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耽美小说 > 德萨罗人鱼 > 分节阅读32
    ,我警惕的凭借优越的夜视力在黑暗中梭巡着,企图寻找出令我感到不对劲的来源,霎时间我便在水巷两侧岸上的一些角落里,发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我仔细的眯起眼观察着,那些人穿着黑色行头,不知道是便衣警察还是黑手党,但后者可能居多,威尼斯的警察对赌场内的一些活动远没有意大利黑手党敏感,因为我们扰乱了他们的潜在秩序。

    但区别在于,警察若发现我们,会将我们抓起来调查;而黑手党,则会直接把我们干掉,丢进海里喂鲨鱼。

    我低声道:“尼克,通知科洛夫,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得尽管结束拍卖。”

    “我知道。”尼克按了按传呼机,“喂,喂,呼叫老大,我想我们得提前撤了,德特说人盯上了我们。完毕。”

    我隔着越来越大的雨望着那些黑暗处的影子,举起手枪,提防他们的一举一动,目光迅速在四周游走着。可突然,我的眼睛不禁定住了。

    那远远的雨幕之中,我看见一个人影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叹息桥之上。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脸上戴着一张威尼斯的银色面具,身形修长而挺拔,头发在脑后束成一股,是银灰色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刹那间我的呼吸像被一只手猛地攥住,紧紧的拎在空中,心跳捶击似的狂跳起来,整个人天旋地转。我知道那极有可能只是我的幻觉,或者那仅仅是一个染了银头发的男人,可我的身体却比大脑反应要快,本能的拔腿就朝叹息桥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在我穿梭过几个酒吧,抵达桥头的时候,那个人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刚刚我站在船上,回头去望的时候那样,仿佛一声抓不着摸不到的叹息。

    你在哪儿呢,你真的在这儿吗?阿伽雷斯…

    我迷茫的站在桥头,睁大眼睛在威尼斯斑驳的灯光中拼命找寻着那个影子,任由倾盆而下的雷雨浇灌在脸上,身上,汇成一片沁湿我的衣衫。我气喘吁吁的撑在桥边的石头柱上,望着被雨水搅乱的水面,里面浮浮沉沉的倒映着我的影子,被上空一簇簇腾开的烟火炸得支离破碎。

    灌进肚里的酒精灼烧着神经,我的大脑阵阵发热,让我不禁怀疑自己只是喝醉了,产生了幻觉。刹那间我有点儿想哭,可是我却笑了出来,简直想为自己滑稽的行为捧腹大笑,可只是在雨中如同一个发疯的醉汉般大吼了一声,拳头砸在坚硬的桥面上,抱着头颅,瘫软的蹲坐下来。

    世界仿佛离我远去,剩下雨水淅淅沥沥的声响,我意识到我是怎样彻底的孤独着,犹如宇宙中无根无系的一个孢子。滴落在我后颈上的冰凉液体,让我错觉那是阿伽雷斯头发上滴落下来的海水。我想像着,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蹼爪温柔又占有意味的放在我的脊背上,嘴唇吻着我的耳垂。可当我抹干脸上的雨,狼狈的抬头去看的时候,又发现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一串船行的水声不知从哪传来,我循声望去,远远的见到一艘“贡多拉”拐了个弯,朝右侧的一条水巷里驶去,在它消失之前,一个银发男人的背影清晰的镂刻在了我的视线中,与记忆中久违的身影重叠在一处。这一次我无比确信那不是我的幻觉,却又因不可置信的震撼感而浑身颤抖着,从脚底冲上神经深处的冲动促使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德特!”尼克在我身后大喊着,“你干什么,快从桥上下来!”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朝那条船急速追去。

    [sharefromZZM]

    Chapter65

    雨势更大了,水雾弥漫的窄巷中变得错综复杂,让我犹如置身迷宫,即便我的游泳速度远远超越了常人,还是几度差点在水中追丢那条船。眼见那疑似阿伽雷斯的背影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心急如焚的一下子高喊出来:“阿伽雷斯,阿伽雷斯,我知道是你,停下!”

    我喊得如此声嘶力竭,可远处的影子消失在雾气里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因此减缓,等我凭着视觉记忆追到一条阴暗的地下水道入口前时,我看见那条“贡多拉”漂浮在水面上,可上面却空空如也,它甚至还因惯性而摇晃着,可那个背影却宛如一个来去无踪的鬼魅般不复存在。

    而挡住我去路的则是一道由几根铁筋拦住的铁闸门,里面深幽幽的,往左边有个拐弯,不知是通往什么地方,能窥见甬道的石壁上有浮雕的轮廓,这里应该是过去废弃的一个景点,由于某种原因被封闭了。我注意到铁筋间的缝隙很狭窄,我靠近过去,侧过身体试图通过,但我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体型中等偏瘦,肌肉含量不多,阿伽雷斯那样健壮的身材就更不可能办到了,何况他还拖着一条又粗又长的大尾巴。即使他通过某种办法人类化了,也挤不过这么狭窄的入口。他怎么会突然消失在这里?难道他潜进水里了?我迷惘的在周围游了一圈,这里的水刚好一人深,水道又这么狭窄,他能藏在哪?

    会不会真是我的幻觉?

    我再次不禁对自己的眼睛怀疑起来,看了看周围的酒吧,又望了望那地下水道的深处,翻身坐上贡多拉,手扶在那潮湿的船身上,油漆脱落的粗糙外壁使我不自禁的抚摸起来,就好像是那条粗韧有力的鱼尾滑过我的掌心。

    雨滴瓢泼在身上,寒意沁入骨髓,我忽然才感觉到冷,冷得连心尖都凝成了冰块。我知道我该离开这儿,但心中一个隐约的声音在反驳着:不,他就在这,他就在看着你!

    我闭上眼,使劲嗅着空气里的气味,可除了潮湿的雨水味,鼻腔里什么也没捕捉到。没有那股熟悉的异香,我知道也许这这是我不愿放弃的那么一点希望在自欺欺人。如果阿伽雷斯从亚特兰蒂斯回来了,他怎么会不早一点出现呢?他应该根本就没有回来,也彻底放弃了寻找我。

    这也难怪,当时是我自己选择离开他,我的确打心眼里不愿意变成人鱼去另一个世界。

    我和他的联系其实在那时就该断绝掉了,该死的,我为什么还要追逐我一直想要逃离的存在呢,抓着这明明像是海市蜃楼般的错觉不放手…这是多么可笑,德萨罗!

    阿伽雷斯,你在这儿吗,在看着我吗?如果在,我到底怎样做你才肯出来见我?见鬼!

    用袖子抹了抹眼睑上的雨水,我攥紧拳头锤了锤船身,倚靠着背后翘起的船尾慢慢仰躺下去,望着头顶迷蒙的天空上降落下来的雨滴,睫毛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粘连着我的下眼皮,就在我就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余光却瞥见雨雾笼罩的水中晃过了一个影子,船身也摇晃起来。

    我闪电般的坐起身子,跳进水中,视线迅速在周遭的水中扫视着,可我只看见破碎的灯火在雨激起的细小波浪飘零着,找不着任何可能是鱼尾游过引起的痕迹。

    一闪而逝的可能破碎后剩下无比的沮丧,我挥舞着手在水面里四处翻搅着,顾不上路过的行人看一个疯子般讶异的目光,巡视着四周低吼:“阿伽雷斯,你出来,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知道你在这,我就是知道!你就是想看看,我有多想见你是吗!你赢了,你彻底的赢了!我他妈找了你一年,我他妈的就是想见你,想的都快要疯了……”

    我垂下头,收紧拳头,用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的低声说着最后一句话,心口沉闷闷的,被某种沉甸甸的情绪挤满了,像被雨水泡涨的海绵。

    鬼使神差的,一个无法控制的念头从心底冒出来。我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爬回到贡多拉上,把它划近那个铁闸门,以防有人看见我接下去的奇怪行径。的确是够奇怪的,我想着,假如有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我有某种下流的癖好。

    藏匿在黑暗之中后,我平躺在贡多拉上,解开了自己西装的衣扣,一颗一颗。

    我解得很慢,就这样将一点点将上衣和裤子都脱了下来,一丝-不挂的把自己横陈着,静静的躺在那,等待着,并用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抚摸起来,仰起脖颈像献祭一样的姿态。我的心脏砰砰跳得很快,羞耻得简直浑身发麻,天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疯了,可是我就是想豁出去赌一赌,因为我知道阿伽雷斯那个老家伙有多色!

    我等着呢,看看你的忍耐力有多好,这幅身体你可两年都没碰过了,是失去兴趣了吗?

    我大睁着潮湿的眼睛,目光犹如刀刃般的,仔细搜刮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周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的动静。只有寂静与黑暗和我默默相持着,无声的嘲笑我荒谬的行径。我丧气的闭上眼睛,头歪在一边,大脑一片空白,光着身子坐起来,将头埋在双膝之上,失神的盯着双脚。

    忽然之间,我在地下道飘来的湿风之中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那是我熟悉的异香。刹那间我像一个瘾君子忽然闻到了罂粟的芬芳般抬起头来,大脑嗡地一阵轰鸣。

    我看见一个身影隔着铁闸门,从甬道里那拐角处的水中升腾起来,一如当初我在深海实验室里第一次与他正面接触的那样,缓慢的露出了头颅,银灰色的发丝顺着身体垂散下去。

    他没有像在海中那样裸着上半身,黑色风衣*敞开着,露出岩石般起伏的结实胸膛,苍白的肤色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位来自这古老城市的神秘血族。他正微微歪头盯着我,一张威尼斯面具遮住了上半面孔,让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目光散发的灼热温度,饱藏爱-欲的欣赏着我裸呈在他面前的模样。

    我终于把这个混蛋逼了出来!

    顷刻间数种情绪在我心脏中交杂,犹如惊涛骇浪在整个胸腔翻腾着,化作一股热流轰地充上脑门。我几乎刹那间就红了眼睛,又不动声色的仰靠了回去,自上而下的用一种得胜者的表情俯视着他,尽管我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

    “阿伽雷斯,你这个混蛋……”

    我低声咒骂着,眼眶湿润,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健硕的身躯上游戈,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呼吸发紧。

    虽然这两年间我并没有被发情期困扰,我的变异似乎因阿伽雷斯的消失而终止,我以为我对他的渴望也该就此打住,可我发现那是大错特错。因为在无数个深夜里我都在与阿伽雷斯有关的梦中醒来,发现裤子里一片黏腻。我就是在想念他,渴望他。见鬼!

    而他呢?我死死盯着阿伽雷斯,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着,呼吸异常粗重,明明血脉贲张,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样待在原地,仅仅是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似乎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可恶…

    “你过来……否则,我就走了!”我忍无可忍的坐起来,一把抓住铁筋,用力摇撼了几下,目光凝聚在他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打扮成这幅样子,阿伽雷斯,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依旧沉默着,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浓重的困惑宛如阴云般凝聚在我的心头,我攥住铁筋的手不禁松懈了力气,将头抵在那铁闸门上,也沉默的望着他。下一刻,他终于动了,在水中向我接近而来,我的心脏猛烈击打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颅腔,在他靠近我咫尺之隔的时候,我已经僵硬的动弹不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从闸门后探出手臂,蹼爪按在我的后颈上,将我按得压上他湿润冰冷的嘴唇。然后,发了狠的吻咬着我。

    我浑身发着抖,被他的突然的攻势搞的猝不及防,泪水混合着雨水一起往下淌。被他吻了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手顺着铁闸也发了狠劲的抓住他的头发,笨拙而仓皇的吮吸着他唇上咸涩的海水味道,被他牙齿厮磨着我的嘴唇,舌头长驱直入的闯进来,唇齿与我野兽般相互缠斗着。我的胸膛在水里紧贴着他风衣里滑腻的身体,铁筋仿佛也要被我们彼此压得弯曲,像是焊入我们之间,铬得身上很疼,可我不在意,所有的心神都沉陷在这一刻里,时间也如同就此静止。

    不知不觉的,我口腔已全是血腥味,他的手臂紧锁着我,将我勒得更紧,嘴唇抵着我的下颌放肆而野蛮的舔着,吮吸着,我哆哆嗦嗦的揪住他的衣领,想要与他贴得更紧,想要触摸他,却被他强有力的手爪攥住了手腕,押在背后不许我乱动。碍事的铁闸门挡住了我的身体,我只好仰着脖子承受他的肆虐。交织的雨水中,我的大脑阵阵眩晕着,让我甚至怀疑这只是一个梦,随时都会醒来。我在混乱的甘甜中抽神道:“嘿,把这该死的铁闸门打开,让我看看你…”

    我的腰忽然被揽得更紧了。他耳鬓厮磨的顺着我的脖子亲上来,隔着那幅面具与我抵着额头,深深的嗅着我的气息,而蹼爪挪到我的头上,像我幼时那样温柔的梳着我的头发,细细的把遮着我双眼的刘海理到鬓角后面去。

    “阿伽雷斯…”我盯着面具后那双幽暗的深瞳,下意识的想去抚摸他的脸颊,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声:“嘿,你们在这干什么?”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发现是个正坐在岸边打算洗衣服的女孩,她似乎地下水道里我和阿伽雷斯的动静吓了一大跳,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却听见旁边哗啦一阵水声,我还没反应过来,阿伽雷斯一下子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你去哪!?”我错愕而怒不可遏的撞着铁闸,可回应我的只是甬道内激荡的我自己的回声。

    作者有话要说:意大利篇其实算是…

    他们好好发展感情的篇章噢,才不会说有同居呢…鱼大壮会暴露一些奇特癖好…比如喜欢裸奔裸走(你滚哼唧,鱼大壮伯伯两年不见媳妇是有原因的,后面他会说~这也是他能够偶尔呈现人类形态的原因,但特别短暂,而且脱了衣服以后下半身跟人类区别特别大,特别大哟哟哦哟!(没吃药然后…过去的阴谋还在延续,又要笼罩在意大利上空了。

    Chapter66

    阿伽雷斯为什么他要这样躲着我,难道他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满腹疑问的皱着眉头,觉得十分郁闷又有点可笑,以前是阿伽雷斯时时刻刻的追着我,窥视着我,现在反倒换我为他的行踪而苦恼了。Shit,这一切是怎么搞的!强烈的不甘驱使着我在铁闸门上细细摸索,并蹲下去潜进水里察看起来,这里一定有什么能让人通过的机关是我刚才没发现的。很快我的手指感觉出一根靠近墙壁的铁筋是松动的,我抓住它用力摇晃了几下,竟直接将它掰了下来。

    可恶,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我立即套上皱巴巴的衣服,猫腰从底下钻了过去。

    “阿伽雷斯!”我一边高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朝幽长的地下水道里游去,拐过一个弯后,眼前赫然是好几条黑洞洞的岔口,不知都是通往什么地方,也许连接着整个威尼斯城的地下排水口,俨然是个地下迷宫。我该庆幸我拥有夜视能力,否则打死我也不会像个老鼠一样钻到这种地方来。我真是搞不懂阿伽雷斯的想法,他这个人,不,这块巨大的生鱼片是越来越神秘莫测了。他到底在玩什么猫腻呢?

    我扒拉开身旁漂过的各种各样的酒瓶和烟头,深深的嗅着空气中混杂的气味,以求在这些岔口之中分辨出阿伽雷斯的去向,然后跟随自己的嗅觉朝左边的岔口前行。此刻我忽然感觉我他妈的一点儿爷不像老鼠,而是一只循着鱼腥味觅食的野猫。哦,觅食,这个形容多么不恰当!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本来只有静静的水流声的地下水道里忽然多了一些声响,是从我的头顶传来的,人的对话声夹杂在靡靡音浪之中,似乎是个很热闹的地方。这是哪儿?

    我循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便窥见上方透下一线隐约的光亮,我向上摸去,使力一掀,便将头顶的下水道盖子翻开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竟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赌场里。四周烟雾缭绕,灯光迷幻,隔着飘动的黑纱能看见金光晃晃的赌桌旁人影攒动,金钱与*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将这里汇作一锅沸汤,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突然冒出来的我。阿伽雷斯的气味就在这里,我可以肯定。

    小心翼翼的翻出来后,我四下张望着,注意到这个赌场似乎是由一个修道院改造而成,穹顶和柱子上都雕刻着庄严的天使浮雕,墙壁上似乎还挂着壁画。阿伽雷斯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在海里捕鱼不过瘾了,还想上来玩两把不成?

    我把手插在裤兜里,勾着脊背,装作一个赌客漫不经心的四下搜寻着他的身影,就在我走到通往二楼,我竟一眼看见了海神号上的同伴,一个与我十分相熟的白俄罗斯女孩洛狄娅,正慌慌张张的躲避着什么,弯腰靠着阶梯跑下来。我立刻意识到原来我来到的这个赌场正是科洛夫进去的那个,眼看着她不对劲的深色,心中不由警醒起来,几步上去抓住她的手腕,趁着她没叫出来,便捂住了她的嘴,拖进楼梯口背后拐角的阴影之中。

    “怎么了,洛狄娅,怎么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我低声问道。

    “他们…那些黑手党…”洛狄娅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把科洛夫老大的一只手砍了下来!”

    我心下猛然一惊:“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我们交易的东西不对头有关,他们说科洛夫上次带来的宝石是假的,所以要付出一只手的代价,而且要我们拿别的东西来赔偿他们的损失!”洛狄娅捂着嘴,她显然被吓坏了。

    “冷静点,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深吸了口气,心沉到了谷底。科洛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他的庇护下我们才得以有容身之所,现在他倒了这种血霉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我得想办法帮点什么。我拍了拍洛狄娅的脊背,沉声道:“黑手党有他们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们要了科洛夫一只手,但只要有补救的法子,应该不至于就这么杀了他。”

    洛狄娅点点头,她是个非常厉害的女飞贼,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很快就稳定住了情绪。她领着我从二楼门廊的另一侧绕到了一个盥洗室里。外头通着一个延伸出来的阳台,我们小心翼翼的顺着爬过去,抵达了一个窗子旁。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得以窥见里面的光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房间的里隔着一张赌桌,几个持枪的黑手党围绕着科洛夫,他正按着他的已然浸在血泊里的胳膊,手腕以上的部分不翼而飞,但他也真是个硬汉,只是咬着牙看着对面那个明显是卡莫拉家族头目的老男人,只是他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因疼痛微微抽搐着。我实在佩服科洛夫在这种伤势下整个人的状态还算冷静。我挪了挪身体,换了另一个角度观察,立刻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颗珍珠大小的闪闪发光的东西,但是被利器切开成了两瓣,里面淌出了些盈蓝的发光液体。

    我的眼皮猛地一跳,不禁睁大了双眼,刹那间明白了阿伽雷斯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那个东西我认得,那竟然是一个人鱼孢子,跟曾经进入我体内的一模一样,也许也是属于阿伽雷斯的!

    科洛夫以前捞到了这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把它当作了宝石交易给了黑手党,老天!

    “你告诉我,科洛夫,这里边淌水的怪东西是什么,小孩子玩的糖果吗?跟我们做交易要讲诚信,可你竟然用这些东西来冒充蓝宝石?”这个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问道,便看见卡莫拉家族头目捻了捻桌上的蓝色液体,脸上乌云密布,“在上次骗走了巨款之后,你竟然还敢回来?这就是你的贪心付出的代价,科洛夫。现在你要么叫你的手下们带来真正的宝石,要么我砍下你的另一只手。”

    “卡莫拉先生,请相信我决没有欺骗你的意思,这些宝石都是当场经过鉴定的不是吗?即使不是蓝宝石,我也相信它们有巨大的价值!”科洛夫的牙关颤抖着,“我是在一艘疑似德国制作的船体残骸里,一个紧锁的保险箱里拿到的,如果他们只是一些假宝石,试问怎么会被保护的如此严密?我拿我断掉的这只手起誓,它们一定是非比寻常的东西。”

    “噢,不不不,我对你那一套探险家的破理论不感兴趣,我只关心假如我把这些玩意能不能换到足够多的大麻和海洛因,科洛夫,你让我们亏损巨大!”

    卡莫拉暴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旁边一个人立即掐住了科洛夫的断腕,激得他阵阵惨叫起来,我的头皮阵阵发麻,不忍的撇开目光,心知事态非常糟糕,因为我们这次在北冰洋捞回的东西不知道是否足够赔偿黑手党们的损失,而这是我们整整半年的收入,我倒是不介意拿出我的那份帮助他,可其他有些打算跟科洛夫散伙,自己单干的人就不一定了。洛狄娅堵住自己的耳朵,低声喃喃:“天哪,天哪,德特,我们惹到了意大利的黑手党,这可怎么办?”

    “你回去通知其他在船上的人,拿些其他值钱的东西过来,我留在这,随机应变。”我低声吩咐她,洛狄娅点点头,可就在她刚要动身的当口,我忽然听见了一阵动乱,是从一楼传来的,接着敲门声从附近响起:“维克拉多先生,莉西亚迪教母来了。”

    “什么,那个贱人…”

    被称作维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