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但也只能到此为止，现在邹旭阳躺在他身下，他却没办法伸手摸他一下。
“睡吧。”郭枘松开他，给他拉好被子。邹旭阳伸手关了灯，在黑暗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刺痛让他清醒起来，绝对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了。
邹旭阳想到郭霄，其实儿子身上没什么他爸的影子，除了同样是Alpha，他们相像的就是性格，几乎一模一样。他翻了个身，缩到郭枘怀里，如果当时他没做那件事，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局面吧？搞得郭枘有家不回，和郭霄打那个赌。原本只要他忍耐就行了……
但人的忍耐，终究是有底线的。
*
段斌出院前两天才见着成勋，小小的孩子闭着眼睛被护士抱进来，他小心翼翼地过去接，郭枘也在，平时没什么耐心的男人今天特别老实，站在旁边看着，想靠近又不敢。
汪靳见了取笑他，“少爷，你害怕什么？这是婴儿又不是怪兽。”
郭枘本来想一脚踹过去，但顾着孩子最后只是瞪了对方一眼，他转向段斌，手指在那个小娃娃脸上摸了一下，“啧……怎么那么小，还红红的。”
汪医生翻了个白眼，拍开郭枘的手，“别乱摸，洗手了吗？小孩子最怕细菌，平时要注意卫生知道么？过几天出院了，你最好弄个车过来。”
郭枘难得被教训还没还口，看了那孩子一会儿就坐到一边去了，翻着手机发短信给李婶，让她找几个人把家里消消毒。段斌一直看郭枘，连汪靳跟他说话都没听进去，他似乎很重视这个孩子……但是为什么呢？段斌记得郭枘说过，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诶，你们怎么都不听我说话！我是医生啊！这些事很重要的！”汪靳不乐意了，声音一大就把睡着的孩子吓醒了，段斌吓了一跳，虽然成勋是早产儿，但这嗓门儿可大着呢，一嗓子嚎起来他感觉地都在发抖似的。一时间慌了神，旁边的小护士赶紧教他怎么哄孩子，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郭枘警告了汪靳一下，又把他拉出去听他讲那些注意事项，汪医生说是这么说，但一堆话里大多数是废话，郭枘还被知道了一个叫韩一白的人，看汪靳那热血上脑的样，他转身就回了病房。
这两天让他们适应了一下孩子，段斌第一次给孩子喂奶时被郭枘严令禁止，“我找人给他弄羊奶或者牛奶，喝人奶影响智商。”
段斌听他歪理说的一道一道，想反驳，先被压着欺负了一顿，刚好让进来的小护士撞见，小丫头是个Alpha，淡定地走了出去，但段斌是怕了，他丢不起这个人，最后只能喂孩子喝动物奶或者奶粉。
过了两天，段斌出院，汪靳被郭枘指使去当司机，汪医生一路上哀怨不断，“我他妈是个主任啊！我很忙的！再说了，我是你的私人医生不是司机！郭枘你他妈的…！”
郭枘捂住成勋的耳朵，把隔板升了起来，汪医生这下子没话说了，气呼呼地坐在前面自言自语。段斌看着窗外，他们一点点接近那个“家”，他不由得开始不安起来，那个地方有邹旭阳，有郭枘的心上人，他和孩子回去算什么呢？
郭枘面无表情捏着成勋的小肉手，随着车子渐渐上山，他心里也开始迷茫起来，这样真的好么？
汪靳竟然这么说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还在说，“郭枘，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让你听听我的恋爱烦恼你也不愿意，你想想当时我是怎么帮你的！没心没肺的东西！”
郭枘看了段斌一眼，后者看着面前的房子发呆，似乎没有注意这边，他走过去拍了汪靳一下，“行了，有时间出来喝酒我听你说一个通宵，现在闭嘴。”
汪医生点点头，真的闭上嘴，他指了指车，然后挥挥手，意思是“我走了。”
段斌走过来跟他道别，汪靳点点头，真的没再说一句话，郭枘嫌他幼稚，拉着段斌就要往里走，段斌心里还留着那种不安，在原地站着不动。郭枘奇怪地转过头，“怎么了？”
段斌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被大衣裹着的孩子只露出一张小脸，大衣上是郭枘的信息素的味道，让他稍稍镇定下来，他摇摇头，“没什么……”想了想，又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那我们的家呢？
后面这句他没有问出口，毕竟对郭枘来说也许这里才是家吧，有邹旭阳，有李婶，而他只是强行介入进来的。从第一次来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更是，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甚至开始觉得，邹旭阳和他，只能留一个。
郭枘皱起眉，“我不能让旭阳自己在这里。”
段斌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哦…”
两个人没再说话，郭枘拉着他往里走，好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他看着郭枘熟练地开门，然后走进去，同样的，李婶在门口侯着，见了段斌就眉开眼笑地走过来看孩子，又拉着他到处看看，“怎么瘦了？人家生孩子长肉，你怎么还减肉了？”
李婶还在念他那些补品吃哪儿去了，段斌和郭枘都在注意邹旭阳没在，郭枘上了楼，段斌在楼下被李婶拉着问东问西。他开了邹旭阳的房门，不意外看见Omega坐在窗前，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转过来是脸上是带着笑的，“回来了？”
郭枘点点头，“把孩子抱给你看看？”
邹旭阳笑了，“不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郭枘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微微皱起。邹旭阳一眼就看出来他有心事，淡淡问道，“小枘，你后悔了吗？”
郭枘愣了一下，他手里还留着孩子小手的触感，许久，他才叹了一声，“过几天我会把段斌送走，这孩子……是我们俩的孩子。”
邹旭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郭枘手有些发抖，“……旭阳，我们做的是对的么？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我不知道。”邹旭阳说，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可能郭枘也不知道，一开始郭枘带着他从家里跑出来，又自信满满地立下赌约，而现在，过了几年，郭枘已经不敢坚定了。这样真的对么？
就像离开家时邹旭阳问他一样，这样对么？郭枘记得当时自己自信地反问，为什么不对？
他现在面对段斌和邹旭阳，已经无法选择了，特别是这几天看着段斌抱着孩子，他才慢慢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是个父亲了，不可以再随意妄为，他的一个选择很有可能让他失去一切。这杆秤现在倒向段斌，郭枘开始觉得害怕了，本来要做的事情一定会伤到段斌，想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