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 > 言情小说 > 皇后生存日记 > 分卷阅读49
    慈母,而不是一个刚从床上下来,衣衫不整的风流美妇。

    崔瀛躲藏不及,也慌忙过来跪下,口称万岁。拓拔迟钝了好半晌,总算是明白了,眼前妇人就是他的母亲。

    这崔瀛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傻子,看一眼就懂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从心底里生出来,这就是他母亲?

    闾氏已经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战战兢兢跪在那不敢抬头。拓拔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闾氏和崔瀛,转头又看了一眼跪的满地,颤栗惶恐的宫女太监,讶异道:“这是哪里,朕走错了?”

    他退回殿门外,抬头看了一眼殿顶的匾额,又快速走进来,瞪着闾氏:“朕没走错啊?这是朕母亲的住处吗?朕不解,这是闯进哪对新人的闺房了?”

    闾氏慌乱无措,哪有言辞辩解,只是跪着不敢抬头,压根看都不敢看他。拓拔看到她这个态度,表情更恼怒了:“朕好歹也是皇帝,你给朕找了个新爹,不用给朕一个解释吗?”

    他音调一下提的非常高,在场下跪的人都跟着打了个抖。

    冯凭也没意料会面对这个场面,心也吓的抖了一下,因为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生气。

    崔瀛吓的乱颤,连忙爬上前来,叩头不止:“皇上饶命,臣有罪,都是臣的罪过,是臣冒犯了娘娘,臣有罪。”

    拓拔怒气腾腾道:“你承认你有罪,那你就去死吧!”他伸手一指:“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太监都认得崔瀛,平素都是自己人,然而皇帝下令,又哪敢不应,连忙将崔瀛拖了出去,按在地上,你一棍我一棍的乱打。拓拔跟出去看行刑,怒骂道:“给朕用力,往死里打!狗奴才,打不死他,朕要你们的脑袋。”

    闾氏爬出来,抱着拓拔的腿哭道:“皇上!看在妾的面子上,你放了他吧!你才刚登基,就要杀人吗?”

    拓拔道:“你有什么面子?朕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

    拓拔道:“你的面子被你自己丢尽了。”

    闾氏泣不成声:“她好歹生了你一场……你们母子第一次见面,你就要在她面前杀人吗?你真要这样做吗?”

    拓拔道:“不杀他,不能泄朕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闾氏劝不服他,又伏地痛哭道:“这么多年?你才多少年?你今年才见我第一面,你哪有什么多年之恨?我怎么这么命苦,生了个儿子,一出生就不得相见,他要当皇帝,我就得送命,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坎,还指望能母子团聚,谁知道他一上来就要打打杀杀。你祖父要杀我,你父亲要杀我,他们无情无义也就算了,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是我身上落下来的肉,你也要杀我。你们父子三代全都是这样心狠的,我怎么就碰上你们这些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冲过去要撞柱,宫人看见了,连忙冲上去阻拦。

    冯凭吓的叫:“娘娘不可!”也帮忙去拦,闾氏撞在柱子上,额头撞的鲜血长流。拓拔惊的脸色煞白,手脚乱颤道:“你胡说,我何时说要杀你了?”

    闾氏痛哭道:“你们母子头一回见面,你只看她和旁人有瓜葛,就要当着她的面杀了他,不惜让她痛苦悲伤,不惜看她下跪求饶。她是你母亲!这就是你做儿子的,对母亲的爱,对母亲的孝顺吗?你孝顺她的方法,就是承你父亲的衣钵,监.禁她,管束她,虐待她,折磨她,让她痛苦让她恐惧,让她向你下跪求饶!你这样和你的祖父父亲有什么分别!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拓拔露出惊恐的表情:“我没有……”

    闾氏闭上眼睛,泣道:“随你吧。反正你们是君,什么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只是你们拓拔家繁衍子嗣的工具,你们爱杀就杀,爱怎样就怎样。我只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拓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这样说我?我本来想来看你,看你生活的怎么样,我现在是皇帝,我可以将你接进宫,好好照顾你,咱们母子团聚,以后时常作伴。结果你让我看到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思念着你,日夜盼望着能够和你在一起,你呢?你说你心里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还在这里跟这个男人偷情?”他指了殿外,崔瀛的方向:“我父亲祖父或许是对你不好,可是我何时对你不好过?你却说我跟他们一样,说我要杀你?你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没有尽到做儿子的本分,你有尽到你做母亲的本分吗?母亲的本分是爱儿子,你爱过他吗?”

    闾氏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从你出生那一刻,咱们母子间的感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这么多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咱们一点也不熟悉,你当登基皇帝了,我也沾不到光,落不得好,你遇到危难了,我也帮不上忙。我早就不指望你能惦念我了,你能有今天,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我也替你高兴,但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拓拔听到她最后一句,心情又有点缓和,强压了怒气,道:“我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要接你回宫去。”

    闾氏道:“别了吧,我不想回宫。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这里住惯了。宫中那些名位之争,我已经怕了,我应付不来,早就不知道怎么跟那些人打交道了。我只想没人记得的,一个人在这里。”

    拓拔冷笑道:“没人记得,一个人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养情人吗?”

    闾氏道:“皇上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拓拔道:“我说的难听,还是你本来就做的难看。”

    闾氏呆坐着,额头还在流血:“难看就难看吧,又没人看见。就算看见又怎么样,谁在乎呢?宫里乌七八糟的事儿多了去了,我这不算什么。我又没妨碍着别人,没损着谁的好处,没人会闲的无聊找我的茬。你在宫里过着好日子,要什么有什么,夜夜都有女人作伴,你老娘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夜夜独守空房,孤枕冷被,好难入眠,好不容易才找着个好人暖床被,你就别为难她了。你是好孩子,你就当是孝顺她吧。”

    拓拔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简直是公然的不要面皮了。然而反驳,又无话可反驳。

    半晌,他道:“朕当真是自作多情了。”

    闾氏心一颤,没有说话。

    拓拔心情沉重地呆了半晌,心不甘,情不愿,终究还是无可奈何,转身走了。

    宦官连忙把崔瀛搀扶起来,闾氏也不想再看,不想再理。落了两行泪,回到殿里,她坐在床上,细思起方才种种,眼泪簌簌的直落。谁知道会有这样一场相见,早知道有苦尽甘来的这一天,哪怕等待孤独的日子再乏味,再寂寞,她也就忍一忍,熬一熬了,那样也许今日的重逢就不会这样荒唐可笑,下半辈子,她就会有一个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