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叶如泉的样子,他当然胆战心惊,不知为何,想起了石柏武和陆灵儿来。如果祝萌和时无久,也成了那样呢?郝佑龙忽然不敢去想。祝萌毕竟不爱时无久的,不爱,要怎么过日子?

    “等这事完了,咱们就要离开青云山庄了,你……你和叶姑娘……”郝佑龙低声道,“要不要告别?”

    祝萌低了头,半晌后,摇了摇。

    “不,不用告别。”

    “天山距青云山庄千里之遥,今次别离,他日再难相见。”

    祝萌苦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直接不见吧。”

    郝佑龙不懂这儿女情长中的弯弯道道,见他这般肯定,便也没有再劝。

    两人在青云山庄后山闲逛,逛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回头。

    当天下午,叶长胜将那孩子收入了自己的门下。青云山庄隐隐知道这孩子与叶家有血缘关系,而寥寥数人,却知道这孩子其实并不是叶如泉的子嗣不知情的人以为叶长胜将这婴儿收归门下是避嫌,遮掩叶如泉未婚生子的丑事,知情者诸如时无久祝萌,却知道他这是为将来做准备。如果这孩子真是叶如泉的子嗣,他怎么会收归门下,而不是让叶如泉领了他?

    只有名字,让叶如泉取了。

    叶如泉给这孩子取名“迟步”。

    迟步迟步,来迟一步。

    叶如泉言道,若非他顾及父亲,没有先去天山派求亲,此步不迟,也许他便能将水琪娶回来了。叶如泉重伤之时,仍旧念着水琪,祝萌听闻此话一阵觳觫,心中之疼,也不知为什么而疼。

    他在少林寺与叶长德对峙之时,每天之梦,可非就是去天山娶了水琪?美梦骤然破灭,天堂到地狱!

    将孩子收了后,叶长胜并没有多留天山派众人。

    对青云山庄来说,天山派上门讨理,虽是青云山庄的过错,但尴尬之中,自然对天山派好感下降。叶长胜借此印象不留天山众人,天山众人便向他告辞,而后离开其实,叶长胜不过顾虑时无久所带着的相思剑。但他们,默契地营造出两派隔阂已深,难以缓解的形象。

    身带相思剑。回门派,便比出发时速度快得多。快到天山地界,气候凉冷了一些,半夜里,时无久仍与祝萌同住一间。

    沐浴完毕,头发半干,时无久抱着祝萌,为他梳那长发。

    说来奇怪,早起时都是祝萌主动为时无久梳头的,但沐浴后,时无久却喜欢为祝萌梳头。

    带着些真气的手指抚过发间,将那头发慢慢弄干。

    搂抱着人,亲吻他的耳侧,祝萌靠在他的怀里,并不拒绝,两人抚摸亲吻,倒不做到最后一步,只是耳鬓厮磨之中,尺度也越来越大。衣衫渐松,肌肤相贴……

    “哐当”一声,仿佛什么被震碎的声响。祝萌与时无久立刻分开,道:“谁!”

    瓦片掉了许多至屋内,祝萌当即便拢了衣衫跳上了屋顶,去追那个黑影,时无久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跟到半路,那影子就停了下来,在月色之中,“哇”地吐了一大口血。祝萌刚想要拦它,那人转过头来,面色苍白,嘴唇乌紫,一双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竟是叶如心。

    “如心?”祝萌失声而呼。万万想不到叶如心竟在棒责后带着这么重的伤追过来。他们赶路已是极快,叶如心怎么来的?日夜兼程?短短的时日,能下地就不错了,她竟赶了千里的路!!

    “我……我本来是……想找你……”叶如心艰难地,一边喘气一边道。

    “原来,你……你和你师父……”

    祝萌浑身一僵,几乎发起了抖。叶如心千里来找他,自然是想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争取,然而,找到了他,竟看到他与自己师父那般厮耨!!

    叶如心却是笑道:“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泪流满面,抹泪道,“我说你为何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明明……我明明看得出,你心中有我……”咬了牙根瞪起泪眼,强撑道,“你心中有我,偏要和你师父在一起,我心中有你,也要和别人在一起……”泪如泉涌,抹也抹不干净,“这样才公平,这样才公平……”

    “如心!”祝萌的眼中溢出了泪水,情不自禁便要去追她,叶如心却是扭头就跑,跌跌撞撞,却还是用轻功飞了起来。

    “如心,如心!”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过了脑子,什么又好像都没过脑子!祝萌此刻什么都无法去想,只是追着,追她!

    追不到一会儿,便被时无久拦了下来。

    时无久的脸色是沉凝的,而且,全无先前的轻松就算带着相思剑,他也是轻松的,因为,事情几乎都已圆满解决,除了胡非为没有抓住,别的事都已告一段落。但现在,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他听见了,全部!一字不漏!

    祝萌痛哭失声,被时无久揽在怀里也仍忍不住大哭道:“师父,师父,你打死我罢!打死我罢!我,我,我爱上别人了!”

    时无久僵硬地站着,站着由祝萌靠着痛哭。等他回过神来,却给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祝萌一个手刀。祝萌昏了过去,倒在他怀里。时无久沉默着,将他抱回了客栈。

    当晚,时无久并没有留在客栈。而是收拾了东西,将昏迷着的祝萌带回了天山。

    回到天山,祝萌已清醒了过来,时无久本以为他清醒过来也就好了,然而祝萌深深地记得叶如心带伤找他的情意。跪在时无久面前磕头,一磕,就磕了百十来个,然后……一百、两百。

    时无久从原本的压抑,到后来却变成怒不可遏,开始本想看他能磕多少个,见他脑袋上磕出血来都不停下,扬起手掌,几乎想要打将下去。他就这么执拗!

    终究没下得了手,那一掌打偏了去,打至一侧,劲力所致,在地上留出了一个大坑。

    祝萌磕得脑袋都晕了,却仍旧是道:“师父,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打我吧……再打我一百鞭、一千鞭,我也甘愿受罚,我,我不想再对不起她了……”如果叶如心不来找他,他心中难过,但理智提醒,那也就强迫自己忘记。可是叶如心伤成这样仍来寻他,他……他怎么忍心负她?原本分离只是在他心头割上一刀,但今日若负,却将他整副心肝都绞碎了!

    “以后我仍如往日一般尊你敬你,再不惹你生气,对不起师父,求你成全,求师父你成全!”

    血流一地,祝萌额头早已磕破。时无久一把抓起他便要把他拉起,祝萌站起却仍是头晕,倒了下去,缓过来又爬起,向他磕头。

    这一番响动自然惊动了别人,首先惊动的是来找时无久的于腾,然后于腾找了无常、无常找了无锋。

    师兄弟两人到时,便见祝萌在给时无久磕头,血流了一地。

    无常一下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