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皇后生存日记 > 分卷阅读220
    儿去哪了?”

    小太监说:“韩林儿下午一直在外面呢,娘娘没有唤,他便没进来。”

    冯凭微讶的表情浮于表面:“他在外面做什么?”

    小太监说:“韩林儿一下午都在外面等娘娘传唤呢,一刻也没离开。”

    冯凭说:“珍珠呢?”

    小太监说:“珍珠也在外面,也在等娘娘传唤。”

    冯凭得到了这个回答,心中更加确定了。她一下子变得很平静了,突然一点痛苦也没有了,只是心也冷了。她语气淡淡道了一句:“传膳吧。”

    皇后吩咐传膳,韩林儿和珍珠都进来了。

    食物端上来,珍珠取了箸子顺给她,又用小碗盛了一碗汤。冯凭一边夹了米粒轻轻咀嚼,一边面目表情,对立在一旁侍候的二人说:“你们用饭了吗?”

    珍珠面红笑,仿佛极羞涩似说:“娘娘还没用,我们哪敢先用呢。”

    冯凭说:“你们去用饭吧,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了。今夜不需要人值夜,让殿中的人都出去吧,我没有传唤,不要进来打扰。”

    珍珠被她这冷淡的语气听的心中暗惊,却哪敢说什么,只说:“是。”

    冯凭说:“去吧。”

    她是从来性情温柔,不动气的,也从不跟下人发脾气。但珍珠知道她并非是无能软弱的人,她极聪明,聪明的让她害怕。她不知道哪一天,她脸上的笑意散去,就会翻了脸,要她的命。

    这恐惧日积月累,使她变得惊弓之鸟一般,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看到皇后的神态有一点不对,她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

    她承认她怕她。

    尽管皇后比她小十来岁,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当初来到皇上身边时才七八岁,一丁点大,就是个孩子。这么多年她伺候她吃穿饮食,亲热的仿佛是家人一般,但她心中无有一日放下过警惕。

    珍珠心惊胆战,但还是没有想的太深,听到冯凭吩咐便退下了。她其实害怕同冯凭相对,这样的气氛让她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她出了殿,在没有皇后的地方,呼吸了一口含着冰雪的芬芳空气。她喜欢这独自寂静的时刻。

    这宫里让她害怕。她不知道这自由幸福能维持多久,哪天就会像阳光下泡沫破灭,哪天醒来时,会突然遭到灭顶之灾,但她离不开这里。她自小便在这宫中长大,她离不开熟悉的环境,也离不开锦衣玉食,在帝王左右行走的优渥生活。她只能祈祷过一日算一日。

    皇后好像在怀疑她了。

    能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她既决定不逃,便只能杀剐由她了。真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来,她不是烈女,她心里还是怕死的。

    韩林儿还没走。

    冯凭说:“你怎么还不走。”

    韩林儿听到她这样冷淡的口吻,心里很不舒服。他默了一会,说:“娘娘还把那杨信留在宫中吗?”

    冯凭说:“留在宫中怎么了?”

    韩林儿皱了眉,说:“娘娘,这不合适。”

    他道:“我先前便打算劝娘娘,不要将他带回宫中。这件事,皇上若知道了会生气的。”

    冯凭不以为意道:“没有人去告诉皇上,皇上怎么会知道呢。”

    她抬头,目光冷冰冰地看着他,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难道你打算去告诉皇上?”

    韩林儿脸色僵硬了一下,道:“娘娘怎么这样说?我是为了娘娘的身份考虑。”

    冯凭道:“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问了。你只管闭好你的嘴就行了。”

    韩林儿是真的厌恶杨信。冯凭的语气很不善,他一时也无法去细想她话中的深意,只是怒气被激发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从何而来,也许是想到当初的事了。他突然回敬道:“这人是个卑鄙小人,娘娘当初被他害了一次,还没看清吗?他为了利禄,连太后都可取悦,这种人值得信任吗?”

    他这句话彻底激怒冯凭了。杨信不可信任,难道你就可信任吗?你到现在还在冠冕堂皇说这种话。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腻味,那话在嗓子眼,却强忍着没有出口。

    “不管他是何目的入宫,他对娘娘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娘娘若是把这种人留在宫中任他败坏娘娘的名声,娘娘的地位还能稳固吗?娘娘既然是皇后,怎么能如此荒唐。”

    冯凭心狂跳,手乱颤,道:“滚出去。”

    韩林儿没有听懂,不相信她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一时还愕然:“什么?”

    冯凭重复道:“滚出去。”

    韩林儿终于是听清了。

    他住了嘴,当真就转身滚出去了。

    韩林儿走了,一个人也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巨大的痛苦挤压着她的心脏。

    她要忍,忍……

    然而无论如何也忍不下。

    越忍越痛,越忍越疯,她感觉自己这样下去要崩溃了,心要炸开。

    忍的太久了。

    她回想起这些年所经历的事,一件一件,她无一不是在忍。饿了忍饿,冻了忍冻,被人欺辱了忍欺辱,千方百计地取悦人,讨好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求全生存。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而结果呢,意义在哪里呢?

    什么意义也没有,只是让自己活得更累,更痛苦而已。

    她需要做点什么。

    她需要发泄,需要吼叫一场,燃烧一场,撕毁一场。

    她起身下床。这个时候,她还记得要穿好衣服,将头发用妆镜前的簪子挽了挽。只是穿衣和挽发的时候,手一直在簌簌发抖,心一直在剧烈跳动。她肩膀沉沉,好像背负着重任一般,走路的时候她感觉腿脚都僵硬地不听使唤。她来到外殿,叫进两名小太监,随她到了珍珠房中。

    值守的宫女太监看到她这阵仗,全都吓的要死,脸色都变了,然而也都不敢出声。皇后没有命令,众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惊恐地把头低下。

    珍珠屋子里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冯凭听到她睡梦中的呼吸声。她举起桌上的灯台,太监划火石点亮。

    她在明晦不定的摇曳烛光中,目光瞟到了床上。

    珍珠突然惊醒了。

    其实她睡得不熟,睡前一直在想着心事,无论如何睡不着,一直熬到深夜才挨枕,也是半梦半醒,所以冯凭的脚步声一进来,她顿时就醒了。

    这大半夜的,皇后突然闯到房中来,还带着太监,她几乎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这确确实实就是她时常噩梦梦到的内容,一时几乎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她一跟头从床上翻了下来,直接跪到了冯凭面前,慌道:“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她这反应全凭本能,好像在梦中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似的。

    皇后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和陌生,她浑身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