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哥，你也知道我不稀罕那些。”周屹天定定地注视着黎荀，“我想要哥哥放在书柜里的那张照片。”
“书柜里的？”黎荀想了想，“啊！是那个啊！”
“嗯！”周屹天两眼放光地问，“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是张老照片呀，要它干什么？”如果是最近拍的还能理解，可那是好几年前的旧照片了。
“我就是想要嘛，哥～”周屹天不顾那已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还抱着黎荀的肩撒娇。
“好吧，奇怪的孩子。”黎荀伸手搔了搔周屹天的头发，“我去拿给你。”
黎荀下楼回到自己的卧室，花园里开始燃放烟火，隆隆声震得窗户都在颤动，所以他没有开灯，径直走进被烟火照耀得五颜六色的房间。
那张用朴素的铝制相框放着的照片，就摆在书柜的第三层。照片中的他才十五岁，还是国中生，穿着有点不太合身的东帝制服，手里拿着黑色书包，站在校园里，笑容灿烂。
这张照片是校庆时，摄影部的学姐给他拍的。整个国中三年，除了班级合照，他很少拍照，留下来的照片也就不多，不过黎荀本身就不大在意这个。
黎荀从相框里抽出照片，在照片背面写上，祝“周屹天生日快乐”等字句。
一年前，周屹天没有直升东帝中学，而是去了一所非常普通的公立中学。也许是因为他正处在叛逆期的关系，周皓染想要他做什么，他偏偏对着干，自己修改了升学志愿表。
对于此事，黎荀很担心周皓染会生气，但周皓染似乎忙着自己的事情，对周屹天想要去哪里上学都不关心。
“唉。”黎荀想要他们父子亲密起来，可总是事与愿违。
“你在做什么？”突然，那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房门口，黎荀赶紧转过身，并且把照片塞进裤子后口袋。
“舅……皓染。”黎荀答应过周皓染，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一定会叫他的名字，可是，黎荀总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这算是帮我改姓了吗？”周皓染走进来，调侃着黎荀的不自在。
“皓染。”黎荀又叫了一次，也低下了头。
“你刚才在哪里？”周皓染问，非常自然地伸手，搂住黎荀的腰。
“我在楼上的露台，和小天一起聊天。”黎荀微微笑着说，“小天的生日派对很热闹。”
“哼，都是一些借口祝贺，前来谈生意的人。”周皓染低头闻着黎荀头发上，那清新的洗发水香气，似乎还有一点巧克力的甜味，“我今晚会忙到很晚，你不用理我，先睡吧。”
“是……”周屹天在家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幽会”。黎荀一直等到深夜，确定周屹天睡下了，才会去周皓染的房间。
当然，去到那里，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做爱，这让黎荀感到放松。周皓染有时会把他当作是抱枕那样地相拥一夜。
黎荀也知道瞒着周屹天这么做，是很可耻的事。可是，他现在没有勇气向周屹天坦白说，他和他的父亲有着不伦的关系。
也许是觉得十分愧疚，黎荀对周屹天的溺爱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应该让屹天去念寄宿制的学校。”突然，周皓染这么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总是围着你转，当你是地心引力。”
“他还是个孩子啊，当然希望有家人陪着。”听了这话，黎荀反而感到高兴，“你有时间的话，也应该多陪陪他。”
“我有这个时间，就不会只抱着你睡觉了。”周皓染抱怨着，显然有些欲求不满，“你知道我有多想……”
接下来的话，极轻地搔着黎荀的耳膜，他的脸瞬间红透了，就像映满着房间的火红色烟花。
“我……”听着外头的喧闹，黎荀想要说，“可以等你。”
“老大！你在这里啊！”
可是雷欧来找周皓染，光线忽明忽暗的，他都没有注意到黎荀在场，光是看到周皓染就冲入进来，直到发现黎荀，他才一愣，接着立刻道歉。
“Sorry，老大！少爷，是我不解风情……我白目……我该死！”
“什么事？”周皓染放开黎荀，脸上的不悦是显而易见的。
“就是海外的那一单……”雷欧走近说道，黎荀向周皓染点头致意，就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我正想去找你。”周屹天说，站在露台上，皱着眉头，“烟火都快放完啦！”
“抱歉。啊，给你照片。”黎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照片，递给周屹天。
“哇！谢谢哥！”周屹天双手接过那张彩色照片，如获至宝一般，看了又看。
他对这张照片以及垂涎已久，没想到黎荀真的愿意送给他。
“又过了一个生日，要好好学习，别老是跑出去玩。”周屹天上了中学后，就有了心玩具，一台超炫的改装机车，他每天都会骑出去，在山上跑几圈，却让黎荀提心吊胆。
“哥，你好像欧吉桑哦！竟然说这样的话！”
“有吗？”黎荀不满地捶了一下周屹天的肩头，“都是你长太快了，才显得我老。”
“哈哈，荀你是最可爱的，才不会老。而且，你也没大我几岁啊。”周屹天把照片很小心地放进棕色的小牛皮钱包里，替换了原来那张小时候拍的全家福。
“就算大一岁也是大，所以，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好啦，我会一直乖乖地听你的话。”周屹天把钱包放回牛仔裤口袋里，又开始撒娇，“除了你说的，别人谁也不听。”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父亲说的，还有老师说的，你都要听！”
“我老爸？算了吧。”周屹天摇着头，“他也没空理我。”
因为周屹天说的是事实，黎荀也想不到该怎么劝解，不过，他还是说道，“你父亲是爱着你的。”
“唉……”周屹天整个人都靠在栏杆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爸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既不关心，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过好当下，和哥哥……”
“在一起，对吗？”黎荀颇为无奈地笑着，“现在也就算了，等你成年后，可不能像这样把‘哥哥’挂在嘴边，真的会被人笑话的。”
“怎么？哥，你是嫌弃我了吗？我也不想长这么高大的啊。”周屹天越发地“无赖”起来。
“小天！你明知道我一直都是为你骄傲的。”黎荀看着和周皓染长得极为相似，神态却完全不同的优美脸庞，“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别飙车、别打架、也别太早恋爱，我才能安心。”
“早恋啊……”周屹天仰头望着天上的星空，似意味深长地喃喃着。
“喂，难道你……？”黎荀缓缓睁大眼睛。
“开玩笑的啦。哥，”周屹天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