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的速度恢复。女子在这时抬起头来,石头见她眉目灵动,容貌秀美,那份超然的气度分明不是凡人所有。

    是仙女吗?石头向着他们挥了挥手:“喂……”

    女子全副心神都放在杨戬身上,并未注意到石头。她口中念念有词,带着杨戬飞起,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没有法力,便是连相识都成奢望么?

    与那个人相交,是要具有一定资格的吧……

    石头在海里随着水波起起伏伏,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不会法术。

    ☆、番外石头(完)

    石头继续寻仙访道,跨野林,游城郊,穿州过府,跋山涉水,不觉四五年又过。这一日来到西牛贺州的灵台方寸山。在山中遇一打柴人,打柴人说山中住一神仙,名为须菩提祖师,乃是如来座下弟子,因悟不出如来的佛经真谛,崇尚道法自然,便在山中潜心修炼,广收门徒。

    石头听了大喜,向打柴人说的地方行去。灵台方寸山风景秀丽,林木幽深,让石头想起花果山来,于是脱了鞋,扯了上衣,发足狂奔。软绵绵的小草轻轻亲吻石头的脚心,草叶上还带着露水,石头边跑变啸,似乎又回到花果山无忧无虑的日子了。脚下一没留神,踢翻了什么东西。那东西骨碌碌地一路滚下去,石头想着把它捡起放回原处,便一路追下去。

    追上后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尿壶。

    石头捡起尿壶,自言自语:“糟了,俺忘记它原来在什么地方了。”举目四望,打柴人说须菩提祖师居住的斜月三星洞便在此处,可自己并没有看到。想来神仙都讲究个缘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发现住处的吧。石头有了尿意,左右无人,解开裤子,刚要向尿壶里撒尿,那尿壶“嗖”地一下跳开,大叫:“你干什么!”

    石头吓了一跳:“连尿壶都能成仙?”系好裤子,“果然是神仙住的地方。”

    “世间万物皆有灵气。”尿壶听石头这么说可不乐意了,“凭什么就瞧不起我们尿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石头,“哼”了一声,“我看你的悟性都不如我呢。”

    “我问你。”尿壶变出两只手来,叉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求见须菩提祖师。”

    “什么?须菩提?”

    “你知道?”

    “那是一种果子吗?”尿壶伸手挠着壶口道,“是不是有点酸,好像有种野果叫什么提子,还是提什么……”

    石头不理他,径自向前走。

    尿壶“嗖”地一下蹦过来,拦住去路:“须菩提没有,尿壶倒是有一个,你不许走,留在这陪我玩!”

    “你教我法术,俺就陪你玩。”

    尿壶定住,又变回普通的尿壶了。

    石头“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须菩提祖师在上,弟子给您见礼!求须菩提祖师收俺为徒!”

    那只尿壶没动静。

    石头发了狠,又“咚咚咚”地磕头。尿壶始终没有丝毫反应。

    石头耐心耗尽,站起身,一把扯下腰带,解开裤子。尿壶大怒:“干什么干什么!居然还敢来!”

    “你不装哑巴了?你若是普通的尿壶,俺可要往里撒尿了!”

    “你你你……”尿壶生气了,“你就这么肯定我是须菩提?”

    “你要不是须菩提,怎会在这里玩耍,你要不是须菩提,怎会刚好被俺踢到,从来没听说尿壶可以成仙的,你要变也变个没破绽的好不好!”石头指着尿壶大叫,“你要不是须菩提,俺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尿壶!”

    “你你你,太野蛮了,世风日下啊。千百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倒要知道知道你姓什么!”

    “俺无性,人若骂俺,俺也不恼,若打俺,俺也不嗔,只是赔个礼罢了,一生无性。”①

    “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原来姓什么?”尿壶心说你这还叫无性呢,你脾气多暴烈呀,一看就不好惹。

    “俺也无父母。”

    尿壶嗤笑:“骗鬼呢,难不成你是树上生的?”

    “是石头生的。花果山的同伴们就叫俺石头。”

    “石头多难听呀,你什么审美啊?这名一看就不是主角名啊!故事啊传说啊那里面的主角名,都一个顶一个的响亮,我给你取一个。”尿壶来了兴致,“看你的样子是个猢狲,猢字去了兽旁念胡,那就姓胡吧。胡,古月,古是老的意思,月是阴的意思,老阴不能化育,还是不要姓胡了,免得你自己功能不行断子绝孙的时候赖我。还是姓孙……”

    石头捏着拳头:“好好起名!不要玩了!”

    “喂喂喂,你冲我挥什么拳头?”尿壶变出两条腿,跳起来叫道:“你威胁我啊?那你就叫悟空好了!悟来悟去求大道,镜花水月终成空!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是一场空!你敢不敢叫孙悟空?”

    “有何不敢!须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求大道,却不明白道法只存在于我们心中,何必去寻?心欢喜时便万物欢喜,心即是世界,世上道法万千,但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心不为刑役,一法通则万法通。若拘泥于‘得到’,只怕法为心累,永不能得大道,若是放下杂念,心自为空,必会事半功倍。说来说去,所有的道法,学到最后,总是一个‘空’字罢了!因为鸿蒙初辟时,世间的一切,正是‘空’啊!”

    尿壶听了这番话,呆住了。

    “你又怎么了?”石头用脚碰了碰他。

    尿壶滴溜溜旋转起来,越转越大,形体愈发虚无,变成一团白雾。蓦地白雾散去,一人现了出来。年纪并不是很大,以凡人的年龄计算,约在四十许,生得剑眉星目,仙风道骨,一身青衣,在山野间飘渺出尘。正是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身份的须菩提。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冥须悟空。”①须菩提神色迷茫,“这是有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须菩提心说,我修道千万年,竟比不上一个不会丝毫法术的小猴子么?这个认知让他震惊而又迷茫。

    “自己想的,俺在花果山无事时便想这些,俺想找到跳脱规则的方法,花果山没人能教俺。”石头跪下,严肃地道,“师父,你肯收俺为徒吗?”

    “你这样的悟性,还用人教么?早晚会得道的,早晚。”

    “俺想早一点,俺学好了法术,才有资格去找一个人,以平等的身份跟他相交。”

    “你想学什么?”须菩提问。

    石头却又笑了:“其实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