家会死多少人,更不可能有心拿自己家人一条命去换别人的命!他们死不死我都不在乎,我就是不想要你死!”

    说到后来,她真有点鼻子发酸了,也提高了声调:“没错,我就是不想要你死!看你自己要去送死,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拦着!”

    朱台涟听呆了,她终于说出来了,原先都是他自己猜测,但总会稍待以为她想救的还有父亲,还有嫂子和侄女,甚至连她那些丫鬟都包含在内,如果是那样,她对他这个惹祸的哥哥除了相救之心之外,一定也会有着老大的怨气,就像原来曾表现出的那样,整件事里真心想要救他的心意,怕是连一半都占不到。

    听了这话才明白,原来她“就是不想要你死”。

    “究竟为什么呢?”他顺着心意问出口来,他只是个哥哥而已,没这个哥哥,她也能过得很好,有什么必要宁可搭上性命也要拦着他?

    这人果然是无可救药,何菁真的没话可说了,有心甩下他躲出去,可站起身才想起,这里能住人的就两间屋,钱宁正在那边睡觉,她想躲只能躲到厨房去了。

    正这么想着,忽听房门被扣响了几声,钱宁推门而入:“我睡够了,距他们回来还得几个时辰,你再去歇歇吧。”

    他去到别屋睡了一觉,刚才醒了过来,已站在门外将兄妹俩的对话听了一阵,觉得是时候自己上阵,帮着添一把柴了。

    何菁与他对了一下眼神,看出他似乎另有什么主意,便点点头,起身出去。

    换了钱宁来守着,朱台涟就背靠着墙壁枯坐着,不再开言。

    钱宁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他,微笑道:“王长子,您想不想知道,我又是为何要掺和这件事?”

    朱台涟眼皮都没抬,他为何要掺和?投机呗!一猜便知,而且也根本不值得关心。

    “您一定觉得,我也掺和进来,为的只是投机。我也不来分辩,我与您,与二小姐两口子,都是非亲非故,也没多深的交情,掺和进这事儿,自然是有着投机一把的心意。不过,您要说我仅仅为这一个目的,还是冤枉我了。”

    眼下这局势的好处,就是朱台涟走不了,说话也没分量,钱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