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权相养妻日常 > 分卷阅读268
    一声,默不作声地吃饭。

    当晚留宿山寺。

    ……

    寺里有几间客舍都空着,照例是令容被捆在木榻上,樊衡守大半夜。

    待樊衡进来查她腕间绳索时,令容旧话重提,“樊大人,当真是想一条道走到黑?”

    樊衡动作微顿,声音冷沉,“再多说,毒哑了你。”

    “毒哑总比丢了性命的好。”令容嘀咕,有点蛊惑试探的语气,“我不知道樊大人为何投奔范家,但当日夫君器重提拔,我却是知道的。瑶瑶也曾说过,樊大人出身不低,凭这身手,本该居于高位。这场战事范家必败无疑,樊大人若能放了我,夫君必会重谢,既往不咎。”

    她的声音很低,没了初见时的震惊愤怒,倒恳求似的。

    樊衡冷嗤,“让我背叛范家?少夫人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我身在困境,没法逃脱,性命攸关的事,只能尽力尝试。樊大人跟我夫君并无深仇大恨,为何不能回到锦衣司冰释前嫌?范家能给的,我夫君也能给。”

    樊衡冷然不应,只将腕间绳索轻扯了扯。

    令容“嘶”的一声痛呼,又压低声音道:“我是诚心相劝。这场战事,范家必输无疑。夫君的骁勇善战就不提了,老太爷丧事之前,京畿布防,我也曾听母亲提过,范家曾在京畿守军中”她蓦然将声音压得极低,只发出些许呼气般的声音。

    一窗之隔,正佯装望月的范自鸿猛然眉头一紧。

    侧耳细听时,也只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金银、收买、内应……

    这显然是提起范家在京畿守军做的手脚了,范自鸿脸色骤变。

    范家的事做得隐秘,旁人无从得知,令容显然是从杨氏口中听到的。那杨氏是相府夫人,又是京畿守将的亲妹妹,难道是察觉了端倪?

    令容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想策反樊衡,他看得出来,也不放在心上。

    但范家在京畿的动静关乎机密,着实令他心惊。

    范自鸿心中猜疑不定,里头令容的声音又变得稍微清晰了点

    “等战事平定,朝廷自会论功行赏,樊大人投奔范家的事没旁人知道,仍能居于高位。我夫君向来信重你,锦衣司的事也都交给你打理。范自鸿并不信任你,看不出来吗?”

    片刻沉默,范自鸿只听到樊衡冷哼了一声,似是站起身。

    范自鸿忙错开两步,走至中庭,门扇微响,樊衡健步而出。

    “范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沉如常。

    范自鸿回身,瞧得出樊衡脸色不对劲,往窗扇那边瞥了一眼,不肯叫令容听见,便道:“这边。”遂带了樊衡,往他住的那间破旧客舍去。

    令容连日言语挑拨之下,两人虽未提起,对令容的心思打算却都心知肚明。

    范自鸿也不掩饰,屋里没掌灯,他站在漆黑墙边,道:“樊兄这回查得有点慢。”

    “嗯。”樊衡颔首。

    “那女人嘴巴伶俐得很。”

    “毕竟是相府的少夫人,韩蛰身边待久了,跟旁人不同。”樊衡顿了下,狭长而锋锐的眼睛盯着范自鸿,“范兄既然提起,我正好有件事请教。”

    “何事?”

    樊衡抱臂在胸,声音稍添疏离,“这场战事,樊某总觉得奇怪,刘统不敌韩蛰,屡战屡败,范兄却胸有成竹,不合常理。樊某斗胆猜测,范将军派刘统南下,虽派了精兵锋芒毕露,想必不是为了攻城夺地。”

    “何以见得?”范自鸿谨慎挑眉。

    “将军重兵在京城东北边,朝廷能调的兵力有限,也多随之扑过去,西边却是空虚。先锋南下时,何不扑向那边?”

    “西边还有京畿守将,并不容易夺取。”

    “那也未必。”樊衡冷笑了声,“尊府在京城旧交不少。京畿守军虽握在杨家手里,却也非铜墙铁壁,先前甄嗣宗不就往那边打过主意?范兄奔波劳碌,费了不少心思,若城内有人接应,范将军将最难对付的韩蛰引开,从西边攻取京城,岂非事半功倍?”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惯常冷沉的眼睛收敛锋芒,只将范自鸿觑着,稍带洞察般的笑意。

    “刘统先锋在前,调虎离山,实则是想趁韩蛰远在东边,趁虚而入,对不对?”

    樊衡声音极低,却字字清晰。

    范自鸿镇定的脸上骤然裂出一丝缝隙。

    第176章埋伏

    范家在京畿守军收买人手的事做得十分隐秘,樊衡不可能知晓。

    看樊衡如此笃定的态度,显然是方才令容跟他提了此事。

    范自鸿想不通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此刻只觉心惊不已。

    樊衡随即道:“方才范兄问我为何在屋中逗留太久,便是韩少夫人跟我提了此事,说河东此次举事必败无疑,劝我弃暗投明,放了她卖韩蛰一个人情,博条活路。”

    “那么”范自鸿强压咚咚乱跳的胸腔,“樊兄如何打算?”

    声音虽镇定,面色却是微微变了。一则为京畿守军的事被杨家察知,若不及早应对,范家必会反被算计。再则是担心樊衡被令容说得心动,倘若真的一念之差,借着救人的名头重回韩蛰麾下,在锦衣司紧追不舍的金州地界,他这颗项上人头怕是会被樊衡拿去送礼的。

    范自鸿身家性命几乎都牵系于此,忍不住又道:“樊兄想必不会信她胡诌。”

    “我既然决意投奔令尊,便不会轻易动摇。”

    范自鸿暗自松了口气,却听樊衡话锋一转。

    “但她有些话,却说得没错。樊某虽凭一腔赤诚投奔,出生入死,卖命相救,范兄却仍有疑虑毕竟我出自锦衣司,哪怕自断后路,范兄也觉得我会出尔反尔。”

    “不会!”范自鸿当即否认,“我对樊兄全心信任,绝无疑虑!”

    樊衡似是笑了下,“樊某投奔范兄,为名为利,坦荡得很。这场战事正是建功立业的机会,范兄见笑,我也想立个功劳,博个高位。免得范将军麾下几位将领狗眼看人低,觉得我是平白分好处,将我看得一文不值!”

    这话里藏不住怨气,亦有不满。

    范自鸿稍有点尴尬。

    河东的风气他当然是知道的。一干猛将都是粗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