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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明白,猗澜却是没空想明白

    她自己要出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一章这个世界就结束啦~后天年~么么啾~爱你们~

    ☆、第五:师徒之事不可说(15)

    猗澜是早几天就开始打听成双去哪儿了,一打听到之后,便就立刻朝着那地儿赶过去了。

    柘棠村还是那个柘棠村。

    胖大婶儿的胳膊上挎了个小篮子,还向左右望了望,确认了没人来往之后,才推了门进去了院子里。

    一进去就反手把门带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就直接进去了,而是站在门空的地方,向着堂屋压低了声音叫道:“双娘,双娘?双娘你在屋里头吗?”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有了回应,但是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楚。

    倒是胖婶儿来的次数多了,一听见声音就知道意思了,赶忙挎着小篮子往堂屋那儿去了。

    堂屋里,成双就躺在一张很是简陋的床上,肚子高高的隆着,脸色差极了。

    胖大婶儿一见她这模样,下意识地就哎哟了一声,像是心疼一般,道:“双娘呀,你怎么成这个模样了?前两日不还是好好儿的吗?”

    成双笑了一下,说:“没事儿,大概是快生了吧。”

    胖大婶又在屋里扫了一圈,没扫见想见着的那个人,就问了:“你相公人呢?”

    成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派风轻云淡地道:“我嫌他烦呢,昨儿刚被我撵走了。”

    “哎哟,你说你,小俩口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且你这眼见着就要生了,你把他撵走了,谁来照看你的身子呀?”

    “没什么,”成双说着便要坐起来,“反正也不会死了。”

    胖婶儿一见她要坐起来,便立刻跑过去搭手扶着她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

    成双摇摇头,说:“不是,就是躺久了,累的慌。”

    胖婶确定是真没事之后才放下心,转身去把那小篮子拎了过来,揭开上面盖着的蓝色粗布,露出来篮里装着的一碗剥好了的水煮蛋,还冒着热气。

    “这蛋我刚煮好了就给你送来了,你趁热吃了补补身子。”

    成双看见那一碗蛋,鼻子猛然一酸,突然觉得有点想哭的意思了。

    想她从前,要什么没有呢?

    就是天下仅有一颗的鲛人泪都是她的东西。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回去从前了。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眼泪到底是没能掉下来,她也再不是从前的成双了。

    收了胖婶儿送来的一碗鸡蛋,又耐着性子听着胖婶儿唠叨了许久后,成双才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

    胖婶儿连忙说好,扶着让她躺回去了床上,又看了看她的肚子,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看你这肚子,约莫着也就是明后天的事儿了。到时候你也别慌神了,婶子叫人过来给你接生,啊。”

    “嗯,多谢晋婶了。”

    “谢什么呢,你一个说大不大的小姑娘……嗳,要是你相公再来,可不要再撵人家走了呀!听到没有呢?”

    “听到了,晋婶儿你就放心吧。”

    得了成双的保证,晋婶这才重新挎着自己的小篮子出去了。

    屋里就又只剩下成双一个人了。

    成双盯着房梁上结的好大的一张蛛网,眼泪无声无息地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她哪儿有相公呢?

    不过是为了能在村里安定下里,她花了几钱银子,雇了个青年人来,陪她演一场戏给村里人看的罢了。

    她对村里人说,她已嫁做了人妇,只因为实在气不过丈夫总不着家,这才离了家,跑到了柘棠村,等着丈夫来哄自己回家去呢。

    好在是柘棠村民风尚算淳朴,没人以为成双会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人,就全信了。

    不止许了她留下来,还对她十分同情。

    成双眼里哭着,嘴上却笑了起来,伸手去摸了摸自己隆起来的那肚子。

    明天后天吗?

    这个东西,真的会来到这世上吗?

    要是真的来了……

    成双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身侧去,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再想这件事情。

    然而再不想,事情也是终会发生的。

    这天半夜,半点月亮都没有,破败的小屋里不停地传出来女人的通呼声,且一声比一声痛苦,起先声音还大些,后来不知怎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

    最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被重重乌云遮起来的月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从那些团乌云后面出了来,把那些冷人的寒光洒到了地上去。

    猗澜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柘棠村。

    轻飘飘地越过墙头,无声地落在了院子里面。

    但这院子和她记忆中的那一座,似乎并不一样。

    猗澜刚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就听见屋里传出来了一声动静,且这动静的来源还熟悉的很。

    猗澜立刻快步过去推了堂屋的门。

    门一被推开,带着寒意的清冷银光就照进了屋里去,顺带的,将屋里的人和物全都照清楚了。

    猗澜收回有些发颤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脚下却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成双披散着头发,浑身都浸着冷汗,脸色惨白,唇上也毫无血色。

    她看见门空站着的猗澜,勾起来嘴角,笑了一笑,比那月光还要冷人,说:“她不能给你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成双去将躺在一侧的,早已断了呼吸的那婴儿举起来,摆给猗澜看清楚那婴儿青紫的脸,说:“还能是为什么呢?她都已经死了,我怎么给你?给你替我埋了她么?”

    “也好啊,你要是不嫌麻烦,就拿去埋了吧。”

    猗澜觉得大约是自己听岔了吧。

    死了?

    不可能的。

    要是那孩子死了,那她自己,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呢?

    她等了十年呀。

    她自己怎么能让她一面也不许见到自己呢?

    不会的……

    一定不会……

    猗澜在原地呆怔了片刻,成双叫她,她便仿佛像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似的,浑身一颤,转头就向外跑掉了。

    “白道非?”

    成双叫了她一声,没有叫住,就不再叫了。

    猗澜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这是在她自己的梦里呢,明明来见自己一面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就不来呢?为什么就不来呢?!

    那自己在这场梦里等的这十年,又算是什么呢?

    她自己还在和她玩吗?

    但是她已经不想玩了啊……

    猗澜一路未歇,赶在第二日清晨的曦光将夜晚驱散之前,回到了谢氏后山,她住了十年的那个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