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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作者:书归

    文案:

    起居舍人,寅时入宫,申时出宫,专职统录帝王起居。

    自从御前来了个新舍人,皇上感觉好日子到头了。

    批奏折骂骂街会被记下,看个闲书会被记下,和弟弟多说两句话会被记下,就连挑食都要被记下!

    皇上想打人!

    ……

    “温舍人,朕甚么都没做,你究竟在记何?”

    温彦之木木地向堂上伏了伏身:“微臣记载属实,便是皇上甚么也没做。”

    不做事也不行?!

    齐昱面上笑着,只觉自己一口血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当然不能吐血,不然一定又会被记下:

    庆元某年某月某日,帝徒坐高台,甚么也没做,只吐了口血。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甜文欢喜冤家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彦之,齐昱┃配角:齐宣,方知桐┃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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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新来的舍人】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北风阴寒,大雪疏忽而落。

    一百三十八道刀光齐齐落下,划破隆冬凛冽的寒风,晃得人眼前一花。

    殷红的血水,混着刑台上经年的尘垢漫溢而下,直直逼到观刑百姓的脚边上。

    人群连连后退了几步,生怕脏了自己的脚。

    “……人说工部养贪官么,这秦文树也是胆子大,不仅贪了朝廷治水的几十万两银钱,还将兵防图纸卖给藩人……”

    “想着发财罢了,这下倒好,一家子全砍了脑袋,有命赚可没命花了!”

    “作孽哦!瞧瞧最里边那孩子,怕只有十三四岁吧……”

    ……

    明德十九年的年尾尚未翻过,皇帝重疾不治,驾崩了。自此明德盛世结束,二十四岁的皇五子齐昱灵前继位,率兵包围皇城,以护先皇梓宫。

    先皇之弟靖王深为哀恸,急火攻心,亦追随皇兄而去。新帝感念其忠义之情,着其子齐宣秉承父爵,增其封地千亩,食邑万人。

    国丧之日,御史台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消瘦的人影蹒跚行出。他身上薄青色的长衫皱了,清秀的眉目迎着雪,满是萧索。

    风雪凄迷,他只觉四肢麻木。将欲软倒之际,忽有一双手将他扶起:“彦之小心!”

    他沉沉地回头一看,下一刻却是将那人恨恨地推开:“你给我滚!”

    被推开的人亦是刚从御史台出来,神容苍白憔悴,头发凌乱,褐色的袍子上也多是灰尘。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青衫人红着眼睛瞪向那穿褐袍的,“方知桐,贪墨银钱的人究竟是谁?仿制图纸的又是谁?……老秦待你如亲人,你”

    “我没做过!”穿褐袍的男子双目满是血丝,神容怔然,“老秦待我如父,我断然不会害他!我没做过!老秦也没做过!你信我!”

    “我信你?你自己做过甚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青衫人兀自站稳,嘴角噙着冷笑。他看向那褐袍男子的双目,比卷雪的狂风更寒,更冽。

    “方知桐,待我查清此案为老秦平反昭雪,秦家这一百三十八条人命……定要你血债血偿!”

    ……

    三年后。

    京城的七月,酷热难当,眼见着挨过了三伏天,终于盼得天降暴雨。

    寅时,庆元帝齐昱在御书房后的龙榻上睁开眼来,听着窗外如雷般的大雨声,英挺的眉间结成个川字。

    皇帝自有皇帝操心的事。

    热则疑疫病横行,寒则怕谷物受侵,天干亦忧旱灾,暴雨却恐洪涝。

    洪涝之事,乃是当朝第一大患。

    齐昱侧身,忖度着今年的江淮堤坝是否足够牢靠,回忆着河道总督数月前的上表,觉得胸中不甚安宁,索性坐起身来唤内侍宫女准备洗漱。

    内侍、宫女鱼贯而入。齐昱如常地盥洗一番,不经意抬眸扫视,却发现少了个人。

    他英挺的长眉挑起,又仔细看了一圈,问道:“左舍人何在?”

    左舍人名曰左堂贤,乃先帝时就常伴君侧的起居舍人。起居舍人每日寅时入宫,申时出宫,专事统录皇帝言行举止。先帝驾崩后,左舍人仍当旧职,跟随齐昱左右,到如今已有六十九岁。

    齐昱登基两年以来,除却官员休沐,左堂贤从未误过时辰,今日却是不见踪影。

    大太监周福道:“禀皇上,左舍人昨夜里突发胸痹,在家中过了身,今日吏部会拟好新的舍人遣来。”

    齐昱动作顿了顿,将手中的丝帕放回瓷盆里,一时没说什么。

    过了片刻又嘱咐周福:“封赏之事,让礼部瞧着多添一些罢。”

    周福妥善地应了。

    天刚蒙亮,雨还在下,齐昱紧赶着去向惠荣太后请了安,又到御花园用过早膳后便回了御书房。各地的折子络绎从殿外送进来,不一会儿便堆起一座小山似的,估计又要看到半夜。

    这还是经太傅太师们滤过了一道的。

    齐昱尚来不及翻开第一本奏折,外面竟又报上一道火漆的文书。

    齐昱打开一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淮南果真决堤发大水了。

    雨渐淅沥,宫门次第开了。六部各官到职应了卯,便有黄门侍郎来传户部、工部要员速速觐见,另说还要请三公,便匆匆走了。

    两部尚书并侍郎人等不敢耽搁,连忙结伴出了司部。

    “……河决于荥泽渡口,漫流于原武,抵寿阳、祥符、扶沟、通许、川等十一地,举目汪洋,村舍倒塌,受灾之地约三百余村,人畜冻饿溺水而死者不计其数,无家可归者上万。虽及时堵塞,然河道似欲改道南流……”

    齐昱合上折子,冠玉般的面容神色淡然,垂着杏眸瞧着堂子上杵着的十多个人,道:“暴雨数日,淮南决堤发了大水,死伤上万,众卿还不知道?”

    口气十分和蔼,仿若一点点怒气都没有,可其中的冰冷,却叫人闻之刺骨。

    六部官员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心有戚戚,不知如何答话,都把目光投向上首站立的周太师。

    周太师着一袭紫袍绿绶,抱着板笏。他已年过六旬,鬓眉花白,乃是先皇定下的顾命大臣之一,诸官本指望他能劝解一番,哪知周太师却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众人一愣,连