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善哉善哉[综武侠] > 分卷阅读50
    ,伸手接住树上掉落下来的第一颗露珠。

    “朱颜阁的粉,品质从来都是这么细腻呢。”无花退到了玉倾雪身侧,对她伸出一根手指。那根手指上沾着的,正是方才他和薛笑人打斗的时候,从薛笑人的脸上刮下来的粉。

    玉倾雪伸出手要去碰无花被染白了的那根手指,可是无花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小姑娘沾染旁人的东西?在玉倾雪的手指探过来之前,无花退开了些许,转而将那一抹白色蹭在了树干上。

    没有理会薛笑人有些僵的面色,玉倾雪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无花,接着嘲笑道:“无花哥哥做什么懂这么多?就连这种女儿家的事情都懂?”

    直到这是这姑娘故意作怪,无花也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并不提某只小喵那时候非要捉弄他,让他穿着一身袈裟“洗劫”了大半个胭脂铺子的旧事。

    看着玉倾雪那张干净明艳,只是偶尔在某些特定场合才会抿一口胭脂,再用残余的胭脂描一下眼尾的脸,无花竟有些无端生出一种近似于遗憾的情感来别的女子眉目浅淡,要用青黛勾勒描摹,所以才有了“画眉”这等闺房之乐,可惜他家小姑娘那一双眉眼皆是精致至极,无需多余涂抹便占尽天地之间的好颜色,若是非要再加勾勒描摹,反倒是画蛇添足了。

    无花和玉倾雪的话看似在闲聊,可实际上却是点出了薛笑人的破绽。寻常疯子若是涂脂抹粉,最多也不过是从墙壁上刮下来一层抹在脸上,这用寻常人家的姑娘都用不起的朱颜阁的香粉覆面,岂是真的疯癫之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再者说来,薛家庄地处江南,距离此地虽然不远,但是一个疯子焉能避开薛家庄的守卫,如此准确找到这里来?

    薛笑人没想到自己的破绽居然出在一个小小香粉上,他倏忽一惊,不过却也并没有太过慌乱。

    他方才已经和无花交过手,可以推测此人的武功和自己大概尚有一线之差。而他近年已经四十余岁,这青年不过二十余岁,他们之间隔了二十多年的光景,却差了万千经验。那一线之差已经是艰险,这二十多年的经验之别,更是足矣划开他们的生死。

    薛笑人胸有成竹。

    无花是一个很轻易就让人信服,却也很容易勾动人的火气的男人。或许是他表现得一直太过清明,带着一种和俗世不符的高傲,所以总是很容易戳动人心底的某处,带来强烈到让人窒息的痛觉。

    世人偏偏以为他是温柔到包容一切的湖水,可是玉倾雪知道,他是刺向人胸口的利刃玉倾雪从来都觉得无花危险,可是这份危险让她安心。

    无花的存在让薛笑人犯了一个错误,他忘了,自己这一次除却想劫掠无花和玉倾雪从极乐楼里弄出来的财宝,更主要的事情是,他想要亲自会一会那个折损了他十二名杀人好手的丫头片子。

    中原的男人总是习惯性的忽略女人,这是玉倾雪在这个江湖游历这么久之后,总结出来的还是最重要的一条经验。

    她本身对这种“轻视”倒是并不在意。毕竟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轻视她,只要那个人负得起轻视她的代价。

    其实仔细想一想,薛笑人的情况跟她是有几分仿佛的。薛笑人一生都活在薛衣人的阴影之下,而她玉倾雪,又何尝不是一直笼罩在父兄的光环之下?只是玉倾雪并不觉得光芒可以掩盖光芒,她从不会觉得父兄的盛名是她的负累,她从来都是玉罗刹的女儿、西门吹雪的妹妹,血脉至亲不可断绝,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玉倾雪有时间,更有能力,终有一日,世人再提及玉倾雪,就只会说她是玉倾雪。

    叹了一口气,玉倾雪忽然就觉得薛笑人有些可怜了。

    她和楚留香的立场又有些不同,玉倾雪从来都不觉得,一个杀手或者是杀手组织罪大恶极。就比如有人说吃狗肉是件残忍的事情,可是该被人指责的不该是那个吃狗肉的人么?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烹狗肉的厨子需要对此负责了?

    当然,玉倾雪也并没有因此要放过薛笑人一马的意思。

    玉倾雪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所以睚眦必报什么,她也是绝不含糊的。只是她杀薛笑人,是因为他欺她,而并非是什么为民除害罢了。

    那边无花和薛笑人已经战成了一团。薛笑人的攻击越发的凌厉,也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了一柄软剑来,他的剑法已然十分精妙,若非无花自有观看西门嫣练剑,又看着西门吹雪踏上剑道,恐怕就连无花也是要招架不得的。

    眨眼之间,玉倾雪便见无花和薛笑人过了足足五百招。

    玉倾雪眯了眯眼睛,以她的目力,是可以看出无花的额角已经渗出细细的汗水来的。小姑娘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嗅,还能闻得到那比寻常更加浓郁的几分檀香。

    玉倾雪在突破之后,五感比往日更要灵敏几分。她知自家小哥哥惯是会装,就连薛笑人这样的老江湖都难免被他骗过去。可是自己的人,凭什么要被旁人这样压着打欺负?忽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玉倾雪拧了拧眉,终于放弃了自己原来的计划,直接拔出背后双刀,糅身而上。

    玉倾雪宛如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之中,顷刻之间搅乱了无花和薛笑人之间的平衡。薛笑人万万没有想到无花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更加难缠,本就已经应付起来有些吃力,这会儿玉倾雪出刀冷冽,没有丝毫的花哨,直接精准的一刀斩向了薛笑人的手腕,便更是让薛笑人大乱阵脚。

    这一刀看似寻常,也并没有裹挟着千钧力道,然而身处其间,薛笑人忽然生出了一股惧意来就仿佛许久之前,薛笑人和他的兄长薛衣人一道习剑,那个时候他的兄长的剑意带给他的那种感觉。从那个时候开始,薛笑人就开始明白,他的兄长是他不可能战胜的。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此后近三十年,虽然薛家兄弟二人的剑法都有进步,然而薛衣人就成了薛笑人的极限,无论薛笑人他怎么努力,都始终会和兄长保持着一线之隔。

    那一线之隔,却是薛笑人穷其一生横跨不了的鸿沟,让他惶惶不可众人,心中分明不甘,可是却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认命”的情绪。

    而如今,那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向着薛笑人袭来,薛笑人瞬间如坠冰窖。

    下意识的,被无边的绝望再一次笼罩了的薛笑人松开了自己握着剑的手,而玉倾雪的刀锋也瞬间一转,从向着薛笑人的手腕横劈生生扭转了力道,直向着他的头颅削去!

    这样狠辣的手法,的确让人心惊。然而在她身后目睹了这一切的佛门弟子却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反而唇边含着一抹欣然的微笑,开始念起了普度众生的经文。只是无花的声音虽然清润动人,可是听了的人却丝毫不会怀疑,这人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