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鱼沉 > 分卷阅读75
    怀里头掏出自己的竹卷。

    “可听好,我只讲一次。再问另算钱。”

    屋中讲经释义的声音响起,那还是稚童的声音,有些糯糯的声音听着,有些许像女童。但这细节却是没人在意的。

    守门的小儿奴仆靠在门边,听着屋内晦涩难懂的经义,眼皮愈发重了。哈欠一个连着一个。

    午时一刻不到,施夷光便收起了竹卷,向着令尹府外走去。二公子熊朝亦是往前去了会客堂。

    施夷光回了家,家中空荡安静。清晨时买的犬儿拴在屋檐底下,还蜷缩着身子打着盹儿。

    施夷光清扫了旁边的狗屎,又做了狗食放在一旁。而后蹲在狗旁边,盯着半睁开眼睛的小黑狗。

    狗儿半睁着眼,看着施夷光,身子便要动。

    施夷光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它脖子上的毛。

    “叫你什么名字好呢?”施夷光看着小黑犬喃喃自语。

    想了些许一会儿,施夷光都没想好,便呼了一口气:“等想到了再给你取罢。”说着,起身,回到屋内。

    大致的吃了些许东西,施夷光便坐在屋子内的案旁,先是转头看了看天色,午时还未过。而后回过头拿起桌案上的古籍开始看了起来。

    这一年多的时日,孙先生和安阳都尽心竭力的教着她。特别是安阳。日日除了饭食外,都仔细的教导着她各种经义。如今再看别的书,竟然一目十行也能理解其义。

    屋外的树桠愈发寂寥。秋风一吹,枯黄的残叶簌簌落下。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头安静极了,像是无人居住的空屋。

    施夷光这一坐,就是一个半时辰。

    申中时分,施夷光出了院子,挂上锁,向着院子外的小路上行去。

    楚国都城郢都热闹熙攘。即使是小路,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停。

    施夷光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站在一处院子外。

    她站在栅栏外,看着院子里头的枣树,上头结着一个个顶大的红枣,诱人的很。

    “喂,你作何的?”

    问及声音,施夷光偏头,看着栅栏后不知何时站起来的一个稚子小儿,眼睛圆鼓鼓的瞪着自己。

    施夷光没有应声,只是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展开来。

    是这儿吧?

    她看了看布帛,又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屋子小路。

    “请问…”施夷光一边问着,一边转头看向那扎着独辫的小儿:“这是陈音先生家否?”

    那小儿看着施夷光,点点头:“是啊,你作何?”

    施夷光闻言,没有表情的面上变得柔和,冲着那小儿浅浅一笑:“我乃先生一故人之学生,特来拜访先生。”说着,恭恭敬敬的从怀里头掏出一张布帛,递给那小儿。

    小儿看着施夷光,犹豫的伸出右手,动作略显缓慢的接过她递来的布帛,道:“那你等等。”

    施夷光目光从小儿右手手臂上扫过,点点头。

    小儿抬脚向着院子里头的屋子跑去。

    施夷光端正的站在院子外头,双手交叉放在髀前,背微微弯着,静静的看着小儿跑进去的屋子。

    屋子就在院子里头,不过是十步。

    可这传一句话,看个布帛,硬是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出来。

    不说出来,就连个动静都没有。一声都未曾吭过。

    施夷光自认为定力算是好的,可这一被晾着半天没人吭个声,也是有些不耐烦。

    她抬起脚跺了跺。站麻的脚让她动作有些僵。她往前走一步,靠近围墙的篱笆,一面看着院子里头的动静,一边抬起脚,放在篱笆上头,开始一下下压了起来。

    即使已过入秋时分,可这天气,日头大着的时候也会热的人喘不过气来。幸而今日日头不算大,只是闷热着。

    可就是这闷热,也是热的施夷光心中一股无名火。

    一边压着腿,一边看着屋内,一边一下下的吐着心中的浊气。

    她要忍,要等。

    要乖巧的等。

    这是孙先生举荐的人,孙先生是谁?她心中自然明了。他给她说的人,就算她没有听过这陈音的名号,但肯定是有能力的人。

    施夷光一边按捺着自己焦躁的性子,一边压腿等待着。

    第73章教礼

    又过了许久,那小童才出来,手里拿着施夷光给他的那张布帛。一近院门,看着施夷光高抬着的腿,嘴巴吓得裂了裂。

    “你你这是在作何??”

    施夷光见到小儿,收回腿,呼了口气,没有回答,只闻道:“先生怎么说?”

    小儿闻及此,将手中拿着的布帛隔着篱笆递给施夷光:“你家去吧。先生不见。”

    “什么?”施夷光讶然的睁大了眼睛,瞪着那小儿:“不是有举荐信么,怎么会不见?”

    不说以后照不照拂她,怎么会连见都不见呢?

    那小儿看着施夷光,撇了撇嘴,道:“先生说,便是因这举荐信,才不见。”

    施夷光瞪着眼睛,看着那小童,火气有些上头。既然不见,怎么不早说!偏要把她晾在外头快一个时辰才说这话。

    这些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矫情。

    真是要将她原形给逼出来,露出本性。

    施夷光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压着心头的火气,看向那小童,强迫自己温声细语道:“那这样吧,你替我去跟先生说,就当没这信,我呢,是自个儿一人来这边求学的,可行?”

    那小儿看着施夷光,摇摇头:“先生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可我在这儿憨站了一个时辰。就求先生见上一面,何谓不可?”施夷光站在篱笆外头,看着里头的小儿,耐着性子又接道:“论礼,我候而待之。先生若拒,为何不早些?偏要让我等了半日才说一句家去?”

    小儿看着面前的施夷光,听着她一大堆的话,愣住了。

    “那……我去给先生说,你还是要见她?”小儿看着施夷光,迟疑着开口。

    施夷光看着那小儿,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才道:“我为晚辈,有礼。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先生这般,便是无礼。你跟先生说,她对我无礼,便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