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小河山 > 分卷阅读38
    教室。

    裴顺顺拿着教材走进教室。

    这个培训班的学员来自各个部队的各个岗位,军衔不一,但多数都是裴顺顺的首长,因此上课没有起立敬礼的开头。

    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地端坐在位置上。

    裴顺顺十分镇静地站上讲台,面带微笑。

    接着,敬一个十分标准地礼:“我叫裴顺顺,是在座各位首长、战友离散数学这门课的讲师。”

    大屏幕上,呈现的是顺顺入伍四年的履历。

    目光在教室不着痕迹地扫一圈,胡唯坐在正中的第三排,双手自然放在双腿上,坐姿端正。

    裴顺顺笑容渐扩,不动声色地开场:“离散数学这门课……”

    整整九十分钟。

    下课铃响,人乌泱泱地往食堂走,裴顺顺收拾课本,快步追上胡唯。

    两人并排,向前齐步走,没有任何寒暄客套的开场白。

    “安排住下了吗。”

    “有宿舍。”

    “几人间?”

    “俩。”

    “我知道你们下午三点半到就寝之前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你来虬城,该给你接风。”

    “刚入学,改天吧。”

    “别改天,我这门课一周才一回,改天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今天五点,就这么定了。”

    胡唯跟在学员队尾,浅笑。“好。”

    那头,收到裴顺顺的回复。

    卫蕤在外头大张旗鼓地安排好了地方,安排好了位置,点好菜放好茶,带着和小春在屋里静静等客来。

    和小春照着小镜子整理妆容,不无忐忑:“你说,他还能认识咱俩吗。”

    卫蕤翘着二郎腿,悠悠摇头:“不知道……”

    “应该记得吧。”

    “那,是见到咱们高兴?惊讶?还是恍然大悟,像老同学似的?”

    “不知道。”

    “烦死了,一问三不知,要你干嘛!”

    一个小玉兔的筷托砸到卫蕤身上,卫蕤也不恼,弯腰捡起来,正好裴顺顺和胡唯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裴顺顺用眼神示意着,人来了,人来了!

    胡唯跟在顺顺身后,穿着平常的衣裳。

    “来,小胡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在虬城的好朋友,和小春。”

    “市二院的产科医生。”

    小春姑娘一个打挺,揪着裙摆站起来,紧紧盯着顺顺身后的人。

    胡唯目光在小春姑娘脸上短暂停留,眉头,微蹙。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可想不起来了。

    小春坐在离门稍远的位置,因此,两人没握手,只隔空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这位,卫蕤,荷立银行搞贷款的”

    卫蕤也整理衬衣站起来,脸上挂着即将和童年致命盟友相认的狡黠笑容。“你好啊。”

    谁知,谁知!

    胡唯竟然像完全陌生似的伸出手,和卫蕤镇定相握:“你好,胡唯。”

    卫蕤笑容僵在脸上,手握着胡唯的手,眼却狐疑地与和小春对视。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我是卫蕤。”

    卫蕤,葳蕤?

    倒是个好名儿。

    相握的手慢慢松开,卫蕤心里惊涛骇浪,怀着满腹心事。

    “……坐吧,坐吧。”

    一阵拉椅子的落座声,一时谁都没开腔。

    只有和小春幽幽地盯着胡唯,直眉楞眼地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一句话,问的胡唯脑仁又像之前似的那么疼,疼的钻心。

    他看着小春的眼神,写满了‘我应该认识你吗’的疑惑。

    和小春重重地靠回椅子,心里难过地忽然想哭。

    她之前见过他的。

    就在那家应园春。

    她堵了他的车,他让服务员把自己找出来,她还和他挑衅,可那时自己竟然也没认出他来。

    难怪她觉得他似曾相识,要不,也不会心性上来那样拦着他的车不懂事。

    可那时她不知道他是胡唯啊!

    他怎么能把她,把卫蕤也忘了。

    他在雁城到底经历了什么,那家人又是如何给他洗脑,让他把自己在虬城的朋友忘得一干二净。

    和小春心里疯狂呐喊,我是小春,和小春啊。

    那时我住你家对门,咱俩总一起上学放学的小春啊。

    我家着火,是你听见我求救,砸门闯进来把我救出去的小春啊!!!

    和小春想着想着,泪水蜿蜒而下,忽然低头拎包冲了出去。

    胡唯还望着裴顺顺一脸茫然:“她……”

    裴顺顺机敏拿起茶壶:“她生理期,不舒服,来来来,喝茶。”

    可卫蕤不打算这样粉饰太平。

    他漂亮地手指转着打火机,那是只充气式的滚轮打火机,通体亮银色,全钢造。

    一声冷淡的,不疾不徐的。

    “你是……不记得我了吗?”

    “那时在东城,卫戍区保障大队的家属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嗡!!!!!

    胡唯头痛欲裂

    脑中强迫性地出现一些画面。

    炎热夏天,稚子脱了上衣,一盆凉水顺头浇下,头上湿淋淋地滴着水珠,然后爬到滚轮上荡啊荡。

    荡着荡着,腻歪了,想跳下来。

    可身高不够,只能等着滚轮随着惯性摆动幅度越来越小。

    然后找准空隙,嘿地一声跳下去。

    双膝跪下沙地上,手也磕破了。

    小娃娃拍拍腿上的灰,毫不在意,一溜烟跑到某个楼下呼喊:“卫蕤,出来玩啊!”

    不知哪栋楼哪个窗,传出一阵嚎叫,有人中年男人铿锵回应:“卫蕤今天出不去了!屁股让我揍开花了!!”

    画面再一转。

    一帮孩子分阵营,按父亲的职务高低,有人指着自己问:“他爸爸是医生,怎么算?”

    “医生没星儿,去小兵那队。”

    “胡说,医生官最大。”

    “谁说的?”

    “我说的!”

    “你凭什么说?”

    “你爸爸是团长,上回生病还不是躺在床上让胡唯他爸老老实实的治!他爸说什么你爸就得干什么!敢说一个不字?”

    小娃娃们挠头沉默。

    三四岁的小卫蕤朝自己招手,有挥斥方遒的大气。“胡唯快来,你站在队头,你是队长!”

    胡唯深深盯着卫蕤,还是无法把脑中那个人和现在这张脸重合。

    他目光中有着浓浓的疑惑。

    卫蕤歪着身子面朝着胡唯坐,认认真真地让他看。

    看着看着,看出些小时候模糊记忆中的模样。

    胡唯渐渐露出个笑容,笑容有着豁然开朗的灿烂,有着终于想起某件事情地欣喜。

    “你是卫蕤。”

    卫蕤重重锤了他一拳,死死搂着胡唯的脖子,胡唯也同样搂着他的。两个小爷们互相钳制着对方,像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