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性命交到它的手上。”
出乎陶然意料，萨兰居然认真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随着他话音刚落，那个被称为卡尔兹的恶魔仿佛听到了他在背后诋毁自己，居然又“嘭”地一声现了形，张牙舞爪地冲他做着鬼脸。
萨兰直接无视了它，冰冷的目光移到陶然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陶然觉得自己似乎看到萨兰那双深邃得仿佛倒映着整片星空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丝不自然。
但还没等她看清，萨兰淡漠的嗓音再度响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卷正文第529章试验品与黑巫师（12）
陶然迅速回神，然后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这才半真半假地开口说道：“格兰特先生叫我出来之后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突然离开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往那里走，误打误撞地闯到了这里，我很抱歉。”
听完她的话，萨兰眼里闪过了一丝古怪。
他轻轻咳了一声，而后问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你不怕我？”
陶然半垂着的眼睛突然一亮，送分题啊这是。
她立刻抬起头，眼神恳切地看向萨兰，“我的确有听说过萨兰主人您的事迹，但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卑微而渺小的存在，那些事情离我太过遥远，我所关心的，其实只有我的家人和自己的生活而已。”
“您慷慨地买下了我，这使得我的家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生活问题，我对此非常感激。而您现在既然作为我的主人，自然拥有随意处置我的权利，对此我已经有觉悟了，所以也无所谓是否害怕您了。”
陶然顿了顿，然后朝他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而且来到这里之后，我吃到了人生中最美味的面包，还碰到了一位非常好心的金属先生，对了，还有刚刚带我出来的格兰特先生，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也是一位好人呢。”
萨兰闻言沉默了下来，仿佛有些心神飘忽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我是一位黑巫师，而我买下你也只是因为我的实验出现了瓶颈，我需要新的实验素材来触发我的灵感，而这很危险，我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陶然适时地露出了一些害怕和躲闪之色，只是片刻后她又犹豫地看向萨兰，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几分坚定。
“我明白的，只要我没死掉的话，我会尽我所能配合主人您的。”
“你不怕死？”萨兰探究地看着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陶然颤巍巍，却又极力坚强地朝他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我很害怕，但是，如果能对您有所帮助的话，我是心甘情愿的。”
萨兰又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他问出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有什么要求么？”
让我追到你啊！陶然在心里果断地回答，不过这点却不能表露出来。
她想了想，有些关心地说道：“萨兰主人，是这样的，您或许不知道。今天有一位很好心的金属先生答应了我想要洗澡的请求，但是格兰特先生似乎对此有些意见，如果可以的话，您能让格兰特先生不要责怪他么？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
这么说自然有故意的意味，但陶然也是真的有点关心那个虽然沉默却非常善解人意的大块头该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被那个暴躁又傲慢的幽魂销毁重做，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
萨兰面色有些古怪，他声音迟疑地说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格兰特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有人被惩罚。你自己的话，没有任何要求么？”
第二卷正文第530章试验品与黑巫师（13）
像是在解释什么一样，不等陶然回答，萨兰又稍嫌刻意地补充了一句，“你既然愿意成为我的试验品，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陶然现在还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虽然一直以来她都享受着极为富足的物质条件，但说实话对于这些她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要改变自己处境的意思。
等等陶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萨兰主人，据我所知，您似乎还买了一些别的试验品？”
“嗯，与你同批的五个奴隶。”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萨兰还是坦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倒不是圣母或是什么，但陶然自身的道德观还是有些无法忍受人体试验这样的东西。
她出于自我意识或是其他目的愿意承担这项工作，但不意味着她愿意看到萨兰手上再沾染更多的无辜的性命。
她的亲身经历证实了轮回的存在，因此不想让萨兰的转世因为灵魂沾染着过多的血腥和罪孽而遇到太多的磨难。
是以，即便冒着会触怒他的风险，陶然还是毅然开口了。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请求萨兰主人您，如果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实验的话，您是否可以放走其他的实验品？”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萨兰没有正面回答她，面无表情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陶然明白他的意思，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明白，这样对我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同时对您的实验来说可能也会因为实验品差异性的关系无法做到最好。只是，我是心甘情愿配合您的实验，或许这样一来也会有所帮助？”
萨兰闻言便知道她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是经过了认真的考虑才做出这样的回答。
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家伙。
萨兰这么想着，心里有些说不分明的滋味。
他神情难辨地看了陶然一会，丢下了一句“随便你”，就消失在了陶然面前。
陶然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面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不过就算有些托大，我也别无选择。”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转过头，下一刻再次对上了一双黑洞洞，还发着绿光的眼睛。
纵使以陶然良好的心理素质，她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拔高了些许地叫了一声，“格兰特！”
是的，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不久前突兀消失掉的高塔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