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鱼沉 > 分卷阅读265
    施夷光恍然想起,那是她在苎萝村落水时,装着自己的麻袋。她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脑中将想起麻袋,下一刻,身子便被重物拉着急速下坠,施夷光尖叫着,瞬间没入了麻袋之中。

    她看着麻袋之中的女子,安详的闭着眼,甚至在江中浸润的苍白面上还带着点了点了轻松的笑意。

    施夷光看着面前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目光呆滞。

    麻袋旁边有游动的声音,施夷光转了转头,透过麻袋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鱼儿,围着麻袋使劲儿的摆动着鳍尾。冲上麻袋旁不停的咬着系麻袋的绳子。

    她呆呆的转过头,正对上面前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女子看着施夷光,嘴巴张了张,似乎吐出了两个字。施夷光没有听清,想要去问。

    身子一阵摇晃,接着便是头晕目眩。

    “秉文秉文!醒醒!!!”耳边传来虚空之外的声音。

    秉文,以后你就叫秉文。

    施夷光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眼睛。眼里还带着不只是江中还是河中的水雾。看着半儿眨了眨。

    眼角的清泪又留下。

    滴到头下枕着的棉枕上。

    半儿目光扫了扫施夷光头上湿了一大半的枕头,皱眉担忧道:“梦魇了么?”

    施夷光有些迷糊的转头看了看,目光落在手里还死死攥着的箭上。眉头皱了皱眉。

    她将才,是怎么睡着来着?似乎一开始耳朵有些水,就梦到了掉在江中的场景。她似乎看到了江中,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个女子。

    是因为儿时穿越之际落水的阴影,被之前河水淹没唤醒了么?

    施夷光盯着手里的箭尖,眉心蹙了蹙:“我什么时候睡下的?”

    “我不晓得。”半儿看着施夷光摇了摇头:“正靠着床边削着箭呢,突然听到你的哭泣声。”

    说着,半儿目光又扫过施夷光枕边的大片深色水渍:“秉文,你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施夷光没有说话,偏头定定的看着箭尖,而后摇了摇头,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乏的道:“我也不记得了。你出去看看什么时辰了。”

    算天象半儿终究是没有学会,可是看时辰和天气倒还是被施夷光教会了。

    半儿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弓箭向着帐篷口走去,掀开帐篷看了看屋外的天儿。

    “约莫午中三刻了。”半儿看着外头的天儿说道。

    说完也没有回来,只站在帐篷外偏着头看着远处奇怪的“咦”了一声。

    施夷光任由半儿站在帐篷门口瞧着外头。她收回看着半儿的目光,回身看着帐篷顶发起了呆。

    她将才是怎么了?

    做梦么,被唤起的儿时落水的记忆?

    可是天吴说,那是后来被沉江时的施夷光重生的。所以,她在江中看到的麻皮袋里的女子,那个跟自己除了头发长短不同外,皆是一模一样的女子,是往后被越宫沉江的,正儿八经的千古第一美人西施么?

    施夷光看着帐篷顶,发起了呆。

    可是自己跟她明明不是一个人,为何梦里,会有那种相同的窒息感和莫名其妙的寒冷?

    且在这之前,她似乎还有什么记不起了……另一个梦?

    施夷光挑起眼角,伸出手搓开眼角的余泪,顺便握成拳头敲了敲脑门儿。她直觉之前的那一段,亦是跟前世的西施有关的。可是绞尽脑汁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到底是什么。

    “西施,你到底是谁?”施夷光看着帐篷顶,愣愣的轻声喃喃。

    话音将落,帐篷外头就传来了嬉笑声。

    施夷光被拉回了思绪。她转过头,看向帐篷门口站着的半儿。嬉笑声越来越近,半儿也跟着捂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施夷光撑起身子,看着站在帐篷口的半儿开口问道。

    “端中羽裸着尻子到处跑呢。”半儿没有忍住,还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话音将落,帐篷帘子一下被掀起,光着身子匆匆跑进来的端叔羽吓了施夷光一跳。

    第261章混沌

    端叔羽手里拿着不知哪里找到的一片大枯叶子遮住了下身。

    施夷光猛地一转头,本还有些混沌着的脑子瞬间清明了起来。

    “端叔羽你给我滚出去!”施夷光冷着脸叱责道。

    大冬天的,带着满身的水从后山里头里头跑出来快冻成了冰人。端叔羽一溜烟窜到了床板上自己的被窝里头,压着牙关瑟瑟发抖。

    “滚,滚出去?”端叔羽哆哆嗦嗦的说道:“让我在外头,在外头冻死遂了你的意?”

    端叔羽说着,眼睛通红的瞧着坐在旁边拿着箭支看着自己的施夷光。

    施夷光清明的脑袋这才想起,将才是自己将他的衣物一脚踹到了河里来着。这会儿除了被窝,还真没地方去。

    于是施夷光回头,看了看捂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只剩下两只带着水汽的通红的眼睛留在棉被缝隙里头,骨碌碌盯着自己转着的眼珠子。

    施夷光剜了一眼端叔羽,理也不多理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操练的声音在校场回响。

    此时的施夷光正在弓箭营的校场教习着弓箭,冬日的风吹的脸颊生疼。她的脸因为长期在边塞的缘故,也不似闺中女子能用胭脂油膏护着肌肤。细嫩的面颊早在风吹雨打的边疆皲裂了。

    是夜。

    另一个屋子里头,有一人坐在案后,沉着脸擦着自己案上摆着的大刀,听着旁边的人回禀。

    “他将我们驯养的鬼獒全杀了。”站着旁边侍从模样的老者低垂着头看着案后坐着的人说道。

    那人低着头擦着刀剑的动作缓了缓。

    旁边站着的人明显有些怯意,止住了话音等着面前的人继续缓缓擦起了手中的刀,这才又继续道:“王獒回来,传递了他口中最后的消息,说若是让他遇见主子,定会手脚折断扒了皮狼犬。”

    男子依旧低着头缓缓的擦着剑,声音沉郁带着不屑,“原来没有杀王獒并不是因为杀不了,而是让它传话么。”

    男子说着,缓缓的收回了案上的刀,插回旁边的刀鞘之中。

    “折断我的手脚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