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娇宠承欢 > 分卷阅读35
    暖,但这样的温暖,对他来说有些陌生、有些奇异……可是,他心里却不排斥,陌生中夹杂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自项帛出生后,何氏顺势劝父亲送走了薛氏和他娘亲,那一年,他四岁。此后的十六年,也只有年关将近时,他和项书方能去别院小住几日,可是每次去,娘亲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对他如何如何愧疚,当年做的如何如何错,埋怨父亲,埋怨她自己……

    娘亲心里的苦涩,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话,听久了便麻木了,而曾经渴望从父亲母亲那里得到的感情,随着内心的麻木,便也不再奢求。

    这些年,独自生活在修竹院,除了项书偶尔来找他聊聊,大多数时候,这里除了下人,便只有他。于是乎,寻幽、酌酒、抚琴、莳花、焚香、品茗、听雨、赏雪、侯月都被他占全了。

    项竹的思绪越飞越远,沈欢俯身侧过头去,越过他的肩头,望着他的侧脸,含笑轻问:“义父,舒服吗?”

    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姑娘口中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脸颊上,项竹不由笑了,睁开眼睛,伸手握住沈欢手腕,绕过身侧,将她拉到近前来:“舒服,按了这么久,手酸不酸?”

    沈欢摇头,两条小细胳膊攀上他的脖颈,脚微微一颠,坐上了他的腿面,项竹习惯性的从她后背绕过手臂,将她扶住,沈欢整个身子的重心,落在他的手臂上。

    沈欢小脑袋一歪,笑着摇头:“不啊,我没多用力。要是义父觉得舒服,以后我日日给你按。”

    项竹笑,屈起食指刮一下她的脸颊:“那倒不必,等我累的时候吧。现在时辰还早,想不想听故事?”

    “好啊!好多故事还没讲呢,我去取书。”说着,沈欢从项竹怀里下来,跑去书架旁,将《搜神记》取了来。

    项竹将书摊在桌面上,习惯性的将沈欢抱在怀里,接着上次的地方,继续给她讲。

    边念,项竹边想着一事,只是念故事不行,小姑娘的教育也要正经抓起来,不然以后若有聚会,没法儿跟金陵那些世家小姐打交道,怕是于今后说亲不利。

    女孩子嫁人就是选择另外一种人生,怎么着,他也得把好这关,可不能弄的像他母亲一样,至少,对方得是个用情专一、不会纳妾的人,他希望欢儿,能有一个像萧家那般的家庭。

    夜深,项竹见沈欢来了睡意,便将书合起,送小姑娘回去睡觉。沈欢则缠着项竹多陪她一会儿。良久,直到沈欢陷入沉睡,项竹方从沈欢手中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衣袖,关上门,悄然离去。

    第二日一早,在修竹院用过早饭,项竹便带着沈欢出门。给她买了一套新的衣裙,上回见小姑娘穿鹅黄色好看,于是这一套也选了类似的颜色,只不过材质与上面的绣花,更华丽精致。又买了一套适合小女孩的落雪蝶舞首饰,一副羊脂玉项圈,配鹅黄色的裙子极好。

    等回到府中时,已临近傍晚。伯府早已张灯结彩,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只等项肃德庶兄、胞弟两家前来。

    回到修竹院,项竹先让小姑娘进屋沐浴更衣,叫来府里一位信得过的嬷嬷暂且前来伺候身沈欢。累了一天,他也泡澡解了解乏,换好衣服出来,见沈欢还没好,便自己坐在房中看书。

    不多时,耳室的门吱呀一声开启,嬷嬷陪着沈欢走了出来。

    项竹凝眸望去,眼前不由一亮,嬷嬷给沈欢换了垂鬟分肖髻,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嫩,头上又带着那一整套落雪蝶舞的头饰。

    那首饰上所谓的落雪,便是很多枚大小不一、成色极好的珍珠,匀称地插在发间,宛若落雪,而几只形态各异的蝴蝶,是由银丝镂空编制,银并不值钱,但贵在手艺。

    这样一身打扮,在加上小姑娘灿烂无邪的小脸,头上那几只蝶仿佛活了一般,看起来像落在一朵开得正盛的鹅黄色牡丹花上。

    项竹笑着点头,甚是满意:“好看!”

    沈欢心头暗自得意,只可惜,他眼底的神色,不过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沈欢又微有黯然,暗自腹诽,现在好看算什么,等我长大,才让你移不开眼呢,哼~

    说着,项竹领了沈欢,一同往前厅而去,刚走出修竹院没多远,在项府的花园里,忽地,传来一声叫人移不开心魂的少女声音:“谦修哥哥。”

    对这个叫法儿,沈欢甚是不喜,蹙眉寻声望去。

    当声音的主人落进沈欢眼中的刹那,沈欢的心,瞬间落进了冰窟,自心底渗着丝丝凉意。

    从花园羊肠小径上,正向这厢款款走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前世的义母高氏,高姝画。

    前世,义父和她半年内相继死在项府,任何亲近的人都有嫌疑,高氏,丫鬟,小厮……沈欢虽不喜高氏,但是也不会随便便认定毒是她下的,在没有找到真正的线索前,她不会妄下结论,以免错过真正的凶手。

    十五岁的高氏,今日打扮的甚是娇俏,在金陵也是数得出名号的美人,家中虽出生不高,却因着这张脸前去提亲的达官显贵不少。

    高姝画在项竹面前三步远处停下,欠身行礼,双颊微有红晕。

    沈欢的心蓦然揪起,前世只知项竹忽然定下了与她的亲事,却不知是何时看对了眼,这一回,她可得看紧了。想着,不由握紧了项竹的手,忙抬眼去看他,紧盯着他的五官,不想错过丝毫神情变化。

    但见项竹含了得体的笑意,回礼寒暄:“你来了。怎么没叫人跟着?”看着眼熟,想不起来怎么称呼,问名又不妥,便只能这般问一句,遮掩过去。

    高姝画听得项竹关怀,面颊更红,没好意思说自己甩了随从,特意在这里等他,亦得体回道:“这几日在姑母家里小住,便也随了姑母前来伯府做客。只是不成想,伯府这般大,我与丫鬟,一时走散了。”

    沈欢忽地想起来,高氏是项肃德胞弟,项承德妻弟之女,是项承德夫人的娘家人。

    “啊……”项竹不知如何接话,半晌方道:“我着人送你过去吧。”

    高氏忙道:“不必这般麻烦,谦修哥哥想来也要去前厅,不如我随你们一起。”

    “也好,走吧。”

    高氏脸上漫过一丝红晕,正欲往项竹身边走,沈欢觉察到高姝画的意图,忙甩开项竹左手,从身后绕过去,牵起项竹右手,夹进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