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清心诀 > 分卷阅读32
    气了,人应该就好了。

    四只耳朵凑到门口,期待里头能传出点什么动劲儿,结果,一室寂静,连‘丫头’的声音都没有。

    “姑娘不会把‘丫头’掐死了吧?”

    “白痴!想什么呢!”夏荷没好气的敲了小柱子一记。

    “可是,这么安静——”

    “小律子,你进去瞧瞧。”

    突然被三双眼睛充满期待的眼神这么热烈的注视,小律子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行的,姑娘———”

    “去吧,只有你去才不会被打!”

    黑线满头,小律子碍不过三人,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一室寂静昏暗,日光透过纸窗只有晕晕少许光线投射到地上,破碎的瓷片玉碗又折射出微小的光辉。

    廖春儿仍坐在地上,像个巨大的布娃娃,‘丫头’从她腿上抬起头瞄了小律子一眼,又再伏下身子。

    “姑娘。”小律子停在门口,试探着小声叫了声,门后的三人低声催促,他只得又上前几步,踩到碎片,发出刺耳的声响,叫他更加惶惶,眼睛紧盯着廖春儿,生怕她突然开口骂,又害怕她就这样无声无息下去。

    又试探着走近几步,最后离廖春儿只有一步的距离,‘丫头’突然直起身子注视着他,小律子再不敢走近一步,小心蹲下身子。

    微弱的光线下,廖春儿苍白的脸色衬着空洞的眼睛,小律子没来由的心痛,紧拧着眉,他小心伸手在廖春儿面前晃晃,见没反应,鼓足勇气,将手抚上廖春儿的肩。

    “姑娘,姑娘———”一声声叫喊没有回应,小律子心急的双手握住廖春儿的手臂使劲摇晃,“姑娘!您清醒一下!姑娘!”

    手腕突然刺痛,低头看,‘丫头’一只爪子保持抓的姿势,全身白毛竖起,幽绿的瞳仁忿忿的瞪着他,好似他再动廖春儿一下,那只爪子会再给他一抓。

    手腕上仿佛有黑蛇在蜿蜒行进,这身体上的痛远比不过廖春儿这副死样让他感受到的痛。

    “姑娘,求求您,醒过来吧,姑娘————”声声呼唤像石块扔进黑洞,没有回声,小律子灰心的垂下头,手。

    “怎么样?”刚出门,夏荷三人就凑上来,“呀!小律子!你的手怎么了!姑娘打的?”

    小律子摇摇头,“对不起。”

    “还说什么对不起,先把伤口处理下。”夏荷拉着他走开,春桃小柱子又朝里探了探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叫颜秀把那死猫逮回去,还嫌现在不够乱吗?!”小柱子忿忿道。

    第20章第20章

    黑暗里,一个身影缓缓移动,若不是脚踩着瓷片发出的细微声响,小律子也不会惊醒。

    这两天大家都太累了,不仅得时刻关注廖春儿,还得应付各处主子的‘关心’,身心俱疲。于是四人分成两班,夏荷和小柱子,他和春桃,分上半夜下半夜守在寝室外面。

    廖春儿像幽魂一般走出寝室,小律子不敢惊动,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春桃,那丫头跟周公下棋下得正浓,一点反应都没有。眼见廖春儿出了门,小律子不再耽搁赶忙跟上去。

    月色正浓,清亮的光映照在琉璃瓦上,泛着冷光。甬道里廖春儿慢慢的行径,月光把她的影子坠得老长,小律子紧紧跟在其后,小心脚下,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她这是要去哪儿?小律子疑惑了,看这样子好像不是在乱晃,可这大半夜的,除了头顶上的月光,四下可都没东西照明,大白天在这宫里都会迷路的,廖春儿这是往哪儿去?

    几次差点撞上夜巡的侍卫队,小律子的担心更甚,提心吊胆地跟着廖春儿拐了一个弯又转过一条道,渐渐的,他越走越慢,眼睛睁得大大的环顾四周,再转过头看廖春儿,只瞧见白色的衣角在一处大门前一闪而过。

    僵直的站在大门口,小律子紧紧盯着门边半掩的小洞,废宫!

    心没来由的紧抽,手紧握成拳,紧拧的眉下忧虑再掩不住,急急的冲进去,空旷的宫殿回响的急促脚步,把他吓了一跳,赶紧停下,霉败冰冷的气息在殿内流窜,接下来的每一步,小律子都仿佛感受到那三年廖春儿的凄凉。

    “姑娘。”

    望着蹲在墙边的廖春儿,小律子张嘴却无声,静静的站在廊前,眼前这杂乱却异常葱郁的园子,是唯一感觉到活着的东西。

    眼眶一阵刺痛,然后有什么东西流到脸上,开始是温热的,后来凉了。

    太阳从地平线跳脱出来,为大地万物卖力的奉献自己的热力。光沿着琉璃瓦一溜溜儿的快速蔓延,不多时,整个紫禁城都泛着金光。

    光照仅仅洒到小律子脚边,微微抬头,干涩的眼睛有些刺痛,微微的动作,整个身子都酸痛不已,站立太久了。

    目光重新投向墙边,廖春儿仍旧保持着姿势。光照不到那里,高墙巨大的阴影把她完全淹没。

    “姑娘。”

    嗓子干涩生疼,蹙眉咽了口口水,小律子走到廖春儿背后迟疑的开口。

    “姑娘,回去吧。”

    廖春儿没有动静,一如之前的死气沉沉,唯一改变的周遭的环境。

    “姑娘。”小律子又走近一步,试图说服她,身子还未蹲下,干涩的嗓子却已惊叫出声,“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再未想那些个规矩礼仪,飞快的把廖春儿一双浸在暗渠里的手扯出来。

    十指芊芊,冰凉入骨,青白皱皮。

    掌心里明明是冰冷的指尖,却火烫的燎心。小律子心痛的道,“姑娘,您怎么可以这么作贱自己!”

    披散的发丝下廖春儿喃喃说了几句,小律子闻言激动得再不顾什么,一把握住她的肩大叫,“姑娘!您说什么?您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您是您啊!您是廖春儿,是宫里横着走的螃蟹,是皇上的心尖啊!”

    “廖春儿,我不是,我是谁,我不要当廖春儿,不要当影子,不要是影子,不要---”机械的重复,声声如深夜敲的梆子,一字字敲在小律子心头。

    猛的扯过廖春儿正对他的脸,苍白的容颜,死寂的眸子,干裂起皮的嘴唇,小律子眼眶再一次热了。

    “您是廖春儿,您是我们的主子,姑娘,不管您记不记得,我们都记得您是我们的主子,是绛雪轩的主人。姑娘,求您了,别再纠结了,不管您跟皇上之间有什么争执,都过去了,皇上派人来探过好几次,对公主阿哥都没这么关心过,姑娘,您还要怎样。”

    死寂的眸子隐隐有撮光影在聚集,小律子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廖春儿的神情好似有些变化。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是谁,很难吗?”

    目光焦灼在一起,道不清谁烧着了谁,又是谁烫着了谁,廖春儿清冷的眸子终于回来,小律子还来不及高兴,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