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里的云一样，来而复去总是留不住的，这让庄子卿有些淡淡的惆怅和忧伤，觉得不应该放过刚才的小丫头，至少应该再多蹂躏几下。
就着这难得的空隙，庄子卿再度把旧事翻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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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卿上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略显矜持和冷漠地看着洛风华，一双眼睛却是不笑也笑般的多情，沉默了良久道：“洛三小姐想来是认错了人了。”
僵硬的空气随着他的开口裂出了一道缝隙，洛风华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于她的挽留，他只是沉默没有表态，却在最终用复杂的目光略过洛风华手上的玉佩，道：“容某考虑。”
同样的地点，绿竹摇曳，在上次让他沉默离去的别院里，洛风华再度看见了庄子卿，庄子卿一开口就是说她认错人了。
洛风华笃定道：“没有。”
于是庄子卿不带笑意地弯起眼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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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非卿
于是庄子卿不带什么笑意地弯起眼睛：“是吗？”
洛风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庄子卿看人的眼光毒辣，而洛风华自己都可以知道的，她看向他目光可以多复杂。
庄子卿含情的目光中带了点高傲冷漠，伸出手指在洛风华的眼角轻轻点了点，偏头问道：“你照过镜子吗？”
你照过镜子吗？你看见过你看我的表情吗？那样的表情，在看的显然不是他这个人本身，而是别有寄托的心不在焉。
话说到这个地步，不需要进一步的说明让人难堪了，聪明人说话，只需要一两句话就足够把一切点清：骄傲如庄子卿者，显然不能忍受别人透过他在看向另外一个人。
当她不再是她，那么庄子卿显然不会如前世一般，但是她看向庄子卿的目光，却又在苦苦寻找着前世和她相交莫逆的庄子卿卿，白马非马，卿卿非卿，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把一切混淆着，并且永远没有分清的那一天，因为所有的，与她而言都是真实存在的。
庄子卿穿着青布衫子无华，他袖手，触摸到里面柔软丝润的顶尖料子，素衣其外，锦绣于内，他的衣如他的人，即使平日里再怎么平常朴素，但是毕竟出身高门，一身骄傲华美。
庄子卿看着洛风华，洛风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头，肩膀耸动起来，这是……又哭了？
庄子卿的表情复杂，他长了那样一张脸，平日里看自己都看厌了，尤其他清雅外表下的心更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可是看着眼前的姑娘，只是一个低着头可能哭的动作，都让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内心……再度动摇的声音。
只要她抬头再看他一眼，他一定会妥协的。
庄子卿极深的双眼皮狭长，倒影着洛风华，沉甸甸的分量，让他自己都为之沉重的身影。
猝不及防，一张含笑的脸看着他，黑而大的眼睛幽深，里面有点真实的笑意，过分的明艳与阴郁在她的身上统一，只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笑，让他的心里的那点沉重一下子又轻了。
这个女子，对他的影响，超过他的底线和想象。
洛风华举起手中系着平安扣的青白玉佩，对着庄子卿念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洛风华目光悠长地不看庄子卿，问道：“卿卿，你叫我什么？”
庄子卿上齿与下唇轻触，没有回答。
洛风华唇角笑容如玉生香：“只要一句‘风华’，卿卿，我永远不会错认了你。”
“卿卿，你就是你，无论如何都只是你这个，那么只要是你，我都不会把你看作旁人。”
这话说的拗口，庄子卿却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如水而下，他懂她的一切意思如此顺理成章，也因如此，他更明白，想要她单独把自己当成庄贤来看，是……不可能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另一个人与她相知，那人或许模样，或许性格，或许两者皆有地，与他相似，让她在看他的时候，永远都摆脱不了地带上自己的眼光。
可是，她说，卿卿，我永远不会错认了你。
那么，即使是懂得这么多，他还是愿意……相信她。
感情和理智两边看，庄子卿抬眼去看外面的绿竹如浪，道：“若我留下，如今辰国，清流不守，何以处之？”
第044章清流
感情和理智两边看，庄子卿抬眼去看外面的绿竹如浪，道：“若我留下，如今辰国，清流不守，何以处之？”
何以处之？
洛风华从未处之，并且游离在其外，更何况以辰国如今的形势，留在这样一个朝堂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可是上辈子让庄子卿跟着上官继起义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她还是把庄子卿劝服了。
坑了他许多次，不差这一次……吧？
一方面她怕他再度因为她遭受困厄，可是另一方面她的自私更加无法容忍庄子卿离开她，她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但就是如一种执念般的存在，上辈子的她饱受背叛，唯一的美好全数寄托在庄子卿身上，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地，她根本无法说服去放任庄子卿回到山阳去保全自己。
有庄子卿，她会担忧他的安危，没有庄子卿，天天想着上官继，她会……变成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样。
就像冬天里天寒地冻地触摸到一点温度，根本不敢松手。
可怕的偏执和自私，洛风华低着眼睛不去看庄子卿，道：“如今辰国的朝堂形势十分险恶，所以你就要离去？”
这样听起来有些激将的话，庄子卿没有羞赧，点头道：“是，如今天下……没有第二条千丈江了，我背后不仅是我一个人，更有整个山阳庄家。”
“天下没有第二条千丈江了……”洛风华重复这句话，低垂着目光，看似沉思地点头道：“不错，辰国没有第二个退路了，如果西延有所动作，辰国……危矣。”
这些都是废话，洛风华飞快组织着语言，抓住重点，冷静道：“你要回去无可厚非，可是回去了……就能保全庄家吗？”
洛风华直视着庄子卿，道：“既然天下动荡无可避免，那么山阳这样富庶重要的地方就会更加危险而复杂，你能保证山阳能比帝都好多少吗？”
“就算庄家在山阳根基深厚，可是到时候的庄家如何自处，是勤王保民，拥立必然要败落的皇室子弟，还是直接……割据为王？”
“割据为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被洛风华坦然地说了出来，庄子卿颇有些惊讶，洛平甫身居高位，他以为至少会教女儿拥戴皇室什么的，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