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科举兴家 > 分卷阅读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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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俩人显然还是憋气,但也不想闹大了,那位孙兄冷笑道:“嘴皮子利索有何用,文章底下见真章,谁是秀才,谁是庸才,看最后的皇榜就知道了。”

    等快进门的时候,李子俊转身忽然说了一句:“平安,咱努力点,要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压在头上,那还不得恶心死,哼,就说那些童生没有好东西。”

    他大概也能猜到,大概是之前送上门的帖子都被拒了,有些人就觉得被下了面子。

    章元敬笑了笑表示赞同,说实话,他还真不在乎这么几句酸话,要是这种程度他都生气的话,上辈子卖保险的那段岁月岂不是要直接去死?

    院试的检查似乎更严格了,章元敬几乎以为自己得被剥光了衣服,好容易进了贡院,还没喘口气呢,冷硬严厉的声音就开始叫保。

    这次的考官是来自五百里之外的庐山书院的山长,名为白正堂,虽然名字听起来特别正经,但其实却是个标新立异之人,与府试的考官截然不同。

    这是章元敬看了这位自己出的书之后得出的结论,等考场上一看,白正堂长得倒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身上文气极重,看着也是和煦的很。

    章元敬放心了一些,但是很快的,他就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等考卷一下来,他翻了一遍考题就头大如斗,偏,实在是太偏了!

    他做了那么多往年的试卷,还没见过这么偏门的题,一眼看过去大半都是生僻的很。

    考题已经下来了,他抱怨也毫无用处,反正白正堂不可能把卷子收回去再修改一次。考取秀才的名额是固定的,也就是说,别管他们是不是考砸了,最后录取的人数早就已经固定。

    而现在,他要拼的就是那些名额,至于其他的,他不管也管不着。

    章元敬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扫了一遍题目,挑着有把握的先做完了,然后才开始对付那些个眼生的。这会儿他再一次感谢已经去世的亲爹,他留下的那一柜子偏门的书籍这会儿都派上了用场。

    李玉山并不喜欢俩个孩子读偏门的书,主要是怕他们年纪小,移了心性,所以章元敬在李家的时候,也是挑着正统的书来看。

    但是挡不住他自家有存货,平时读的累了,看的烦了,他也会拿几本打发一下时间,缓和一下快要读伤了的脑袋,却没想到这会儿反倒是派上了用场。

    等这一场结束的时候,大半的学子脸色苍白,如同鬼魅一半游离出场,有几个甚至就在贡院之外抱着家人痛哭起来,可见这些题目偏到了什么程度。

    偏偏你还不能说他超纲,每一题都能在四书五经中找到出处,只一场考试,章元敬心中原本隐隐约约的小骄傲全部被打压了下去,古代人的科举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李子俊也是如此,他惯常也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这一场考试几乎要让他重新怀疑人生,上面一半的题目拿不准主意,他可从来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眼看着俩个孩子的脸色都不好,李承业和章明林心中也是担心,李承业更是说道:“别怕,考得好就好,考不中咱们也是童生,大不了过两年再来过。”

    院试只考两场,第二场的时候人员居然少了一半,可见这第一场的威力。

    多人进场的时候还指望着策论别太难,等试卷一下来,他们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这位山长绝对是个神人,这只是院试啊,居然给他们来了一场隔章搭。

    虽然科举的命题需要尽量避免重复,前朝的时候考官使出浑身解数,出一些新奇的题目,甚至把完整的句子截头去尾,或者将几句内容互不关联的话凑在一起,将本来不当连的地方连起来,类似红豆生南国,疑似地上霜一样。美其名曰,这种题目叫截搭题,还分成好多的种类,例如长搭、短搭、有情搭、无情搭、隔章搭。

    但问题是,本朝才建立不到四十年,统共才几届科举,哪里就到了撞题的程度,这位山长出这个题目,绝对是因为个人喜好。

    孟母十寒?看见这个题目,章元敬只觉得头皮发麻,孟母三迁,一暴十寒都出自孟子,但一个讲的是亲子教育,一个讲的却是忠君佞臣,看似完全毫无关联。

    过去了一个时辰,章元敬总算是找到了下笔的地方,他决定从坚持性入手,主要是这个角度好写,涉及到人性,人的发展,无关朝廷,不容易犯了忌讳。

    一旦确定了方向,下笔倒是顺利了起来,章元敬先是说了一番没有坚持性的恶果,然后洋洋洒洒写满了考卷,通篇都是正能量鸡汤,大大歌颂了坚持就是胜利这个不变的道理。

    写完之后,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自己觉得还成,坏的也写了,好的也写了,引经据典也有了,犀利讽刺也不缺,甚至还说了一通人性真理。

    真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话,就是这篇文章看起来太像是历经沧桑之人才能写出来的,大概是受了上辈子满世界鸡汤,真道理的影响。

    章元敬又看了一遍,也觉得自己写不出更好的来了,索性改了错字,避开忌讳,认认真真的誊抄了一遍,确定无误就直接交了卷。

    他怕自己耽误的久了,思考的太多,到了最后反倒是犹豫不决了。

    这一次,他终于比李子俊先出了考场,章明林一直伸着脖子等着呢,一看见他出来就迎了上来,又是喂水又是擦汗的,又是欲言又止不敢问里头的情况。

    章元敬的状态反倒是比上一场还略好一些,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道:“题目有些难,我怕自己拿不准改主意,写好了索性就出来了。”

    李承业叹了口气,他已经打听过前面一场的考题了,听说考完之后,许多童生直接就病倒了,可见这题目难到了什么程度。这会儿听章元敬说难,忍不住说道:“哎,这白山长也真是的,不过是一场院试,何必这么较真。”

    章元敬见左右无人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师兄,噤口,院试乃是士的起步之处,自然要慎之又慎,白山长重视才是为考官之道。”

    李承业也意识到自己食言了,连忙闭了嘴,只是心中难免担心里头的儿子,怕他受不起打击一蹶不振,又怕他病刚刚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复发!

    ☆、白正堂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大部分的学子都出来了,他们才看见了李子俊的身影,只见他整个人脚步都有些悬浮,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看就状态就不好。

    李承业连忙把人扶住,谁知道刚搭了把手,李子俊直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直接喷了他爹一身,到了最后直接吐酸水了。

    别说被喷了个正着的李承业,就是章元敬也担心起来,忙不迭的把手中的热水递过去:“师兄,你先喝口热水压一压。”

    李子俊勉强接过去漱了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