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难得有耐心地等着，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几分钟，顾子言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还在吗？”
“嗯。”
“阿嚏！……不好意思，你刚才要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裴臻本想叫她下楼见一面，听见她的喷嚏声，居然舍不得了，“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有啦，只是打几个喷嚏而已。”
“没有最好，多喝点热水，我先挂了啊。”
“好，bye。”
裴臻看了眼顾子言宿舍的阳台，转身快步离开了。
☆、第十三章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我还不累。”
“您都练了一天的字了，再写下去，眼睛该难受了。”
“好好，再一会儿就停。”
……
“诶，小苏，小姐还在书房练字呢。”
“都这么晚了？”
“可不是，诶，我猜，今儿个小姐是受刺激了，去柳府赴宴时，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小姐也不知是哪个乡下地方来的村姑，字都写不好。还说小姐仗着兄长是将军的幕僚，就死皮赖脸的缠着将军。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就是将军非要把小姐留在这都城的！”
“别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呜呜……我只是为小姐难受……顾大人成天忙得不见人影，将军更是一个月也来不了一次，小姐心里委屈都没人可说。”
“画屏，你要是真为小姐好，就把这些话都憋在肚子里。你放心，只要时局一定，将军定不会辜负小姐的。”
“但愿如此了……”】
周六早上，顾子言如约到了原姑姑的杂志社，刚进门，Tracy就噔噔噔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太好了，子言你快来，阿岑快炸了，赶紧去救火。”
Tracy挽着她的肩膀，几乎是把她推进了一间宽阔的屋子，里面一半布着圣诞的景，周围架着着摄影器材，一半是化妆造型区，上次为顾子言化妆的阿岑正一脸不耐烦地坐在高脚凳上，微卷的齐肩长发似乎都写着“别烦我”。走进了还能听见他在嘀咕：“整成个鬼样还好意思指手画脚，脑子有坑！”
可一看见顾子言，他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喜笑颜开：“小仙女你来啦！”顾子言简直就是化妆师的救赎，尤其是在经过某个整容保质期已经过了却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所谓大牌明星之后。
顾子言对他的热情也报以微笑，“好久不见。”
阿岑让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对Tracy问道：“还是单做妆面？需要衣服造型吗？”
Tracy说：“本来是只用妆面的，但是刚才那位的片子，总监八成是看不上的，可能需要一并造型了。”她摸了摸下巴，“这样，让Lilith过来，做一个完整的造型，我去找总监汇报一下。”
阿岑点点头，对顾子言示意等一会，便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很快，Lilith就来了，还拉了两大排衣服和饰品。
接下来的时间，顾子言感觉自己像个洋娃娃，被摆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试了多少衣服，终于，听到Lilith满意地说：“好了，就这件。”
正红色的无袖连衣裙，线条利落，剪裁一流，勾勒出少女完美的身形，露肩的设计突出了精巧的锁骨，最特别的是，后背挖空了一小部分，露出那光洁白皙的肌肤，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小性感。
Lilith又为顾子言设计了精巧的编发造型，额边留下几缕发丝，显得俏皮又随性。后退一步，她满意地点点头，“搞定！”
阿岑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了，这会立马过来接手，还冲顾子言抛了个媚眼，“小仙女，看我的吧！”
顾子言此时已无力再回应，乖乖坐着仍他发挥了。
另一头，去找原玉容的Tracy却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默默祈祷总监没有发现她。
重新鼓起勇气，Tracy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门，“总监？”
“进来。”原玉容的声音听着很正常。
Tracy走进去，看到刚刚正和她家总监吻得难舍难分的池靖川池影帝正规规矩矩地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Tracy默念三遍“我刚才啥都没看见”，组织了一下语言，和原玉容汇报了一下圣诞特刊的进展。
听到关于顾子言的安排，原玉容先是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先这样安排吧，看片子效果。”
Tracy为自己点了个赞，“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Tracy走后，池靖川起身走到原玉容身边，“看来你挺喜欢那个小侄女，Tracy都可以这样自作主张了。”
原玉容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当然，漂亮又乖巧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呢，”
现年45岁的池影帝感觉膝盖中了一箭。他俯下身，靠近原玉容，“那我这种昨日黄花你还喜欢么？”
原总监轻笑一声，借着男人的领带把他拉近，献上自己的红唇，话语淹没在两人双唇间，“唔……凑合吧……”
摄影棚内，顾子言的妆已经完成，摄影师正和她沟通自己的创意，“待会儿，你就随意点，一边装饰圣诞树一边走动……”
一开始给某位女明星设计的idea是圣诞小野猫，但是很显然不适合顾子言，他们只能临时又头脑风暴了一个，决定突出顾子言的双眼，刚好也契合这次圣诞妆容中重点强调的眼妆。
万幸顾子言虽然不怎么会摆造型，但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加上她回忆着每年和她爸一起装扮圣诞树来帮助入戏，脸上的表情也越发自然了，一时间，摄影棚里只听得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Tracy在一旁越看越觉得这个月奖金在望，忍不住和一旁的阿岑说，“要是子言能常来就好了。”
阿岑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按总监这么宝贝她侄女儿的样子，能来一两回就不错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这次策划费了多大劲儿才说服她。”
Tracy遗憾地点点头，可不是。明显原总监只是想让小姑娘偶尔玩玩当个外援，真让她进这个圈子？没可能的。
这次顾子言在杂志社呆到华灯初上才结束拍摄，等阿岑帮她卸好妆后，她已经相当累了。婉拒了原姑姑请她吃饭的提议，她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便在一楼咖啡厅等着。
慢慢地吸着温热的奶茶，顾子言目光散漫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彻底放空了。
……
秦烨注意窗边的那个女生有一会儿了，以他混迹娱乐圈将近二十年的老辣眼光来看，那可是个难得的好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