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别的,抓起浴袍披到身上,一个箭步冲出去,一眼就看到拆开的快递盒里血肉模糊的死老鼠。

    她被吓得脸色发青,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只被开膛破肚的老鼠,老鼠肚子里还有一窝未出生的崽子。

    他赶紧上前两步,把她揽到怀里,手掌捂住她眼,沉声安慰道:“没事,别看,一只老鼠而已。”

    她浑身颤抖,牙齿一个劲儿打颤,他甚至能听到咯咯的响声。

    他一边沉声安慰她,一边抬脚把快递盒踢到垃圾桶里,把她抱回卧室。

    他脸色阴沉,含着怒,那个快递盒是用过的,而且现在快递查得严,死老鼠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通过快递送过来,最有可能的是,那个物业人员是假扮的。

    拿出手机,先拨了物业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们立刻派人守住各个出口,一定要把人抓住,接着又拨了110,小区内有值班警察,这样恶意的恐吓,警察有义务处理。

    等他打完电话发现,不知何时,她无声的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胸前大片的肌肤。

    她紧紧抱着他,像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

    戴舒衍不停抚摸她紧绷的背,抿紧了唇。

    干这一行,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谁也不能保证不得罪任何人,一旦他们得罪人,得罪的就是触犯法律的那一拨。

    他仔细思索,最近接了什么案子,值得对方这么恐吓他。

    在他的安抚下,夭夭终于平静下来,控制不住的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血淋淋的死老鼠、外翻的肚皮,还有里面密密麻麻的老鼠胚胎……

    她猛地推开他,顾不得脚疼,冲到浴室里趴在马桶上呕吐。

    戴舒衍连忙跟过去,一手顺她的背,一手按下冲水按钮,把秽物冲下去。

    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后来出来的全都是清水,她还趴在上面,不停的呕。

    一边干呕,一边流泪。

    戴舒衍眉头拧紧,蹲在她身边,无声的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门铃又响了,来的应该是警察和物业上的人,他把夭夭抱起来,放到床上,柔声道:“别怕,来的是警察,我去开门。”

    夭夭紧紧抱住他手臂,带着哭腔摇头,“不要,我害怕。”

    她那么可怜,战战兢兢的,他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扔下,只好抱着她来到客厅,虽然已经尽可能避开了垃圾桶,怀里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绷紧。

    戴舒衍拿着垃圾桶去开门,来的确实是公安局的,人没抓到。

    他检查了对方的证件,道:“我们出去说。”

    一直看着他的夭夭一听他要走,连忙开口:“不要出去,阿衍,你们就在屋里说,好不好?”

    戴舒衍顿了一下,把垃圾桶留在外面,请两名警察同志进来。

    夭夭缩在沙发上,见他进来,顾不得脚疼,刚想挪到他身边,戴舒衍就坐了过去,重新把她揽到怀里。

    警察看着夭夭,道:“我们有些问题需要您配合一下,可以吗?”

    夭夭坐直,离开他怀抱,脊背绷得很紧,像是一把拉伸到极致的弓。

    她点头:“我一定配合。”

    例行公事的问询之后,到了关键时刻。

    警察问:“你看到送快递那人的外貌了吗?”

    夭夭摇头,“他带着大檐帽,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脸,但是很瘦很高,听声音很年轻。”

    “有地方口音吗?”

    “没有,标准的普通话,很有修养的样子。”

    更多的,夭夭也记不得了,警察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应该很有钱!”

    “他手上戴着一个戒指,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市价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警察对视一眼,追问:“你能找出那个戒指吗?”

    夭夭点头。

    戴舒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夭夭打开该品牌的官网,找到了那个戒指。

    警察带着证据走了,夭夭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刚才强撑出来的坚强瞬间消失,重新软倒在他怀里。

    戴舒衍抱着她,沉默良久,突然哑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她没有工作,社会关系简单,根本不可能惹上这种人,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开始跟着自己上班之后来,很明显,对方是查到了夭夭和他的关系,才从她下手的。

    夭夭靠在他怀里摇头,“我不介意被你连累,但是我怕……”

    “怕什么?”他哑声问,心中有未知的情绪在奔涌,酸涩难耐。

    她顿了一下,低声道:“怕你遇到危险。”

    他下意识抱紧了她,承诺脱口而出,“不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更会保护好你,不要怕。”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但身体被她抱得更紧,他已到嘴边的解释就这么咽了下去。

    “很晚了,我送你回屋睡觉。”

    “好。”

    他把她放到床上,刚准备走,袖子被她拉住了。

    她攥得死紧,手背上血管凸起。她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不安和祈求,“你陪我好不好?我怕……”

    戴舒衍哑然,他想拒绝,当然不好,他不准备和她有更多的牵扯,更不准备让她对自己继续抱有希望。

    然而对着她这样的眼神,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太残忍了。

    僵持良久,他坐下,“我等你睡着。”

    就算这样,也足够她高兴了,拉着他躺下,脸紧紧贴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小声道:“你要走的话,一定要等我睡着了之后,好不好?”

    得到他的点头,她终于安下心来,慢慢闭上眼。

    怕她害怕,他没有关灯,借着黄澄澄的灯光,他仔细端详她的脸。

    她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眉心微蹙,带着惊惧。

    他想走,身体一动,她就一抖,溢出一声不安的呻|吟。

    他没法走。

    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不知不觉落到她手上,这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条红艳艳的珊瑚珠,衬着白皙如藕节一般的手臂,美得有些晃眼。

    他也读过《红楼梦》,对曹公描写宝钗手臂之美的那段文字印象深刻,此刻却觉得,她也不亚于曹公笔下的美人儿。

    想着想着,身体就不免有些反应,他深吸口气,控制住思绪从这上面挪开,分析威胁夭夭的到底是谁。

    慢慢的,他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他是被身下的骚动惊醒的,她的腿搁在自己腰上,正压着那里。

    他深吸口气,挪开她的腿,目光又落到纤细的脚踝上,被刺到一样立刻避开。

    他一动,她立刻就醒了,看着他脸色微微泛红。

    他想解释,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又觉得解释起来反倒多此一举,此地无银一样,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