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等光来吻你 > 分卷阅读97
    。

    “我们不去海边了,随便找个地方殉情吧。”她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阗禹停了三秒,陷入暂时的沉默。

    “敢不敢?”她身体挺直一点,侧目盯他。

    他转过头,眼眸沉淀着难以看透的情绪,右手想抽回来,她却颤得很紧,像抓一根稻草,拗着说:“你明明答应了我的,要死一起死,你是不是……”

    “我没反悔,”他静静地接,目光正对她,绽开微笑,“你再亲下去,我就保不准我们是殉情还是做死了。”

    盛静鸣怔愣,分不清药物抑或是手指的伤让她反应迟钝,“你好像学坏了……”记忆一瞬倒退回初见的场景。

    拽他下神坛,他却甘之如饴。她慢慢松开手,听见他忍俊不禁地:“你才发现啊。”

    心脏猛地抽痛,鼻子有点发酸,身体生病让她变得有点软弱,轻易动了没用的情绪。

    她摁住眉毛,视线仍关注着后视镜,往前面的分岔道一指,“就这个路口吧。”

    指的时候太用力,力气快消耗殆尽,总给她一种生命快走到尽头的错觉。

    也许并不是错觉,左手腐烂的尾指她先前查过,网上没有一点资料,那个香港人又是弄化学剂量研究的,如果真让阗禹喝了,恐怕杀人于无形。

    她仅仅被溅到,外伤,就差不多像快死了一般。

    “好,”他百依百顺,踩油门加速冲她指的路口,不忘出声问她:“你在想什么?”

    “……要不要管得这么严……”她别开视线,看透视镜,后面的两辆车有所犹豫,没立即跟上。

    “我怕你后悔了。”他双手缓慢举起,离开方向盘,路口即将抵达,车子开始失控。

    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比如劝他以后别这样说话勾人,又比如别发展成管她到连她的思维也要控制。然而目光一触及前方分岔口,路标对准的方向是他那边。

    如果他撞到基本就废了,受伤的后果无法预料。

    来不及思考剩余,她的身体不知从哪儿瞬间盈满力量,扯开安全带,直起身反抱住他,嘴嗑在他的下颔。阗禹眼眸一紧,手臂下意识推她,想扭转两人的位置。

    她吻住他,像是终于找到他唇瓣在哪,对准亲了亲,将死之际的最后一个吻,热烈又温柔。

    明明看似瘦弱的手,却始终能死死摁住他,一时之间阗禹推不得她半分。

    她低声呢喃了四个字,阗禹习惯性凑近,辨别着她的声音。

    失去控制的车左右摇晃着,巨大一声砰,凶猛的后座力将两人震晕,前窗玻璃顷刻全碎,路标沉重的柱子捅碎玻璃穿进来,停在盛静鸣后背一厘米处。

    阗禹额头流下一片血,眼神涣散,箍紧怀里的她,手掌护在她背上贴合。

    *

    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立刻刹车,急忙从车下来,开始是踩着高跟鞋疾步,后面越靠近出事车辆就开始拔腿跑。

    与她同时跟的车悄无声息地转弯,后退驶走了。

    “喂是120救护车吗,公路上岔道发生了车祸,车内有两人,坐标……”林尽量稳住心态,跑到撞毁得不成样子的车门前,费力地撬着。

    透过碎裂未崩掉的车窗,林看见小姐以保护的姿态压他前面,而阗禹的手护在了她的背上。

    柱子刚硬的材料岌岌可危,林看得胆战心惊,停下砸窗,改去搬走那颗可能随时爆发的凶器。

    搬弄了好一会,幸好林力气大,成功将断裂的柱子搬离他们,挪到车一边。

    林再次去副驾的窗前,屈臂一咬牙,借着有布料砸开玻璃,疼得要死,却没撼动一毫。

    这时他似乎被震醒的痕迹,眉头皱紧,林见状有希望,忙叫喊:“阗禹!醒醒!”

    隔着车窗的声音遥远模糊,阗禹耸动眉眼,头部刚才被车顶重击过,疼痛来回在脑子飘荡,疼得他眼皮抽了抽。

    “阗禹!快醒醒!小姐她快没命了!”林猛拍车窗,试图唤醒他,顿了会儿,说:“盛静鸣快死了!”

    阗禹仿佛第一次出水的运动员,鼻腔深呼吸一口,蓦地睁眼。

    第一个念头是怀里的人似没生命特征了,他先低头看她,还好脸部没什么伤,但手指一触到鼻尖,没有气息的流通。

    林仍在猛拍:“你先开车门,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阗禹有些神志不清醒,把车门解锁后,眼里就只剩下她,手指怔怔地碰她的脸,温热湿黏的液体粘着。

    他想起身,发觉浑身无力,眩晕感随即涌上脑袋,甚至不给他低头回吻的机会,立刻将他淹没。

    *

    “向死而生。”

    意识清醒之前,脑海里不断回播那天她说的四个字。

    阗禹睁开眼,医疗器备的滴滴声传进耳内,入目一片纯白,呼气瓶罩着他的下半脸,源源不断地输送氧气。

    第70章

    “他终于醒了,医生,快叫医生。”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响起。

    “我去叫。”

    一阵动静过后,阗禹不得动弹,脑袋被固定住,只有眼珠能动。

    “阗禹,你感觉怎么样?”阗母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

    他微张嘴,发现喉咙干涩,讲的话断断续续。

    脑袋仍在疼,痛意没有出车祸前强烈。

    “我……她呢?”他艰难地开着声。

    阗母别开眼。

    “阗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关心那个女人?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阗父站起来,痛心疾首地训他。

    他转了转眼珠,回想一秒,说出去叫医生的声音是顾平的。

    “先别责儿子,”阗母上前拉人劝,“让他休息下吧,伤好了再说。”

    阗父欲言又止,最后化为长叹一口气。和安抚自己的妻子重新坐下。

    病房暂时静了下来。

    向死而生……如果人真的死了?

    阗禹心在颤,手指微微发抖,不敢深想。

    最不愿意面对,一起殉情,她却丢掉了他。独留他一人残活于世。

    门开阖的声响,顾平带着医生过来了。

    笔划板子的沙沙响,“轻微脑震荡,肋骨三处断了,昏迷十天,醒过来就问题不大,家属多照顾些。”医生公式化地说完,笔收回口袋,跟阗家夫妇说了下进口药物的价格,很快离开。

    轮到顾平过来看他,阗禹的眼眸正正对准,努力吞吐着字眼,“盛、盛静鸣,她在、在哪……”

    顾平脸上没了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望着他的神情凝重,转头瞄了瞄他的父母,沉默半响。

    阗禹急了,手指不安分地挣扎,“告诉我……”

    “……她在重点看护病房。”顾平不忍,附到他耳边,低声说。

    他停止乱动,垂眸,眼睫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